胤礽話音剛落,大殿內便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就連太子黨的眾人都忍不住抬頭看他,


    不是,太子爺您這話是認真的嗎?


    您說這話誰信啊?


    您十四五歲那是旁聽?


    您就差沒帶著索額圖跟那時鋒芒正盛的明珠及其一黨幹起來了好嘛?


    還“如何能輕易便以這般年紀去六部曆練”,


    您要針對老四就直說,何必一個地圖炮,波及到所有皇阿哥?


    這樣四爺以後的阿哥們,再想當差豈不是更難了?


    胤礽對這些視線絲毫不以為意,甚至揚了揚下巴,一一回視過去,


    孤就是針對他怎麽了?有本事就彈劾孤,讓老爺子廢了孤!


    看清他眸中含義的眾人,頓時紛紛偃旗息鼓,


    他們沒本事。


    胤禛眼看這群大臣甚至是佟家那幾個都垂下頭,眼觀鼻鼻觀心的靜立著,


    不由身形一頓,攏在袖中的拳頭死死握緊,


    忍了又忍,終究還是沒忍住偏頭望過去,卻見胤礽對他冷冷一笑,


    “四弟你說呢?”


    胤禛麵部繃緊,咬牙強撐道:“太子爺說的是。”


    “兒子年紀尚幼,恐難當大任,還需再同太子爺與各位大人多學學才是。”


    胤礽嗤笑一聲,對著上首康熙再次躬身,靜等他發話。


    康熙盯著這兩個兒子看了良久,視線又轉移到眾位大臣身上,


    不必問,他也知曉是什麽意思,


    他當然沒意見,但對文武百官的態度十分不滿,


    兒子是兒子,皇權是皇權,


    再如何寵愛兒子,也不能與他的江山做比,


    如今他還好好坐在這龍椅上,這群人就以太子馬首是瞻了?


    眸中蘊含怒火的康熙沉聲開口:“眾愛卿以為呢?”


    在場諸位哪一個不是人精,聞聲便知其意,


    但礙於胤礽得天眷顧的名頭在前,還是沒幾個人敢站出來明目張膽的反對,隻稀稀落落的從各個角度分析著,


    就是不說好與不好,讚不讚同。


    這下可真是把康熙氣的不輕,


    “既然眾卿都無法討論出個結果,那此事便押後再議。”


    說完便甩袖離開。


    旁邊梁九功一甩拂塵,氣沉丹田,拉起尖細的語調嗬道:“退朝!”


    “恭送皇上。”


    跪送康熙離開後,眾朝臣也三三兩兩四散開,


    胤礽盯著康熙離去的方向,眸光微閃。


    索額圖給那些太子黨眾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便小心的湊到他身邊,


    皇上這意思實在太過明顯,


    但四阿哥從前也為見得有多得寵,


    那唯一可以解釋萬歲爺如此不滿的原因,便隻有太子爺如今威望過重,惹得萬歲爺不喜了。


    “太子爺……”


    胤礽回神,抬手按下他的話,“叔公先回吧,孤有事再命人傳消息給你。”


    “是,奴才告退。”索額圖依言退下。


    胤礽冷冷看了眼依舊佇立在一側的胤禛,轉身便回了毓慶宮。


    就在他轉身之際,胤禛無聲的勾了勾唇角,轉頭對著他離去的方向鄭重的拱了拱手,


    太子,多謝了!


    ……


    胤礽一路陰沉著臉回了毓慶宮。


    宮門前守門的太監見狀紛紛嚇白了臉,慌忙抖著身子跪下,


    這幾個月以來,他們實在見識到了這位爺的狠辣手段,


    如今看見他冷臉,便心中發慌,生怕有個不對牽扯到他們,直接被賜死。


    胤礽卻連看也未看他們一眼,直接大步邁入殿內。


    殿內從宣武門繞了一圈又悄悄回來的索額圖正在等著,


    看著他進來,連忙起身拱手,還未拜下,便被胤礽揮手製止,“叔公不必客套了。”


    “皇阿瑪是想將老四塞進哪個部?”


    “萬歲爺並未透露出消息,但如今吏部和戶部都是缺人,且至關重要的地方,若是安排阿哥去曆練,想必便會是這兩處了。”


    胤礽點點頭,手指輕點桌麵,眸光微深,“想個法子阻止。”


    說完就見麵前的索額圖一臉欲言又止,他不由皺了皺眉,


    “叔公有什麽直說便是。”


    “恕奴才多嘴,眼看諸位阿哥年歲漸大,日後勢必會上朝當差,太子爺您的心情奴才能理解,但這麽些阿哥,總不可能每一個都能彈壓得住,”索額圖拱手建議道,


    “這俗話說得好,堵不如疏,奴才想著與其在壓製諸位阿哥的事上費心下大功夫,不如暗中拉攏,鞏固您的地位。”


    “旁人都可以,甚至老三那個欺軟怕硬的牆頭草,孤都能容忍,但唯獨老四,”


    胤礽直視索額圖一字一頓道:


    “不、行。”


    “這……”索額圖十分驚訝,


    四阿哥雖因幼年養在孝懿仁皇後膝下的緣故,勉強算半個嫡子,


    但無論出身地位、還是前朝支持,都遠不及太子,


    按理來說並無威脅啊!


    且如今也不過是當個差,


    他實在不懂胤礽這副一定要弄死四阿哥的仇恨感是從何而來,


    再者他印象裏,太子與四阿哥幼時關係不是挺好的嗎?


    二人之間是何時變成這樣的?


    難道這段時間宮中發生了什麽他不清楚的事?


    索額圖苦笑一聲,“請恕奴才不懂。”


    “叔公日後便懂了。”胤礽垂下眼簾,淡淡道:


    “如今隻需按孤所言行事便可,當然若能尋到機會讓老四發生什麽意外,也無不可。”


    反正不能任由老四一點點成長起來,


    若是放任不管,日後待他勢成,再想輕易解決他沒那麽容易了。


    “是。”索額圖躬身應道,“太子爺放心,奴才必定安排好。”


    胤礽點了點頭,見他要拱手告退,連忙叫住,


    “另外還有一樁事,需叔公幫孤留意下。”


    “太子爺但請吩咐無妨。”


    “留意下滿軍旗內大族家是否有幼年夭折的嫡女,若能活著,年歲最好是夠參加大選的。”


    索額圖頓時驚訝的抬起頭,


    太子爺這是想做什麽?


    ……


    乾清宮內,


    康熙下朝後,便遣散了一眾奴才,獨自在龍案前佇立良久,


    直至豔陽高升,窗隙處透過燦爛的光影映照在他晦暗不明的臉上,


    他才回神,輕叩了叩桌麵,沉聲喊了一聲,“梁九功!”


    “奴才在。”梁九功快步進入殿內,躬身應道。


    “去查查太子這些時日,都在做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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