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冷哼一聲,“在這上駟院內不好過吧。”


    “還不都是拜你所賜。”胤褆翻身下床,對他怒目而視。


    “這分明就是你自身惡果,何來拜孤所賜,與孤又有何幹係?”胤礽挑了挑唇角。


    “哼,你當麵一套,背麵一套的功夫是愈發深厚了!”


    “我真搞不懂,像你這樣一個奸佞小人,究竟是憑何得皇阿瑪與上天青眼的?”


    “蒼天無眼!蒼天無眼啊!哈哈哈哈……”


    胤褆說著說著便大笑起來,隨即眼中又流出不甘的淚水。


    胤礽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忍住,一拳揮了過去。


    胤褆躲閃不及,被打個正著,鼻子瞬間就出了血,


    往日他二人打架,他從未留手過,


    如今什麽都沒有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更不會忍這份氣了,反手就打了回去,


    可惜這多日來頹廢的日子讓他熬壞了身子,再不複往日的勇武,


    壓根兒不是胤礽的對手,隻能被動挨打,


    不一會兒便被打的鼻青臉腫,


    直至胤礽從靴子內取出一把匕首,他這才劇烈掙紮起來,


    “老二你、你做什麽?爺告訴你皇阿瑪還在龍椅上坐著呢,你還想弑兄不成?”


    胤礽麵無表情的步步逼近。


    這一步步仿佛踩在他的心弦上,胤褆再也強撐不住,高聲呼喊:


    “爺、我告訴你,愛新覺羅家可沒有殺兄弟的先例,你若敢對我動手,就不怕皇阿瑪和宗室盛怒嗎?”


    “到那時,就算你是天命所歸又如何?我愛新覺羅家也容不得你!”


    “來人、快來人啊!救命!”


    “嗬,現在知道怕了?”


    胤礽冷笑一聲,一手轄製住他,一手拔出匕首,往他臉上貼去。


    冰涼的觸感從臉頰處傳來,


    這讓胤褆明白,他並非是虛張聲勢,他瞬間徹底慌了神,不斷大喊:


    “你、你瘋了!來人啊!老二瘋了!”


    “不錯,孤就是瘋了!”


    胤礽對他露出個惡劣的笑容,手指微動,將匕首按在他脖頸間,緩緩用力,


    “在你誣告毓敏是妖孽,不顧最後的兄弟情分,將她從花叢中親手捉出時,孤便瘋了!!”


    “啊!!!”匕首深入,血跡滲出,“你壓根兒就沒有失憶?!”


    胤礽從喉嚨中擠出一聲嗤笑,


    “你才發現嗎?”


    他手上動作不停,匕首的利刃還在持續深入,


    疼痛感不斷從脖頸處傳來,胤褆不敢再動彈,隻慌不擇路的開始求情,


    “老二!求你!饒我一命!饒大哥一命,算我求你!”


    “我、我知道錯了,我不該、我不該將你逼到絕境!不該誣告神女,求你、求你饒我一命!”


    “皇阿瑪!皇阿瑪救命啊皇阿瑪……”


    血水越來越多,胤褆也將一切拋之腦後,隻一心想著活命,


    可不論他如何求情討饒,脖頸上那把匕首自始至終都沒有放鬆過,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他明白不會再有人來救他時,終於死心不再掙紮,


    隻瞪著眼死死盯著胤礽,“就算你殺了我又如何?你的神女永遠也回不來了!她早就被燒死在那場大火中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你不是在乎她嗎?你不是天命所歸嗎?可那又如何?你永遠也救不回她了哈哈哈哈……”


    怒火升騰,胤礽眸中滿是陰戾,臉上盡是喋血之色,


    “你竟然還敢提起她!”


    胤褆卻已絕望,壓根不管他說什麽,仍舊還在放肆大笑。


    胤礽動作卻猛地一頓,


    冰冷的刀鋒消失,胤褆難以置信的睜開雙眼,卻看到一個再惡劣不過的笑容,


    “孤還以為你多有骨氣,麵對生死也不過是一個孬貨。”


    “不過孤怎麽忍心就這樣殺了你呢?你怎麽配就這樣容易死掉呢?”


    胤礽隨手撿起一方布料,擦拭著刀身,


    “你合該感受一下毓敏的痛苦才是。”


    胤褆瞪大雙眸,隱隱有一個不好的預感,


    “你什麽意思?”


    胤礽起身,居高臨下的看了他一眼,卻沒再說什麽,隻大步邁出房門,


    房門外,是早已經準備好火石與柴草的何玉柱等人,


    看到他出來,紛紛躬身行禮,


    “太子爺。”


    胤礽淡淡看了他們一眼,隨即在何玉柱擔憂的眼神下,冷聲吐出兩個字——


    “動手。”


    他才不去想什麽後果,皇阿瑪是否會發怒,


    他隻知道,他現在就想讓胤褆死!


    跟隨他過來的,都是這些年在宮中悄悄培養的死忠,


    隨著他一聲令下,眾人沒有質疑,沒有猶豫,齊齊動手,


    用火石點燃柴草,丟進房內,


    不多時,火光衝天而起,和天際的霞色混做一團。


    火光漫天中,他仿佛看到了毓敏的笑臉,


    他也跟著扯了扯唇角,低喃出聲,“放心吧……孤很快將你救回來……”


    帽兒胡同的宅子中,


    眼看胤禛離她越來越近,


    毓敏還是沒能從“事情怎麽會發展這樣”的狀態中脫離出來,


    自然也沒能注意到,悄悄退下去的樂嬤嬤與蘇培盛等人。


    胤禛瞧著她呆愣愣的神情,心下也是一片緊張,提著宮燈的手心亦微微滲出汗液,


    “神、毓敏。”


    毓敏眼珠動了動,緩緩聚神到他臉上,“四爺,您這是做什麽?”


    “來詢問朝中官員一事,倒也不必如此隆重。”


    何況此時天也沒暗呢,提個燈籠過來又是什麽意思?


    胤禛一時語塞,


    心中告誡自己不要急,不要衝動,免得給她留下壞印象。


    “不過是那些奴才們說今日是什麽佳節,塞給我一個燈籠,”


    “我記得你上次說在府中待的悶了,正巧今日有閑,可帶你一起出去逛逛,不吃毓敏意下如何?”


    毓敏連忙搖了搖頭,退後一步,


    “不必,我今日才在樂嬤嬤等人的陪伴下出府逛過,有勞四爺費心了。”


    沒想到胤禛卻又上前一步,對她伸出手。


    “你做什麽?”毓敏瞬間緊張起來,側身便往旁邊躲。


    “莫動。”胤禛按住的肩膀,隨即抬手撫過她發間,


    毓敏僵在原地,


    不懂他小小年紀,為何有這麽大的力氣,


    就在她即將掙脫開時,胤禛及時鬆開手,退後一步,對她攤了攤手,


    “落了一片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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