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眼看,這女人長的還不賴,看起來比我大不了多少歲,一頭長發很是惹人眼,身穿一件紅色的連衣裙,眼睛大大的,但卻很瘦弱,像是營養不良一般。


    就在我看的認真時,突然發現這照片上的眼睛之間似乎有什麽汙垢。


    出於死者敬畏的心理,我尋思將那些汙垢給它擦掉,於是我就將指尖從那麵輕輕抹了一把。


    因為這麽一下,我與那照片的距離也就拉近了不少,所以突然就聞到了一股子怪味兒。


    我不適的皺了下眉,好在那汙垢倒是被我擦掉了,我本想將照片好好放回去,可下一秒我卻陡然瞪大了眼睛,整個人都傻在了那裏。


    隻見被我剛擦掉的眼睛那處,又一次沾染了汙垢,明明我擦完並沒有亂動,而且這會兒四周都沒有風,所以……這灰塵打哪來的?


    我有些不明所以,但我這個人多少有點強迫症,所以再一次將那埋汰處給抹掉了。


    可令我震驚的是,沒過一會兒,汙垢又一次回到了那相片上。


    這一次弄的我有點生氣,我不禁嘶了一聲,緊接著將手電筒放在照片上麵仔細觀察了起來。


    看著看著,我的頭皮逐漸發麻,隱約感覺一股子涼氣從我的尾椎骨直往上竄。


    隻見那汙垢像是一個活物一般,先是從一個小點,逐漸擴大蔓延,很快變成了黃豆粒那麽大,但這還沒有完,依舊在不斷的往外溢出。


    直到那東西將半個照片都遮蓋住時,我這才驚恐的發現,那竟然是相片的眼睛在流血……


    就連我的鼻息之間都被一股子血腥味兒遮蓋,再加上照片原有的那股子怪味兒,弄的我嗓子那處都隱隱發癢。


    我啊了一聲,急忙將照片往地上丟,隨即大喊一聲:“清霧……她她她流血了……”


    就在我說完話,我四周的畫麵突然一變,霎時間換了個場景。


    這一下讓我的心猛然一咯噔,我急忙四處尋找起來:“清霧……”


    我喚了好幾聲,都不見清霧的身影,反而是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讓我不適的皺起了眉。


    我不禁抬眼打量了起來,這一看,才發現,自己此刻好像正置身於醫院之中,且周圍還人來人往的,異常喧囂。


    就在我有些發怔之時,一陣劇烈的急咳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立即尋聲望去,就見一間病床的門大敞四開,裏麵有三個床位,無一都躺著病人。


    其中一位年邁且衣衫襤褸的老頭兒正坐在一間病床的旁邊。他的臉上掛著歲月的刻痕與苦澀,雙眼布滿了憐憫與哀愁,一眨不眨的望著病床上的人。


    我的目光順著老頭的視線看過去,就見病床上正坐著一位年輕瘦弱的姑娘,身上穿著一套病號服。本就體態消瘦的她,這會兒因為劇烈的咳嗽,眼底都蓄滿了淚,一副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看起來很是令人揪心。


    同樣也讓我有些唏噓,那女孩正是相片上的那位。


    不知不覺,我的腳步慢慢挪動,朝著那病房內走了進去。


    當靠近後,我聽到那老頭緩緩開口,一臉愁苦道:“丫頭啊,你快點好起來吧!等你好了,姥爺給你買漂亮衣服,你不是一直想穿漂亮裙子嗎?姥爺給你買!”


    老頭的聲音很是寵溺,但話語中卻透露著心酸與哽咽。


    而病床上的李婉妤卻用力喘著氣,微笑的搖了搖頭:“姥爺……你不用騙我了,我知道我活不長了……不過沒關係,我能長這麽大,全靠姥爺照顧,要不是姥爺,我也活不到現在……”


    說完,女孩微微垂下了頭,斂去眼中的失落。


    老頭卻長長一歎:“傻孩子,說什麽傻話呢?你爸媽走的早,那姥爺不疼你誰疼你啊?你是我親外孫女……你可別亂想,人家大夫說你沒啥事,就是個小病,等姥爺賺到錢,咱們就去大醫院,那手個術就沒事了,啊……別自己嚇自己,沒事的。”


    當老頭說完,李婉妤卻一臉悲哀的抬起了頭:“對不起姥爺……都怪我,要不是我,您靠著低保也能吃好喝好,都是我拖累了您……”


    老頭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傻孩子……”


    就在倆人說話間,離著他們最近的一位婦女,瞅著他們好奇的問道:“你是她姥爺啊?哎呀我還以為是爺爺呢!那她爺爺奶奶呢?”


    此話一問,李婉妤的眼神當即暗淡下去,而老頭卻笑嗬嗬的:“一樣,姥爺也是爺嘛……她爺爺奶奶啊……人家還有個孫子要照顧,這不沒空嗎?反正我一個人,也沒啥事。”


    婦女噢了一聲,不過眼神卻有些異樣,很顯然是有些不信的。


    就在這時,李婉妤卻哼了一聲,語氣布滿譏諷:“什麽沒空啊,打從我出生他們就嫌我是個女孩不待見我,甚至還要將我扔山上自生自滅,要不是姥爺心疼將我帶回家,一口一口的用米湯將我喂大,我早死了。”


    當李婉妤說完,那婦女的臉色一變,眼珠子都瞪了起來:“哎呀這爺奶也真不是個物,作孽嗎這不?都什麽年代了還重男輕女?那你爸媽呢?”


    這回沒等李婉妤說話,老頭歎息一聲搶先道:“丫頭啊,別怪他們,好賴那是你爺爺奶奶。”


    說到這,老頭的眼底落滿了悲痛:“她爸早年打漁的,不小心淹死了,她媽生完她不久,上山弄柴火,大雪天的,可能迷路了,被熊瞎子給掏了。這孩子啊……也就是命苦。”


    當婦女聽完老頭的話,不禁跟著歎息一聲,在看李婉妤的目光都充滿了憐憫:“你這孩子,命是真硬啊!你這姥爺也不容易,等你出院了可得好好報答你姥爺。”


    李婉妤未再說話,可眼底卻充滿了憧憬,點了點頭。


    老頭臉上也劃過一抹笑意,隨後拿起桌上頗有年代感的鋁飯盒:“餓了吧丫頭?喝點粥吧,喝完姥爺得去忙了。”


    李婉妤眼露不舍,但還是乖巧的點頭,並且張開了嘴,任由老頭一口一口的喂著飯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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