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張法院傳單的複印件,被告人是白澈,原告,是李源凱,範海辦事果然不錯,還附著原告的照片。竟然是他!看到李源凱的照片,梁君清開始意識到這件事恐怕並不是這幾張紙上麵所說的這麽簡單。因為這個李源凱,竟然是那天晚上他和白澈一起吃飯見到的那個男人。他因為白澈見到他時,反應過於激動,誤會白澈跟李源凱有過什麽過去,一氣之下先行離開了,白澈就是那個時候去打了這個李源凱的吧。現在看來,這兩個人的確是有過去,但不是什麽曖昧,是仇恨,徹頭徹尾的仇恨。這裏麵到底有什麽詳情以及白澈現在到底在哪裏?梁君清想,他需要去拜訪一下這個李源凱。文件最後一頁是李源凱的個人信息,一個小富二代,十足的紈絝,飆車泡吧把妹,樣樣都有涉及。家裏的電子廠他也聽說過,員工在三千左右,小企業,不存在什麽威脅。如果白澈真的還在這個人手上,他有把握能把人要回來。——“啪”,杯子破碎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李源凱氣得呼吸不暢,胸口大幅度起伏。白澈被人帶走,著實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這麽幾天過去了,別說他的,就連表哥的人都沒有查出來誰帶走了白澈,白澈竟然認識這樣的人嗎?這怎麽能讓他不氣,他還沒想要放過白澈!任助理上前一步將文件放在茶幾上,蹲下想用手直接撿起瓷杯碎片,被另一個人攔下,“不怕傷到手嗎?去拿掃把。”任助理低頭藏住嘴角露出的笑,起身,“好。”是好不是是。任助理走後,那人行雲流水地泡好茶,房間裏立時茶香四溢。他端著杯子喝了一口,才對李源凱說道,“我這套茶具是紫砂的,極品鐵觀音開的壺,已經包漿,一套價值三千多萬。你摔了一個茶杯,東西價值就大打折扣……我不在乎這點東西。可是,你要撒潑回去撒,別在我這裏,礙眼。”李源凱縮了縮頭,心裏後悔起來。他在外麵橫慣了,在家裏家裏人也都寵著他,到了他表哥這裏脾氣一時沒有收斂住,竟然當著表哥的麵摔了杯子!平時他是真不敢,這次大概是白澈給了他勇氣……可是他就是不甘心!“對不起,表哥。我就是怎麽想也想不到誰帶走了白澈?”沒背景沒地位,三朋四友全是鄉下人,就算現在讀了b大,裏麵也不會有給他出頭的人,到底是誰從看守所裏把他帶走了?“表哥,你再找找人查一查。”“我不會再幫你找人。”任立煊都查不到,對方應該是一個能量頗大的人,沒必要為了一個李源凱而跟這個暗地裏的人對上。李源凱:“為什麽?”“我幫過你一次了,你也出了氣。”“沒出完,我的腿到現在還疼呢。我還是氣不過。”“他也是因為氣不過所以才打了你一頓。”“這怎麽能一樣?”“是不一樣,他比你更慘。你當初害他父母慘死,卻隻賠了錢,坐了幾天牢就出來了,履曆上都是幹幹淨淨的。他看到本來該是在牢裏的你出現在他麵前,這才反應過激了。”李源凱難以置信:“表哥你是站在他那邊的?!”“我是實話實說。想不到就別想了,他現在奈何你不得。不管是誰把他帶出去的,你都當作是這一切的了斷。”李源凱:當然不行!但看表哥的意思明顯是不讓他起訴白澈了。李源凱沒說話,拿了個新茶杯倒了茶。一個無父無母的窮學生而已,不用表哥出手,他自己就能整得他在b市混不下去。——都市的夜晚又是燈紅酒綠,李源凱從他表哥那裏離開後,照常去了常去的酒吧尋歡作樂。在酒吧裏一通搖頭晃腦,又口花花的搭上了一個性感漂亮的女人,他摟著漂亮女人想找個酒店來個一夜快活。剛出了酒吧門,就被個男人攔住了去路,“李先生,我們老板有請。”這人正是範海。李源凱有些醉,他湊近了看範海,“你誰啊?你老板又誰啊?”範海一把扯過搖搖晃晃的李源凱:“你去了就知道了。”旁邊的女人見今晚注定是要空手而歸,當機立斷轉身離開了。李源凱被範海駕著到了停在路邊的一輛黑色車子旁,一把拉開車門將李源凱推了進去。衝天酒氣撲麵而來,梁君清被熏得差點吐出來,他難受的打開車門下了車。蘇特說孩子因為前幾天那一遭,變得有些脆弱。這兩天他為了孩子,可謂過成了苦行僧,煙酒全都不碰,飲食十分注意,碰見別人抽煙也遠遠就避開。這渾身酒氣的人他當然也不敢接觸,可是不接觸又怎麽談?範海見他剛把人帶上車,自己老板就從車上下來了,不禁疑惑起來,“老板,怎麽了?”梁君清捂著鼻子,“渾身酒味兒談不了,等他醒了點再說。”——b市的一處公寓裏。白澈暈乎乎醒過來,入目的又是雪白的牆皮和米黃色如陽光一樣溫暖的窗簾,這間屋子的裝修很明媚,很溫暖。適合養傷的地方。他下了床,走了出去。客廳裏,寬大的電視機還在播放著廣告,卻沒有人。他向四周看了看,發現在人在廚房裏。救他的那個人。他被李源凱扔進了看守所,可是李源凱也沒那麽輕易地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