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許甄道。


    孟正然好奇:“多少平?”


    “兩百多。”許甄道。


    “哇哦……”孟正然不無誇張地笑了,“厲害。”


    許甄淡淡道:“做我們這行的,門麵就是場麵,少不得要裝一裝。”


    她心裏卻想:你一個住在武林公館的人,竟還要這麽誇張地反應?真的不合適。


    “能用三四十萬一年裝門麵,也是可以。我們那破地,申報的科技項目,政府批的,房租加物業,裏外裏,一年才三萬。”孟正然這回是真的笑了,“有機會去看看,欣賞下你們辦公室的大好風光。”


    許甄心道:希望你不要有這種機會吧。


    隨口說完,又沒了話。


    許甄趁著等紅燈,按開電台。


    “夜色撩人,你現在又跟誰在一起呢……”


    “……”


    許甄手一抖,又給按斷,看一眼紅燈轉綠,立刻踩下油門。


    孟正然本來還沒覺得有什麽,看她反應這麽大,才又皺眉。


    “你……”他摸了下後頸,隨口找個話題問,“你後來……談過戀愛嗎?”


    “……”


    許甄心道:做智能駕駛的這幫人為什麽不先發明一個車內彈射器?


    不爽了就把某個車位彈出去,或者索性把司機給彈出去,一了百了。


    感覺空氣突然安靜得詭異。


    孟正然聳肩:“沒事,不想回答就不回答,我也就……”


    “沒有。”


    許甄忽然出聲打斷他。


    “哦。”孟正然聽見,應了一聲,心裏掐指一算,心道:那小學妹,也跟自己一樣,三十而立都是光棍。


    他今年三十一,小學妹二十九。


    那也不應該用“小”這個字眼了,明明是……孟正然用眼尾覷她一眼——咳,老學妹,長得很年輕的老學妹。


    他被自己的想法弄笑了,不太好意思當著人,趕緊扭頭吹吹夜風冷靜下。


    “很好笑嗎?”許甄冷冷地問。


    現在她不是需要車內彈射器,而是需要一場大型車禍了。


    “不是……”孟正然扭過頭,臉上一時無法驅散的笑意,“我沒在笑你沒談戀愛這件事。我也沒談過,這不值得笑。嗯。”


    他想想,“按照你們新媒體人最喜歡用的詞彙,這個年紀還單著,應該’焦慮’。”


    “我們新媒體人?”


    許甄咀嚼了一下這句話,“孟總似乎對我們這個行業有什麽獨特的見解。”


    “哎,這世界上本沒有’焦慮感’,都是做新媒體的人多了,才有了所謂的’焦慮感’。而新媒體人呢,給出了這一個疾病,卻給不出良方,直教人更’焦慮’了。”孟正然徐徐道來,“你覺得呢?”


    許甄頓了頓,“我覺得很有些道理。”


    孟正然淡笑。


    “不過,時代催生的種種,即便沒有新媒體,也有舊媒體,跟載體無關。”許甄道。


    “但不得不說,新媒體人在譁眾取寵與狗血八卦這兩件事上,的確是毫無尺度和下線。”


    孟正然簡單而直接地道,又特別強調一句,“我不是在說你。我看過你們的公眾號,主要是做時尚美妝的,有別於一些依靠斷章取義的不正規新聞媒體公眾號。”


    “看來你真的對新媒體頗有微詞。”


    許甄抬了抬下巴,她自然分得清自己在做什麽,也明白孟正然所說的的確是現狀。“不過,我們也斷章取義,也標題黨,也……”


    她的右手無意識地打開,做了一個很無奈的動作,“市場和用戶會在泥沙俱下的環境裏,最終選取有意義的、有正麵影響的的產品。不是嗎?”


    孟正然望著遠處橋上整齊排列的路燈,“但願市場的優勝劣汰再快速一點,用戶的眼光再精準一點,也希望不會有無知的人收到欺騙和傷害。”


    他輕輕搖頭,“其實我一點都無法明白的是……”他看一眼許甄的側臉。


    “但說無妨。”


    “我無法明白,那些靠著吸人血饅頭活著的編輯、公眾號、或者說平台,他們是抱著什麽樣的心態去做新聞?”孟正然道,“尤其是一些十萬幾十萬大號,他們很清楚一片文章發出去,其語言描述方式與傾向性,將影響多少對真相一知半解的普通人?”


    許甄看他一眼,再盯著馬路,“錢。”


    “呼——”孟正然呼出一口氣,“所以我討厭錢。”


    “嗬。”許甄苦笑,“也隻有你可以這樣說。”


    “是的,也隻有我可以這樣說。”孟正然不想再繼續說這個話題,他主動戳開廣播。


    電台正在放一首老歌,老得不能再老的歌,呂方的《老情歌》。


    孟正然跟著哼了兩句,“我眯會兒,到了叫我。”


    “嗯。”


    許甄單手撐著車框,跟著音樂也低吟淺唱了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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