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幾個服不服。”勞鐵俯視著躺在地下的鄧林四人,非常凶狠的說道。


    四人捂著身子上發痛的傷,嗯嗯吖吖的點了點頭。


    “既然你們都是我的手下敗將了”勞鐵道:“那以後這間牢房裏誰是老大?”


    四人被勞鐵這一頓胖揍,徹底認輸了,哪還有之前的凶狠模樣,咿咿呀呀的道:“你是老大,你是老大。”


    勞鐵見這之前不可一世的四個人徹底臣服於自己,匍匐在自己的腳下,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感。


    勞鐵沒想到老實了一輩子的他也能有讓惡人感到害怕,臣服於自己的時候。心中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別提有多興奮了。


    這種感覺他一生中隻經曆過一次,那還是他第一次將一件鐵器鍛造出來的時候。


    而現在是他第二次有了這種感覺。而且今天的這種感覺比前麵那次更加強烈的多。


    勞鐵看著鄧林,想起之前就是他欺負自己欺負冷大叔欺負的最是凶狠,此刻自己翻身農奴把歌唱了,自然是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畢竟經曆了這麽殘酷的事情,他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以德報怨的老好人了。


    勞鐵一步一步的向著鄧林走去,他走的很慢。


    鄧林也猜到勞鐵肯定是要過來報複自己了,不禁有些恐懼的看著勞鐵。


    勞鐵是故意走的這麽慢的,他很享受鄧林恐懼的看著自己的這種感覺。


    此刻的他仿佛世間的主宰,世間萬物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生殺予奪,任憑他操控。


    做為報複,勞鐵抬起了腳,狠狠地踩到了鄧林的臉上,不久之前,他就是這樣對自己的。


    勞鐵扭動著腳,將鞋子上的泥土擦到鄧林的臉上。


    勞鐵肆意的淩辱著鄧林,一股腦的發泄著他之前壓抑許久的悲傷,憤怒以及仇恨。


    仿佛這樣就能改變以前所發生的事一般。


    鄧林臉上疼痛難忍,求饒道:“大哥,我知道錯了,你氣也出了,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小的吧。”


    勞鐵冷哼一聲,道:“當初你折磨羞辱我的時候怎麽沒有想過放過我。現在想讓我饒了你,晚了。”


    說完,勞鐵的腿上更是加大了力氣,折磨著鄧林,仿佛在踐踏一隻螻蟻一般。


    過了一會兒,勞鐵冷哼了一聲,厲聲道:“以後誰才是這裏的老大?”


    鄧林唯唯諾諾的道:“是您,當然是您了,以後您就是我們的大哥,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們都聽您的吩咐。”


    勞鐵乜了其他三人一眼,厲聲道:“你們了?”


    其餘三人也立馬附和,恭恭敬敬的道:“以後你就是我們的大哥了,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你叫我們往東,我們絕不往西,你叫我們撚狗,我們絕不抓雞。總之我們對您絕對是一百個忠誠,一萬個死心塌地。”


    勞鐵滿意的點了點頭,鬆開了踩在鄧林臉上的腳。


    四人見狀,立馬一躍翻身而起,齊刷刷的跪在了勞鐵的麵前,又砰砰砰的磕了三個響頭,嘴上恭恭敬敬的喊了三聲大哥。


    算是他們認勞鐵為他們的大哥所進行的正式的儀式吧。


    勞鐵不喜歡這樣,本欲阻止他們,但轉念一想,也沒什麽不好的,就這樣吧。


    便改變了主意,泰然自若的接受了他們的叩拜。


    打服了鄧林四人之後,勞鐵走到冷飛昂身旁,將他扶到床上,關切的問道:“冷大叔,你怎麽樣?好點了嗎?”


    “我這是老毛病了,最近越來越嚴重了,隻怕是好不了了。”冷飛昂道。


    “沒事的,你好好休息,之後一定會好起來的。”勞鐵安慰冷飛昂道。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怕是我的大限快要到了,撐不了多久了。”語氣之中滿是沮喪。


    冷飛昂道:“我不奢求我還能活多久,我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能在臨死之前能夠再見我女兒一麵。”


    勞鐵同情之心大起,道:“冷大叔你放心,我一定盡快修好這條暗道,到時候我們就能出去了。”


    冷飛昂道:“謝謝你,隻不過不知道我能不能撐到那一天了。”


    “會的,你一定能撐到那個時候的。”


    到了晚飯時間,獄卒將飯菜送進來之後,勞鐵先將好吃的,有營養的食物先讓冷飛昂吃了,冷飛昂吃完之後勞鐵才吃,最後剩下的殘羹剩飯才輪到他們四個吃。如今順序顛倒過來了,可以說是報應不爽。


    到了晚上,勞鐵估摸著獄卒不會再過來了,便讓鄧林四人下去繼續去挖暗道。


    四人哪敢反對,老老實實的便下去挖暗道去了。


    勞鐵本也想下去幫他們的。但是冷飛昂阻止了他,冷飛昂道:“管理手下,就是要與他們保持一定的距離,你若是與他們走的太近了,他們便覺得你好說話,久而久之就敢對你陽奉陰違,不把你的話放眼裏了。”


    勞鐵知道冷飛昂是見過大世麵的人,曾經是陳氏藥房的大管家,少說也是管理著幾百號的人。他說的話肯定是有道理的,自己聽他的,絕對是不會錯的。


    ......


    這樣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由於挖暗道的人數變多了,暗道的進度也加快了不少。


    牢裏的暗道挖的越來越深,冷飛昂的身體也是一天更比一天差。勞鐵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可是他既不是醫生,也不會醫術,隻能幹著急,沒有任何的辦法。叫獄卒請個大夫進來,獄卒也不願意,他們是巴不得犯人多死一個算一個了,這樣他們幹的活變少了,省下來的糧食也變多了, 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這天,冷飛昂腹部劇烈的疼痛,並且還不停的咳嗽,突然冷飛昂咳出了血來。


    勞鐵看了不禁吃了一驚,有些為冷飛昂的身體狀況擔心。


    冷飛昂則知道自己的病又嚴重了很多,已經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隻怕撐不了多長的時間了。


    到了這個地步,冷飛昂已經不存著和自己女兒再見一麵的幻想了,現在的他,心裏的想法是當務之急得趕緊把自己的後事交待了。


    冷飛昂道:“我隻怕是撐不了太久了,本來我還想見我女兒最後一麵的,現在隻怕是見不到了。”


    勞鐵道:“不會的,你一定會好起來的,等暗道挖通之後,我們一起出去,到時候你就能見到你女兒了。”


    冷飛昂又咳嗽了幾聲,有氣無力的說道:“你就別安慰我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是最清楚不過了,現在當務之急是把我的身後事拜托給你。”


    冷飛昂看了勞鐵一眼,問道:“你願意幫我嗎?”


    勞鐵怎麽忍心拒絕一個將死之人的請求了,點了點頭,道:“冷大叔,你放心吧,你有什麽吩咐,我勞鐵拚死也會幫你完成的。”


    冷飛昂欣慰的點了點頭,道:“謝謝你,小兄弟,你是個好人。”


    勞鐵道:“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現在還算不算是一個好人,但是如果不是你鼓勵我奮起反抗,也許我永遠都不會有對抗他們的勇氣吧。所以隻要是你的吩咐,我一定會盡我所能的去完成的。”


    冷飛昂此時腹部和胸口疼痛無比,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便強忍著疼痛開始說正事。


    冷飛昂道:“我跟你說過的,我有一個女兒,今年十九歲,在陳府做事,我是三年前進來的,不知道她現在還在不在陳府,陳鶴軒有沒有對她不利。”


    勞鐵自然是知道冷若霜還在陳府的,但是他現在也顧不得說這些細枝末節了,隻想讓冷大叔盡快的把事情說完。


    冷飛昂接著道:“我女兒叫冷若霜,長得非常的漂亮,你去陳府打聽一下就知道了。三年前的時候,她一直是協助我打理陳氏藥房的事情的,非常的聰明,也非常的能幹,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現在應該是陳府的管家了吧!”


    勞鐵有些奇怪了,問道:“冷大叔,你不是說你你之所以會淪落到今天的田地都是陳鶴軒害得嗎?那他為什麽還會重用你的女兒了?這不符合常理吧。”


    冷飛昂道:“不是我自吹,陳氏藥房的江山有一半是我打下來的,尤其是陳大哥去世之後,陳氏藥房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我在處理,很大一部分人也唯我馬首是瞻。陳鶴軒為了拉攏我,所以才急著和我女兒成親,哪想到我拒絕了他們。他們怕我自立門戶威脅到陳氏藥房的生意,所以才對我下手。”


    “他們重用我女兒,一來可以安撫人心,二來可以拜托他們的嫌疑,三來我女兒也確實很能幹,小小年紀見識以及能力都不在我之下了。重用她可以確保陳氏藥房蒸蒸日上。”


    “不過這些都是我的推測,我已經進來三年了,我女兒現在到底什麽情況,我是不清楚的,陳鶴軒一直對她心懷不軌,而且他們兩個又有婚約,也許我女兒被陳鶴軒霸占了,甚至可能害死了也是有可能的。”


    勞鐵安慰他道:“不會的,你都說你女兒又聰明又能幹,哪這麽容易就被陳鶴軒給騙了呀。”


    冷飛昂歎了口氣,道:“但願如此吧。”


    “如果你出去了,見到了我的女兒,請你把我的遭遇告訴她,讓她知道陳鶴軒是我們的仇人。”冷飛昂道:“不管她是否嫁給了陳鶴軒,一定要讓她離開陳鶴軒。陳鶴軒這個人,不學無術,心術不正,刻薄寡恩,跟他父親完全不是一種人。我女兒如果跟了她,以後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


    勞鐵道:“冷大叔,你放心,我肯定會盡力去做的。隻是我與冷姑娘並不相識,非親非故,隻怕她並不會願意相信我說的話。”


    這個冷飛昂早就考慮到了,隻見他從懷中拿出一根玉釵,玉釵上麵雕刻著一直鳳凰,甚是漂亮。


    冷飛昂道:“這個是我五年前花重金買了一塊寶玉,又花重金請能工巧匠雕刻的,本來是想等我女兒出嫁的時候送給她當嫁妝的,沒想到現在成了信物了。”


    冷飛昂將玉釵遞給勞鐵,道“你將這個玉釵給她看,她肯定會相信你的。”


    勞鐵知道這個玉釵作為自己能否取得冷姑娘信任的信物,關係重大,所以也不客氣,小心翼翼的接過玉釵之後,又非常小心的收了起來,生怕掉在地上摔壞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麽貴重的東西。


    看著勞鐵如此的把這個玉釵視若珍寶,冷飛昂又道“你放心,事成之後,我女兒肯定會遵照我的意思嫁給你,我女兒天姿國色,又精明強幹,絕對是配得上你的。”


    勞鐵能娶到冷若霜,自己心中的夢中情人,這種以前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自然也是非常樂意的。


    然後勞鐵假裝推辭一番之後就接受了。


    不過,勞鐵還是有些擔心,冷姑娘那麽美麗,那麽高傲的一個人,僅僅憑她父親的一番話,她會瞧得上自己,願意嫁給自己嗎?


    冷飛昂看出了勞鐵的疑惑,道:“你放心,我女兒她最聽我的話了,隻要她知道這是我的意思,定會遵循我的遺命嫁給你為妻的。而且你雖然沒錢,但是人品可靠,跟陳鶴軒比起來,那絕對是不可多得的良婿。相信你將來在她的幫助下,定會做出一番事業的。”


    其實這段話並非是冷飛昂的心裏話,若是在正常情況下,他是萬萬不會將自己女兒嫁給這樣一個最底層的人的。


    但是現在冷飛昂有求於勞鐵,而且後半段冷飛昂說的是實話,雖然勞鐵配不上自己的女兒,但是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他,怎麽樣也要比嫁給陳鶴軒這個紈絝子弟要好。


    “我這就寫一封書信,你見了她之後,將我的書信交給她看,她就會明白我的意思了。”冷飛昂又道。


    當時大牢裏哪有筆和紙,冷飛昂便從自己身上撕下一塊布來,當紙用了。


    又把食指伸進自己嘴裏,咬了一口,手指便滲出血來。


    冷飛昂以指為筆以血為墨,在布上奮筆疾書,不一會兒,一封信便寫好了。


    冷飛昂將信遞給勞鐵,道:“我的字跡我女兒是認得的,你給她看,她就會明白的。”


    勞鐵點點頭,道:“冷大叔放心,我一定會把信交到你女兒手上的。”


    冷飛昂交待好了後事,心中的一塊大石總算是落地了,心中提著的一股氣也卸了下去,疲勞感紛至遝來。


    冷飛昂用他最後撐著的一口氣道:“我的事都交待清楚了,我累了,要休息了,你先讓我休息一會兒吧。”


    勞鐵點了點頭,便走開了,讓冷飛昂好好休息。


    而在當天晚上,在睡夢中,冷飛昂便悄然離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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