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麽辦?我還想喝。”夏時季有些不滿。“不許喝就是不許喝。”李昱泊拉著他的手往夏爺爺他們那邊走,他帶著夏時季跟老人家告了別,再把人帶回家。“那我還想喝。”夏時季理所當然地覺得他的聽話應該不值一瓶汽水,李昱泊明明常常說隻要他聽話,他什麽都給他。“我一口都沒喝,也沒怎麽樣。”李昱泊拉著夏時季走到路邊樹蔭的最裏麵,不讓陽光曬到他。“可……”夏時季不想再嘟嘴,可還是情不自禁地嘟了。可是,轉念一想,李昱泊一口都沒喝,他隻好把手中瓶中的那一丁點遞過去,“給你喝,等會你再給我一瓶,你也給你一瓶,我們一起喝好不好? ”夏時季以為這是最好的安排,可是李昱泊斬釘截鐵的一句“不好”後,他隻能垂喪著頭,小小地抿了一口最後一點的結子汽水,然後把剩下的給了李昱泊,滿臉黯然地說:“隻有一點點了,你喝吧。”李昱泊沒有推拒,他接過了瓶子,但沒有喝,等回到家裏,關上大門,他拉著夏時季到了門前院子裏最大的那棵大樹後,仰頭把最後一口全含到了嘴裏,在夏時季跟隨著他的動作 也抬起頭渴望地看著他的視線裏,他低下頭,把最後一口渡到他嘴裏。桔子汽水冰冰涼涼又香香甜甜,夏時季滿足地眯起了眼睛,在盛夏的樹蔭下,當李昱泊含著他嘴唇一下一下地舔吮後,他伸出手,抱上了比他要高很多的李昱泊的腰。果然,李昱泊把最好的都會給他,他最喜歡李昱泊了。當城裏的父母做出了讓他們進城裏過暑假的決定後,一直想念爸爸媽媽的夏時季卻不想去了。因為是他爺一個人在家,他不要和他爺分開。為此,夏爺爺做出了也進城裏的決定。雖然這個不是在海上,就是在他的小鎮裏生活了一輩子的老人家與城市完全格格不入,但為了他的小孫子能見到常年不在家,在外奮鬥的父母,他還是帶上了夏時季和李昱泊準備進城。春夏鎮與世隔絕,那時交通非常不發達,他們要坐一天的船,三天的汽車才能到達城市。因為夏老爺子也要來,夏父夏母和李父李母說要來接他們,但被夏老爺子拒絕,夏時季也非常有小男子漢氣地在電話裏跟他父母保證他能帶他爺到城裏。因著夏時季的小骨氣,夏父夏母在那邊笑了。盡管夏時季作了 “保證”,還有非常懂事的李昱泊隨行,但這三個人老的有了年紀,小的又太小,夏氏和李氏夫婦還是讓李家的幫工梧五叔送他們進城。梧五叔跟他們上路的時候夏時季還怪不高興的,覺得他父母不信任他,他自尊心有點受傷害。但到了船上,當李昱泊在他嘴裏塞了一口牛肉幹後,注意力被轉移之後,他的那小點不愉快就全消失不見了,隻顧著拉著李昱泊和他爺的手,蹦蹦跳跳一起數天上飛過的海鷗。一路上,梧五叔照顧夏老爺子,而夏時季理所當然地被李昱泊照顧著。當出行的興奮感被路途的疲憊感取代後,身體一進被嬌養著的夏時季在汽車上就有些不適應了,當他在長途汽車上把早上李昱泊買的最好的,並一口一口喂他吃下去的蝦米粥全吐了之後,夏時季的小臉全白了,嚇得李昱泊抱著偎在他懷裏的人不停地拿手撫慰著他的背,希望他能好受點。這時候,平時一點點小毛病就是發脾氣大聲說李昱泊不好的夏時季倒是知道他的心, 再難受都一聲都不吭,李昱泊問他難受不,他也隻搖頭,還在沒人看到的時候安慰地親了親李昱泊的臉,讓李昱泊別擔心他。因著照顧老人,梧五叔帶著夏老爺子坐在最前麵的位置,夏時季他們買的車票偏後一點,為了讓他爺不擔心,夏時季連把吃的朝袋子吐出來的時候都是不吭聲的,偎在李昱泊懷裏的他也知道李昱泊為他難受,所以過了一會後,他就強忍著難受睡了起來,隻是抱著李昱泊腰的手緊緊地,透露出了他內心的那點難受。三天的汽車之程總算結束,夏時季僅幾天就瘦了很多肉,整個人顯得萎靡不振,李昱泊抿著嘴站在他身邊緊緊握著他的手,一秒鍾都舍不得放開他的手,臉嚴肅得就像個老成的小大人。夏爺爺因為知道他小孫子身體不好,心情也不痛快,於是老人家也挺不痛快的,板著張老臉,也顯得很嚴肅。兩家人開著車在車站接到他們,他們見到脾氣向來好得不行的夏老爺子都不高興,四個向來在春夏鎮裏也挺有聲望的大人也不敢說什麽,兩對夫婦隻是不停地瞅著自家兒子,無奈一人昏昏沈沈,另一人注意力全在昏昏沈沈的那個小孩身上。把夏時季這小祖宗總算接到家裏,李昱泊把人哄睡後,老老小小,連帶剛見麵的夏氏夫婦和李氏夫婦都鬆了一大口氣。趁著間隙,漂亮的李母總算有時間對親兒子表達想念之情,連連小聲問他:“要吃什麽?要去哪玩?媽媽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紅燒牛肉好不好? ”李昱泊隻是不斷點頭,最後,在他媽忍不住抱了抱他後,他才小聲地回答,說他累了,也想睡一會。說完後,不到五分鍾,他就趴在了夏時季的身邊沈睡了過來。夏氏夫婦麵麵相覷,李母看著眼邊都是黑眼圈的李昱泊眼淚都掉下來了,李父無奈地看向來送人的梧五叔,老實的梧五叔對上大東家的目光尷尬得直搓手。這兩個小祖宗,一個願嬌一個願寵,都是自願的事,他一個外人,實在管不了那麽多,也沒什麽辦法。夏父在旁看了半分鍾後對著李父歎氣,“我家這個太嬌氣了,沒你家一半的強。”李父倒是搖頭失笑,“我看他是自己樂意,他要大一點,是哥哥,照顧點季季是應該的。”這時李母也回過神,偷偷拭走眼睛裏跑出的淚,也笑著說:“他們比親兄弟還親,隨他們去吧。”身體不好的夏老爺子比夏時季還早休息那麽半分鍾,當他醒來看到夏時季恢複了大半精神的臉,老爺子就沒那麽不高興了。夏時季這是第二次進這麽大的城市,第一次來的時候,他一直在睡覺,都沒怎麽看,這次來了,見到父母的興奮過後,他就想拉著夏老爺子和李昱泊到處都去逛逛。可a市不比春夏鎮,房簷樹蔭下就可躲陰,城裏外麵熱得厲害,就算是身強力壯的成年人出去半個小時也會吃不消,何況是夏時季這沒恢複過來的並不強壯的小身扳,所以當他哭著鬧著出去沒半個小時,就被熱得進了大人的小汽車,鬱悶地回了他們在城裏的家裏。那時雙方父母因為在創業初期都很忙,他們來到城裏的頭兩天還帶著他們一起玩, 一起吃飯,但過了兩天,他們又像在春夏鎮一樣,忙到晚上才有時間回來和他們一起吃飯。對城市的新鮮感過去之後,夏時季又著實適應不了這個城市的溫度,哪怕父母把房間開了空調,這神驟冷驟熱也讓夏時季熱感冒了。夏時季的熱感冒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都沒好,氣得夏老爺子拿著拐杖直敲他小兒子的腿,說他沒出息,對他們都不好,不讓他們好好呆在他們鎮裏,就想讓他們上來氣死他們爺孫倆。夏父有苦難言,在夏時季好了後,當李昱泊這個比他兒子能千又乖巧,還健康一百倍的孩子提出他們要回去的事,平時在生意場上溫文儒雅的生意人也顧不得什麽風度了,李昱泊一提出他就點了頭,回頭還幫他和李氏夫婦說了,讓他們先回去,免得不適合這邊過熱的氣候,還容易生病。夏時季進城沒過幾天好日子,一聽說要回去,想著他的大海沙灘貝殼,還有一群旁邊的小夥伴的夏天,當場就拉著他爺的手和李昱泊的手,想著立馬回去才好。第19章於是,在夏時季的嬌慣身體下,受盡折騰來到城市沒幾天的爺孫三人又要回去了。臨走前,夏父惱怒在李昱泊對比之下的夏時季的沒用,罵了夏時季幾句。夏時季本來是想他們才來的,來了之後,覺得父母其實沒那麽愛他,於是要走的時候,看到被李父李母送來的李昱泊,剛與李昱泊分離不到一小時的他就撲到李昱泊懷裏大哭不己,害得夏老爺子在旁邊心疼地直拿拐仗打夏父,恨不得把這個小兒子打得從沒出生過。夏父是個孝子,對夏老爺子從小到大都是百依百順的,老父打他也不敢躲,夏母隻邊拉他邊勸,但夏爺爺也還是打了好幾棒之後,直到臉上帶著淚的夏時季來勸他“不打爸爸”的時候才停手。“乖孫,不哭。”從小就無條件溺愛夏時季的夏爺爺摸摸夏時季的頭,還氣呼呼地瞪了小兒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