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裏的生活並不算好過,李昱泊有時晚上也因太忙真的無法回來,夏時季要去看他,被他訓斥著晚上不許亂動。這天晚上李昱泊打來電話說不再回家,夏時季上了會網,然後關了燈光和電腦,抱了床被子上最上麵的那層閣樓去睡去。他希望明早李昱泊回來時,他能在上麵睜開眼就能看著他的車從遠遠的地方駛回家。當他看著靜寂的四方好一會,背著路光的光隱藏在柱子後的躺椅上打算閉眼休息時,突然,下麵的樹林裏發出了輕微的聲響,隨即,一道黑影出了來,緊接著,又一道黑影出了來……他們在悄無聲息地接近房間。躺椅的位置是背光,並且能看到整個房子三分之二,也就整個房子的所有門的地方,夏時季看著他們的方向是接近於廚房那邊的門時,他站了起來,光腳落下了地,迅速地下了樓,奔向了第二層的臥室去拿他的槍……握了槍,夏時季輕巧地上了樓,他在閣樓上手機訊號最好的那個地方對著那扇剛關緊了的門拔通了號碼。那邊有人接起。夏時季小小聲地笑著問:"你睡了?"淩晨三點多,李昱泊還在工棚跟工程師商量事情,他隻是簡單地說了個"沒"。"那你開車回來吧……路上小心點……"夏時季說著又想不對,改了口:"找會開車的司機送你回來吧,有人闖進家裏來了。"李昱泊在那邊一聽,坐椅子上攸地站起來,目光肅冷,他沈聲地道:"你現在在哪?""躲著。"夏時季輕輕地說著,在深夜的半空中,恍似一陣耳邊吹過的風那般輕巧。"藏好……"李昱泊拿著手機往外邊車道跑去,跑到半路,又堅決回過頭,去了另外一個工棚裏睡著的老司機叫了起來,曆時不到兩分鍾,當老司機穿著褲叉背心開了車時,他打了電話到附近的山民家,叫響了其中一家,麻煩他們多叫點人去幫自己看看。夏時季這邊躲在角落裏,耳朵上戴著藍牙與李昱泊保持著通話,他沒有動,怕山間的訊號很容易就會斷,順帶舉著槍對著門。他聽著李昱泊那邊一係列的動作,聽到他那邊急喘的聲響,邊凝神一刹不刹地盯著門。附近離他最近的那家阿伯家其實也不過五分鍾的距離,夏時季平時不太打擾人家,但李昱泊跟他們關係好,他們家有兩個男性也在工地上工。所以,人應該會很快就到。夏時季隱約知道來人是誰,隻是,他沒料到會有倆人。他不知道趙軍還叫來了幫手……等遠處出現電光時,夏時季瞥了下方,陸續聽到了人聲。而李昱泊在那邊的車上問著他:"藏好了別他媽給我動。"他急了,急得都說粗話了,夏時季無聲地笑,沒有回答他。他不說話,李昱泊在那邊安靜了下來,安靜到彼此都能聽見對方呼吸的地步。"圍住,圍住……往廚房那邊去……"有人在前門沒有看到門開,就想起了後邊廚房。來了有好幾個人,夏時季甚至看到了大伯的老婆,還有媳婦,跟孫子也都拿了扁擔跟鋤頭過來了,其中那位大伯更是舉了把斧頭,捉賊之舉甚是慎重。閣樓的樓梯間有了聲音,有人在拉門……等了幾秒,門沒有拉開,聲音漸漸沒有了……夏時季看著樓下聚集的越來越多的燈光,附近的人似乎都已經得到了消息慢慢趕了過來……他鬆了口氣,這邊開口對那邊的李昱泊說:"附近的人都來了,應該會捉得到人的……""閉嘴,藏好,別說話。"李昱泊拿著時斷時續的手機跟捉人的阿伯交談著,聽到夏時季開口狠厲地叫道。夏時季閉了嘴,他不想跟李昱泊的口氣去計較什麽。往往這種時候,他最好學會安靜,要不李昱泊真的會跟他沒完。老司機是李昱泊請來的人,平時很是敬重這個識人又會用人的少東家,見他上車到路中的那十幾分鍾那眼底藏不住焦色的模樣,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麽比較得體的安慰話才好。前天發現新問題必須馬上商量對策又要繞道花費資金跟時間的事情時也沒見他有一絲別的表情……"聽話。"李昱泊放完狠話,又不得不調整了下呼吸,把脾氣壓下,對著那邊的人說:"先別說話,等抓到人再說。"說完,瘦削分明的臉上帶著歉意對著老司機笑了一笑,"肖師父,能麻煩您再快點嗎?"老司機看了看路況,說:"。我盡量,平坦路的時候我再加點速度……""麻煩您了……"李昱泊道了謝,手掌緊握住了拳,然後強製鬆了開,眼睛轉向窗久那黑鴉鴉的山林,在那暮黑的天色的半空中,他似乎看到了夏時季的臉……他緊咬住唇,可能因為自己不在他身邊正強壓住害怕……"寶寶……"李昱泊叫了一聲。"嗯。"那邊,夏時季乖乖地應了一聲,"人好像被一個阿伯給堵住了,我可以開口說話了嗎?"夏時季看著門下大喊著的"抓到了"時,大鬆了口氣,同時叫到那邊李昱泊叫了聲"寶寶",李昱泊那邊的信號不是很好,但他還是清楚聽了見。他說人被堵住了,李昱泊卻還是不放心,讓他藏在原地不動,等他回來。他等了一會,看到遠處有車燈探路的光線……下麵一片熱鬧,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猶豫了一下,沒有應聲。安全起見,他還是等李昱泊回來吧。等李昱泊的車到了,然後又過了半小時,夏時季才等到李昱泊上來閣樓。見到他,那一片冷酷神色的少年才緩和了點神色,一見到他就抱了起來,放到旁邊躺椅上,把被子壓在他身上,壓著他的額角重重地吻了一下,說:"你先躺好,我處理好事情就來……""是誰?"夏時季問了句。"吳穸……"李昱泊噪子低沈,"還有趙軍,他逃走了……"夏時季點點頭,不再多問,剛才底下一片大叫大鬧聲,原來是有人逃走了。可是,真知道是誰他也放心了,近一個小時的緊繃感讓他的神經已經崩得難受,這時放鬆了下來,神色也倦倦,"你處理好了就來陪我睡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