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麽,總是有些磕磕碰碰的嘴要吵,架要打,沒什麽不好的。等他爺的呼吸聲重了一點時,夏時季放下了手中的書,難得的睡意全無……李昱泊礙於他爺不會進來打擾他爺的睡眠,自己呆在這裏也好,免得出去火大了,真的會跟李昱泊吵架。為一個隻是幫工的人,吵一場真他媽丟人……夏時季控製著自己不發火,他能做到也隻能是如此。至於李昱泊,他現在沒心情對他好,他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自己不奉陪。不是他想如何自己都會配合著來的。到了大半夜夏時季才睡了下去,睡眠也不太好,沒有平日的一夜無夢,睡了幾個小時就做了幾個小時的夢,夢裏全是李昱泊各種各樣在指責他的臉……一醒來,夏時季眉頭就死皺了在一塊,這王八蛋,連做夢都不放過他。吃早飯時李昱泊在一旁幫他們添粥,夏時季接過來時,特別客氣地說了句謝謝,把李昱泊堵得手在半空中好幾秒都沒有收回。夏時季根本沒瞧他,另外一旁趙軍還在把小菜往桌上擺放,夏時季看得鬧心,但一點神色也未露出,照常慢騰騰地喝著他的粥。台風還有最後一波沒有登陸,大概預計明天登陸。今天的風雨要小了不少,夏時季打著傘送他爺去另外一個老人家的家裏去玩,山間路實在有些濘泥,但老爺子興高采烈的想去,他不想掃興,但到最不好走的那段路時,夏時季想背他爺走。可老爺子這個老倔強哪允許,他風雨幾十年的什麽風浪沒經過,就算孫子孝順要背他他也不樂意,硬是要自己走,害得夏時季在一旁看著生怕他跌倒。夏爺爺走了一半差點跌倒,一把他扶起,夏時季就覺得怒火四起,這老爺子倔得他惱火,要是真碰著摔著哪了,這還不得受罪。但他爺硬是不讓他背,他還嫌自己沒有住在山裏的那些已經走在前頭的老夥計矯捷,一個人獨自在生著悶氣,哪可能還讓他那瘦得很的孫背他……夏時季拿他沒辦法,隻能半扶著他走了過去。好不容易把他家的老祖宗安全送達地方,夏時季的鞋全髒了,為了扶他爺,他都是讓他爺撿著幹淨一點的地方走,他就在一旁扶著,也管不得走過的路上的泥濘有多髒多爛,有時候一腳進去半個鞋都看不進影子……但一把人送到了邀請他們來作客的老人家家裏坐下,把帶來的禮物給了老人家的老伴,見他爺正跟幾個老人家談笑風生,知道他開心得很,心安定了,同時這時也受不自己的髒了,去了這家後麵的小院子裏就著山裏引來的山泉洗起了腳。山裏最不缺的就是水,這裏的人家一般自己用山竹做著管道,水從上而下流了下來,隨時都流著清澈的山泉水……雖然這兩天因大風大雨,泉水有一點點的渾濁,但還是可以明顯看得見清亮……夏時季今天穿的是淺色的板褲配著板鞋穿,褲子還好因為是中長的所以沒怎麽有濘水,但鞋是完全髒了,連襪子都成黑色的了。夏時季平時不太懂這些,他對於同是白色的鹽糖都不太分得清誰是什麽就充分說明著他對這些事情的不了解,東西髒了也就扔到一邊,把腳洗幹淨自己之後就不知道穿什麽了。他正傻愣著看著他的髒鞋時,似乎聽到了李昱泊的聲音。他覺得是自己想多了,這是他一有什麽事就老愛讓李昱泊解決的錯覺造成的,但同時他回過頭去看的時候,發現那叫了他一聲名字的人真的是李昱泊。他真的來了。夏時季看他一眼,轉而回頭繼續對著他的髒鞋發愣。沒怎麽去想他剛吃完早飯就出了去,怎麽現在又到了這裏……夏時季看著他的鞋在幾秒後作了決定,親自去把它給衝洗幹淨了,然後回頭再回去換雙鞋。山裏涼,李昱泊不許他穿涼鞋,於是除了一雙家常穿的拖鞋之外,其它帶的都是鞋子,夏時季皺著眉頭去撿鞋子時,旁邊伸出雙手拉住了他。被人抱了住,還拉了條椅子讓他坐下,就著在流的泉水把他的腳再洗了一遍……夏時季看著自己又被洗了一遍還真又幹淨了不少的腳,嘟了下腳,還是不看李昱泊。李昱泊也不管他,腳洗幹淨了用自己身上的t恤把它們擦幹,隨後連著椅子帶著人抱到了一邊,再去撿了髒鞋在水源下大力搓洗。鞋洗幹淨了,李昱泊掏出自己的手機放到夏時季的腿上,淡淡地說:"我回去拿雙鞋過來,你坐會……"夏時季沒理他,頭撇到一邊。等腳步聲遠去,他才拿起李昱泊的手機,調出遊戲玩了起來。李昱泊找了蠐子談了話,讓趙軍哪來的回哪去,他這邊除了煮飯的師父不需要別的人,打掃他自己會弄。蠐子連連道著歉,說不知道趙軍做錯了什麽,但他作為表哥就先給他代他道歉。李昱泊看著一直都勤快塌實的蠐子,他也知道他上進,並且人也聰明,所以他也不為難人,隻是說:"如果是這幾天台風不能幹活,趙軍如果真缺錢,這幾天的錢我算給他……以後他還要做什麽臨時工就把他帶到工地上去。"蠐子張了張嘴,話不敢再說出口,因為說著這些話的李昱泊臉上沒有笑容,那就代表著你最好聽他的。李昱泊年紀小歸小,但手腕魄力卻是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他說的,最好是按著他的去辦……他對人仁厚,但他有他的界限。一旦打破界限,那後果……蠐子最後點了點頭,說現在就去把趙軍領回去。趙軍從廚房裏切菜被蠐子拎出來時眼睛裏還含著淚。蠐子拉著這個隻比自己小一歲的表弟出了門,轉了幾條小道到了一處比較隱蔽的大樹下,在紛飛的細雨中在大樹的暗處角落誰也看不見的地方,蠐子歎了一口氣,說:"都告訴過你了,泊哥都是聽夏時季的,他們的關係親密得很,你先前就是被他開除了的,現在你跑到他眼底下去不是找晦氣麽?"趙軍低頭不語,隻是過了好半會,他紅著眼睛抬起臉,說:"哥,我恨。"李昱泊捉住他的腳幫他穿鞋時,夏時季咬著下唇,猛地把腳掙脫了出來,踹在了李昱泊的臉上,然後憤憤地瞪看著他。可能平時睡得多,也可能是別的原因,夏時季的眼睛總是要比別人清澈些,就算憤怒,也帶著一股勃勃的生氣。麵對著這樣的眼睛,沒有人會生他的氣……至少李昱泊做不到,盡管夏時季踹的是他的臉。他依舊蹲著,把腳再次抓過,在套進鞋子前還親了親因為山裏的冷空氣變得有些冰涼的腳背……夏時季看著他的舉動,就覺得心裏的委屈好像慢慢被化解得有了出口流出來了……他不是很願意對李昱泊那麽壞的。他難受,自己也很難受。等李昱泊把鞋穿好,夏時季伸出了手,而李昱泊站起來就勢一把抱起了他。這算自己跟他合好了。夏時季掛在他身上,悶悶地再次警告他:"你可不能真做我不喜歡的事……""我知道……"李昱泊抱著他走到了個院子那邊接近樹林別人看不到的地方,然後把吻落在他的嘴角,輕輕地說:"今晚搬回來?"夏時季拿眼斜瞥他,不屑地撇下嘴,然後才用挺心不甘情不願的口氣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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