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當時他以為隻是自己當晚喝多了跟別的人一樣躺在了海邊篝火邊喝睡了過去……從來沒有想過當晚旁人拉夏時季喝酒時,無人給夏時季倒過酒,夏時季喝的都隻是他手中拿著的那瓶酒倒出來的。等他明白李昱泊看似從不動作但每仇必報時,時間已經是近十年後了。當夜四點,沒有人再鬧了,回了別墅的李昱泊才舒了口氣,讓跟著幫他辦事的幾個人先行散去,他去敲了敲他父親房間的門,他爸正在裏麵看幾份已經到了手的合約,拍了下他的肩,「你先去睡會,有些事我明天再跟你說。」李昱泊點了點頭,朝他爸笑了一下,李父看著高大的兒子也笑了一下,說:「去睡吧,好好休息一會,下午起來再說。」「好……」李昱泊點了點頭,轉過了身。沒關的門邊他聽到他的母親帶著睡意的聲音說:「他才回來?」「嗯……」「他才不到17歲,你不能把這些事就這麽早就壓到他身上……」「那要什麽才讓他做事?他太聰明,趁早曆練對他來說是絕對的必不可少的環節,他自己都懂得你就不要再說了……」父母的聲音有些聽不見了,李昱泊聽著揉了揉被酒精侵襲得頭疼的頭一下,有些模糊地笑了一笑,他現在隻想抱著他的人好好睡一覺,其它的,他不想再多想。明天還有一堆事在等著他處理,他必須好好休息……李昱泊開了門,把門重重關上,閉了閉眼,才把眼睛睜開了看著床上已經睡過了去的人。他洗好澡,赤裸著全身抱上了同樣赤裸的身體……懷裏那無一不跟他契合的身體轉過了身,手腳扒上了他的身體。吻上了他的額頭,那一刻,李昱泊才感覺真正安定地陷入了睡眠。李昱泊接完電話,夏時季枕在他肚子上,手抱著他腰,他低頭看了一下,沒去喊他,幹脆把人抱了起來去了浴室,一把淋浴打開,水灑在了他們身上,人就醒了。夏時季就睜眼破口大罵:「他媽的幹什麽?」見著自己身上小內褲都沒有裹一條就雙腿掛在了李昱泊身上,窗外的陽光也透進了落地玻璃灑進了第二層玻璃內的浴室裏,看樣子已經到了中午接近下午的時候了,時間這麽晚了,他也不好再發火了,從李昱泊身下來在水下甩了甩頭發,嘀咕著要去把窗戶推開讓海風吹進來洗澡。他們的房間靠著海,下麵是懸崖下的海水,不怕人看見,李昱泊隨了他把大半個推窗都拉了開,拿著搖控器把陽台玻璃給打了開,擠起沐浴液往他背上擦。夏時季聞著海風的時候是真正清醒了過來,他趴著讓李昱泊幫他擦背,揉了好幾下眼睛,打了個哈欠問:「幾點了?」「12點半……」李昱泊把他身上頭發上都打上了泡沫,就著淋浴洗起了自己來,「等會吃完飯,我要去跟那些叔伯見麵談事情,你自己先玩著,我叫了潘力子蠐子他們過來了,你有事叫他們去辦,他們會知道怎麽做。」「知道,知道……」夏時季煩躁地叫了兩聲,轉過背來跟他一起衝水,懶得再說話了。李昱泊一吃完飯就走了,他爸媽這幾天先是跟那些人應酬,等半玩半談事情的大人們一走,就剩家裏的二三十來個人了,真正的度假時間就來了,他爸肯定又得來訓他了。夏時季撓著頭發剛下了梯子,腳還沒進沙灘,穿了條沙灘褲就跑過來的他哥就一把把他抱住,由衷地對他表示感謝:「昨晚那個姑娘很漂亮,謝謝弟弟。」夏時季一把毫不猶豫地把他推開,天這麽熱,下午的海風都是熱風,吹在人身上難受得要死,現在的他厭惡任何人近他的身,他推開了對他熱情有加的夏環達不止,還瞪了他一眼,說:「玩你的去……」夏環達被漂亮姑娘迷得毫不減弱對他的感謝,更何況他還有事要求,「那些衝浪的人來了沒有?」說著,漂亮的褐色眼睛還眨個不停,加上他俊美的臉蛋,根本無法讓人拒絕。夏時季覺得自己真他媽無奈,「我打個電話問問。」他打了電話給鄧順,知道他們那邊的人也到齊了,他哥帶來的那夥人也來了,正在準備四點的時候下次水,他就讓鄧順過來接他哥。「你就拿著你的東西在大門口等著……鄧順還記得不?那個笑起來有虎牙的那個?」「記得。」夏環達頭點得又快又真誠,他其實什麽人都記得,尤其是那些會玩的人。「成,我就不送你過去,電話記得帶著,有什麽要的盡管問鄧順要,下海的時候注意點。」夏時季覺得自己盡管不怎麽有耐心的人,但夏環達是他哥,額外的關心他總是會強拉出來點給他。「知道,知道……」夏環達已經對於自己一個人去拓展友誼的事在這麽多年的失敗後已經不再有什麽想法了,聽從他弟弟的安排要比任何方法都要來得順利些,他實在搞不清他家鄉人民對於人的口味了,他覺得自己帥氣得不得了,可是愣是沒人跟他玩兒。他就像個外來者,怎麽想融入這裏也沒人當回事,有時深想起來,夏環達覺得自己豁達的心胸還是有一點點的小受傷的。今天的人基本是玩開了,各玩各的,沒什麽好操心的了,夏時季去了吧台,見請來的服務生正在擦桌子,他朝人笑了笑。他跟服務生們昨天見過一次麵,在吧台的服務生一見他,回笑了一下說:「要什麽喝的?」「給我杯冰水……」夏時季看了一眼沙灘上瘋玩的人,回過頭又加說了句:「謝謝。」他剛坐下不久,潘力子帶著蠐子也上了閣樓來了,兩人左右手裏還拎著個裝了幾個西瓜的兜……蠐子拖著西瓜去了後台,潘力子甩了一身的汗,在閣樓前的水龍頭上把汗給洗了,坐到夏時季麵前說:「西瓜是家裏種的,今年雨水都下得恰好,特別甜,阿媽讓我帶幾個過來給你嚐的……」「這麽遠帶過來?」夏時季皺了眉,「下次別這樣了。」他知道是人家的心意也不多說了,讓潘力子叫了冰飲喝。潘力子跟他其實也就十幾天二十來天沒見,但海邊的太陽在夏天真的散發出它的威力來了,潘力子本來就黑,這時曬得就跟個純種的黑人無異了,尤其一張口,那口白牙跟皮膚一對比顯得格外的白,簡直就是一抹黑中的那一小點白,一張口就太打眼了。「這陣子很辛苦?」夏時季知道李昱泊他們家對於線路已經得手真正開工後,潘力子怕是忙得天天跑東跑西了。「忙,特別忙……」潘力子嘿嘿一笑,把飲料一口喝了一半,這時才真正的歇了口氣,他精神比前陣子見的好得太多,倒還真像個快為人父的男人了,很有種承擔了責任的男人的厚重感。他見著夏時季嘴角帶著點善意的笑,知道夏時季其實挺喜歡他們的,挺不好意思地撓了下頭……夏時季平時為人有點散漫,這是說得比較委婉點的,說點不好聽就是神態中帶著股不讓人容易接近的疏離,傲慢……也就是李昱泊所說的德性,但他平時再德性,也不會在真正幫李昱泊做事的人麵前帶著股這樣的氣息,所以態度放得很端正,一點敷衍也沒有。在拿捏分寸上,比不得李昱泊的滴水不漏,但夏時季也從不比任何人遜色。等蠐子把和著冰沙的西瓜冰了過來時,看兩人都坐了下來,夏時季掏出手機,把他記錄在上麵的缺的一些吃的讓他們在鎮裏拉過來,還有一些要送給人的禮品要蠐子每份都要檢查一遍不要出紕漏。等他把他爸媽交待給他的一些細瑣的事給交待完畢了之後,潘力子跟蠐子也走了,他跟上了閣樓來休息的幾個哥們打了招呼又喝了幾杯啤酒,又接了幾個同學跟朋友的電話,這時,李昱泊的電話才過來。「忙完了?」李昱泊的聲音在那邊有點啞。「嗯,」夏時季躺在椅子裏,他坐的位置是閣樓的的最角落,對著海邊,旁邊有空調,就算現在外邊氣溫高得厲害,但還是算很是涼爽的,他聽著李昱泊的聲音心裏就有些不高興了起來,「你在哪?」「海龍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