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夏時季倒是神采奕奕的,一屁股坐到他身邊就說:「爺,你不要幹等著,吃著等我們就是。」一旁李昱泊添著飯,對著玲嬸說:「玲嬸,你先回去吧,接下來的我們收拾就成了。」「嗯,嗯,玲嬸,你回吧,碗筷你晚上來的時候再來洗一樣。」夏時季笑著對她說:「廚房裏的那些東西如果沒吃完麻煩你帶回去幫著吃了,扔了怪可惜的。」玲嬸笑著回道:「好,那你們吃著,我回去一趟。」她生了五個孩子,年齡從十三歲到五歲不等,丈夫常年出海,一大家子就靠著她一個人操勞,玲嬸手腳快,一天下來打掃煮飯用不了兩三個小時,夏爺爺周圍一堆下棋的朋友,也不用她陪,李昱泊就一直讓她把該幹的都幹了就可以自己回去照顧家裏。吃完飯,送了他爺去了老友家下棋,上了車,夏時季就躺平了,他把t恤捋高了一點拍了拍自己赤裸的肚子,愜意地歎了口氣,對開車回學校的李昱泊說:「這破車還是開著吧,咱又不顯擺,都是從後門開進去的,前門的人又不知道咱開車上學……」騎摩托車倒是舒服,因為風一直在臉龐吹著,夏時季很喜歡那種感覺……可是,開車有開車的好處,自己可以多睡會。尤其,在李昱泊老是對他做些挺耗精力的事情後,他這個按時間上課的人需要更多的休息。為了避嫌,他們教室的教學樓是學校最遠離主教學樓的一幢樓,位於學校的最後麵,而他們這些人上課也是從後門大門進入,一般前麵按正常教學秩序上課的人是很少到後頭來的,所以,學校要求的他們不要顯擺的要求是沒有什麽問題的。就算是上了主道會有成群的放學的人看到他們的車,可誰知道他們是這學校上課的啊?他跟李昱泊都不是愛到前麵教學樓去露臉的人。再說了,開的這車低檔得很,在春夏鎮裏開個這樣的車跟滿街的人都騎著的摩托車有啥區別……夏時季看了看車,搖了下頭,這李昱泊,幹什麽都低調得要命,真不知道這性子是隨誰的。李伯伯是個一揮手就豪氣萬丈擲地有聲的爺們,伯母就更不用說了,隻要她站那,香味能薰得遠近十米內的蚊子全部死絕。那倆高調得要命的人,怎麽就生出了李昱泊這麽個幹什麽都低調的人出來的?夏時季丟給了鄧順一個他沒拆過的父母給的表,鄧順拆開了看,估計是對夏時季品味的盲目相信,帶在手上覺得挺好看,連送了幾個飛吻給夏時季,表示他這哥們當得實在。史鳴宇看著那表在旁酸溜溜地說:「老子就要了幾個球就跟討債一樣地討,可這表送得多大方啊,敢情老子不是你哥們了?」一幫口裏都是老子的家夥……夏時季覺得他媽老抱怨他沒教養都是這幫人給帶壞的,他對著史鳴宇沒好氣地說:「你生日老子送你的東西差了?嫌差給我還回來。」史鳴宇怪叫:「不得了,現在連禮物都要要回去了,李昱泊,你也不管管……再這麽小氣下去,周扒皮都得喊他祖宗了。」夏時季伸出一中指,操了一聲,「你再說,今年你生日別請老子,老子懶得去吃你那頓破飯……」他還要再喊,李昱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夏時季撓了撓頭發,得,不能再跟人對罵了,這李昱泊他媽的又要管他了。晚上去鄧順家裏的餐館吃了飯,鄧順拉著他們還要去k歌,被李昱泊一句還有事要去做就沒去成。李昱泊本來下了課送了夏時季回了家就去他家的店鋪收當天的帳,今天下完課就直接去了鄧順那吃了飯,去收帳的時候晚了點,就讓夏時季順路跟他一起去了然後再回家。本來夏時季想跟著鄧順他們去k歌也不願意跟著李昱泊去收帳……傻呼呼地在車上等著李昱泊收帳他覺得挺不耐煩的。所以盡管李昱泊速度很快地收了第一家,夏時季在他們收第二家的時候就說:「我走回去算了,離家不遠了,你收你的去。」李昱泊皺了眉,「你就不能有點耐性?」「這事你一個人就成了,幹嘛拉著我……」夏時季咬他的肩膀,不高興地說:「我要回去了,天也黑了,我不喜歡一個人在車裏等你。」「我讓你等嗎?你就不能跟我一起去收?」李昱泊也不痛快了,伸出手把夏時季的腦袋從他肩上推開。「那多傻啊……」一被他推,夏時季更不高興了,嘴又情不自禁地嘟起,少年嫩紅的嘴唇上麵掛著濃重的不滿,「你們家那些店員老盯著我看。」李昱泊頭疼,「你讓他們多看幾眼怎麽了?他們隻是好奇……」「反正我不喜歡。」老被那些人看得發毛的夏時季哼了一聲,「你倒好,那些小姑娘多看我一眼你就暴躁吃味,那些人老盯我你倒是大方了……」「夏時季,你講不講點道理?」李昱泊橫了夏時季一眼,「有些新來的店員想認識你多看你一眼,多說幾句話,熟了之後也不會再多關注,你就不能有點耐性?你這德性能不能改改?」「改?」夏時季被說得又起了怒火,他剛等了李昱泊一會本就心情不好,這下心情更壞了:「我他媽怎麽改?上次跟你去文體店裏拿個球,我就多問了那小姑娘幾句話,誰他媽醋得回來折騰了我一宿的?」最後兩句話,夏時季根本就是火冒三丈喊出來的,這姓李的太不講理了,他跟人說兩句就說他四處發騷,他不見人就說他不親和,他媽的他居然敢有臉說他不講道理?這他媽到底是誰不講道理了? 「你滾蛋。」說到最後,夏時季真火大了,推開車門就要下去回家,他不要跟李昱泊說話了,免得把自己給氣死。李昱泊拉住他,見夏時季迅速欲要走的動作過大,那個夢裏的惶恐就像雷電一樣立馬侵占了他的神經,下意識就猛地把夏時季扯了回來……很顯然,他的力氣不收斂,夏時季的手就被他拉得像是斷了一樣,疼得刺骨。「你……」夏時季眼淚一下就下來了,他的上嘴唇孩子氣一樣往內彎著哭了起來,「疼……疼死了……李昱泊,你拉疼我了……手都要斷掉了……嗚嗚……」「對不起。」李昱泊迅速放下手,看著夏時季被他拉住的手腕真的一下就泛了紅,夏時季不好好吃飯的結果就是手腕細得很,這麽猛地一拉,呆會估計會成紫色,還好,還好,骨頭沒拉傷……他連連在那處印著親吻……手上的疼讓夏時季連火氣都不發了,他哭著看著這樣對待他的李昱泊:「這樣還是會疼,沒用……」別以為親親他就沒用了。「我幫你找紅花油。」李昱泊翻著車箱裏準備著的小醫用箱。「李昱泊……」夏時季見李昱泊不親了,用另一手去拉他,「疼……」李昱泊看他一眼,把另一手還是小心地放在嘴邊,邊親著邊一手翻紅花油。「疼,疼……」怕疼的夏時季管不得他已經是個男子漢了,不應該哭得這麽嬌氣,但一時之間他也管不得了,他確實委屈得很,他媽的李昱泊除了在床上,什麽時候弄疼過他?「不疼了,不疼了,乖,親親就不疼了。」李昱泊見他眼睛一下就泛了紅,心也疼了,他翻出了紅花油,連著在那處輕輕地印了十幾個吻,才打開了紅花油的蓋子。活血散淤的紅花藥本身就有一股強烈刺鼻的藥味,一打開,車子裏都全都是那股味道了。對味道過敏的夏時季聞著眼睛睜得更大了,一下子恢複過來神智知道這種東西就是塗到自己身上時就立馬聲嘶力竭地吼:「我不要塗。」「乖。」李昱泊哄他,不能不塗,要不會成淤傷的。夏時季不斷搖著頭,「不,不要塗,乖沒用,我都這麽乖你還弄傷我……」他實在是讓自己很聽李昱泊的話了,可李昱泊是怎麽對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