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宇輝的眼神有意無意地躲開，“不，不是。”“那你看著我說。”林皓熙的手掌貼著宋宇輝的左臉，逼迫他的視線對上自己的。林皓熙再問：“打你的，是不是他們？”宋宇輝看著林皓熙，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他不擅長說謊，一說謊就一定不敢看著對方的眼睛。林皓熙繼續引導，“你放心，我不會直接跟他們理論或者打架。這件事情很嚴重，作為你的監護人，我必須要把事情弄清楚，如果真是你班上的同學，我也要跟學校反映反映，讓學校來處理。要是對這件事置之不理，他們以後要是再打你，那可怎麽辦？”宋宇輝看著林皓熙，眼睛濕濕的。林皓熙撫了撫他的臉，“來，告訴哥，到底怎麽一回事。”宋宇輝沉默了片刻，含著淚水的眼睛看著林皓熙，“星期二那天，我看到他們在欺負一個女生，就去把教官叫了過去，後來他們和教官打了起來，他們幾個被記了過，教官也被開除了。可能，就是因為那個……”“那，你說的他們，是誰？是不是就是上次在商場遇到的那幾個。”“嗯。”“那我知道了。“……哥……我也有錯。”林皓熙溫柔地撫了撫他的額頭，“不，你沒錯，你做的很好。”李毅從外麵買了吃的東西回來，專門給宋宇輝買了適合病人吃的養生粥，也給林皓熙和自己買了盒飯。林皓熙先給宋宇輝喂了幾口粥，宋宇輝說：“哥，我自己吃，你去吃飯，不然飯菜涼了。”李毅把病床邊的折疊桌放下來，推到宋宇輝麵前，“來，放在這上麵吃。”林皓熙把粥放在上麵，把勺子遞給他，宋宇輝伸出手接勺子，手通紅通紅的，微微腫起，還有些地方破了皮。吃了飯，李毅拿出自己的手機放動漫給宋宇輝看，林皓熙把他叫了出去。兩個人在離病房較遠的過道裏站著，偶爾有護士扶著病人走過。“問出來沒有？”李毅問。“我剛套話套出來了，那幾個人我見過。”“那你打算怎麽辦？”林皓熙的眼神變得銳利，“還能怎樣，他們把我弟打成這樣，我不可能忍氣吞聲。”“我知道，別說你，我都一肚子火。”林皓熙背靠著身後的牆，“我在這陪小輝，走不開。你幫我叫十個人，花費算我頭上，明天晚上動手。”“你別著急，他們人還不知道在哪呢。”“這個交給你去查，他們幾個和小輝一個班的，四個人。”“行，我去查，如果明晚有機會就明晚動手。”林皓熙握著拳頭輕輕打上李毅的胸口，“謝了。”李毅把手插在上衣的口袋，“最好宇輝也一塊去，讓他出出氣，過過癮。”林皓熙苦笑，“你以為他要是願意這麽做，我還需要套話套出來？”李毅輕歎了一口氣，“說的也是，那孩子就是脾氣好，心地善良。”林皓熙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回去，今晚我在這陪他。”“我明天早上過來，順帶給你帶換洗衣服。”李毅進了病房跟宋宇輝道別。李毅走後，林皓熙跟醫院護士要了水盆和帕子，打了熱水給宋宇輝擦身子。掀開他的衣服，身上紫一塊青一塊的傷觸目驚心。溫熱的帕子貼著皮膚輕輕擦過，林皓熙抬頭看他，“疼不疼？”宋宇輝搖頭，“不疼，有點癢。”林皓熙將帕子放進水裏洗了洗，扭幹，給他擦著因為凍傷微微腫起的手。晚上十點鍾，宋宇輝就睡著了，林皓熙關了燈，在他隔壁的床上躺下。第二天李毅帶了早餐和衣服過來。宋宇輝吃了早餐，李毅把他的psp帶了過來給他解悶，他說想看書。他的書包還落在那個小巷子裏，林皓熙當時隻顧著送他去醫院，沒理會書包。書包裏有兩件衣服，還有三本練習冊，宋宇輝擔心書包會不會被人撿走。李毅半個小時後就把宋宇輝的書包撿了回來。書包上滿是灰塵，他把裏麵的東西用另外的袋子裝著，把書包扔了。病床上吃飯的桌子正好可以學習，宋宇輝拿著筆做練習冊，林皓熙就坐在一邊翻他的書，或是坐在旁邊看他做作業，宋宇輝遇到不懂的還會問他。李毅給他撿回了書包就離開了醫院。中午飯是林皓熙出去外麵打包的，還順帶買了水果回來。宋宇輝靠坐在床頭，頭偏向林皓熙，“哥，我們回去吧，在家也是呆著，在醫院也是呆著，況且醫院還要錢呢。”林皓熙把剛剝皮的香蕉遞給他，“錢的事你不用管，等你腳上的石膏拆了，我們再回去。”宋宇輝抿著唇，默默地吃香蕉。林皓熙摸了摸他的頭，示意他看窗外，“外麵好像出了太陽，我們出去散散步。”“嗯。”林皓熙把李毅帶過來的外套披在他身上，把他裹得嚴嚴實實放上輪椅，推著他去醫院後麵的綠化區散步。傍晚李毅打電話過來，說一切都安排好了。林皓熙意會，等晚上九點多鍾宋宇輝睡著後，他交代護士幫忙照看，穿上黑色外套出了醫院。李毅和林皓熙雖然不混黑社會，但是請人去幫打架這個不難，隻要價錢開得好，十幾二十個都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