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沈本軒這麽說,柳氏當時氣得火冒三丈,一巴掌就呼了過去。


    “你個沒囊氣的玩意兒,老娘白拿銀子供你念書了。”


    柳氏氣的胸腔不斷的起伏,當初就不該跟著犢子念書,到頭來便宜那小賤蹄子了。


    臉被娘打得火辣辣的疼,沈北軒繼續裝慫,腦瓜子還是垂得低低的。


    “娘,你也瞧見了,我們吃的是啥,那還是菜少的時候。


    多的時候都五六個呢,而且雞鴨魚肉都是常菜,一頓最少也要花上個上百文,


    多的時候都得一二兩銀子,我給人家盤賬,一個月最多也就賺一兩銀子。


    就打晌午吃野菜餅,一個月最多也就剩個七八百文,還不夠我們家吃一頓好的呢。”


    說完又抻了抻自己身上的緞子麵長袍。


    “您看我這衣裳,還有這雙鞋,將近五兩銀子了,若是光指著我給人家算賬的話,哪能買得起這麽貴的。”


    “……………………”柳氏愣住了。


    聽沈北軒這麽一說,確實把她給震驚住了。


    還以為那小賤蹄子家是來客人了,才吃的這麽好的,原來每日都吃這些。


    而且還不是最好的時候,一頓就花一二兩銀子,這也太敗家了。


    又看了看沈北軒這身微子麵長袍,臉又沉了下來。


    “你個犢子!不知日子過,買這麽貴的衣裳幹啥,有這錢咋不孝敬你老娘我呢?”


    她這衣服補丁都起摞子了,這犢子竟然穿的這麽好,也不說孝敬孝敬他老娘,看著他真是來氣。


    瞧著娘抻著她那補丁挨著補丁的衣服,沈北軒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娘,我是沒給過您嗎!哪年過年連東現在錢,沒有個十來兩的。”沈北軒的眉頭也皺得緊緊的。


    雖說這些年和家來往的少了,但年節一次沒落過。


    除了給娘拿的那些糕點之外,還偷偷給她塞過不少銀子。


    這幾年下來,怕是也有個四五十兩了,就是想著讓娘的日子好過些。


    結果她一件衣服也不買,還把自己給她拿的那些糕點,去大集上偷偷的賣了。


    最主要是賣了銀子貼補家裏,他也不能說什麽,關鍵是家裏人一個個餓的麵黃肌瘦的。


    娘就這麽攥著銀子一點也不花,心裏不氣才怪。


    “哪,哪有那些!”柳氏一噎。


    梗著脖子看著沈北軒,聽這犢子這麽一說,才想起來這些年他確實沒少給自己拿東西和銀子。


    可一想起那小賤蹄子家吃的那些,心裏又來氣了。


    “比起你們一頓飯一二的銀子那算啥,才給我那麽點兒逼玩意兒。


    再說那鋪子你不也跟著幹嗎,至少你也應該給我拿回一半錢來。”


    柳氏不滿地瞪著沈北軒,那鋪子也不是那小賤蹄子一個人開的。


    這犢子哪日都跟著去,賺錢也應該有他的一半,那也應該如數的都交給自己才對。


    比起這些,給自己拿的那點東西算什麽。”


    “娘,那鋪子是朵朵的,我就負責給她打個下手,也就能得個零花錢,也都給您了。”


    沈北軒的眉頭皺到了一塊兒,不管他給娘多少,娘永遠都不知足。


    “你個慫貨,整日跟著幹活,憑啥就給個零花錢,跟她要錢,不行咱自己也開個鋪子。”


    柳氏咬牙切齒的瞪著沈北軒,整日跟個孫子似的跟著幹活,就給個零花錢。


    那還給她幹啥,大不了自己家也開一個鋪子,反正老四都會幹那些。


    到時候賺的銀子,就都能給自己了,越想越是這麽回事兒。


    一看娘這雙眼冒光的樣子,就猜到了她心裏是怎麽想的,沈北軒繼續裝慫。


    “娘,那調料都是朵朵一個人弄的,我根本就不會,咱即便是開了鋪子,也不會有生意的。”


    “那你不會偷著學呀?”柳氏不滿的瞪著他。


    “朵朵不讓我看。”沈北軒仍舊是耷拉個腦袋,繼續裝慫。


    “你個慫玩意兒!”柳氏氣的直咬牙,又狠狠地戳了戳沈北軒的腦門子。


    這犢子是越來越廢材了,跟人家住了這麽多年,竟然連這個都沒學會。


    不過也沒再提要給他說媳婦的事情,這犢子也說了,給人家算賬,一個月也就掙個七八百文。


    若是給他娶房媳婦回來,還得花個三四兩,再加上他們倆吃的,這七八百文就不剩啥了。


    最主要往後過年過節也沒有錢和東西了,一年就少了十來兩銀子。


    這十年就是一百來兩了,這麽一算下來,就賠大發了,還不如讓他在小賤蹄子那兒了。


    見娘不糾結這事兒了,沈北軒也就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二人剛一進到屋子,就見香草往嘴裏塞著什麽。


    “你個狐狸精,又偷吃啥了?”柳氏咬牙切齒的走了過去。


    一把就掐住了香草的胳膊,狠狠的擰了一把,


    這狐狸精竟然趁自己不在家偷吃東西,還是欠收拾了。


    “娘,我什麽也沒吃啊!”香草將嘴裏的糕點快速的咽了下去。


    委屈地看向了柳氏,那眼淚汪汪的樣子,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一看她的樣子就來氣,柳氏咬牙切齒的瞪著她。


    “給我滾屋裏去,瞅著你我就心煩。”說完又轉頭看向了沈北軒。


    “屋子裏潮,你燒一盆炭給我端過來。”


    既然不能跟他回去住,那讓他伺候自己還是應該的,總不能白養他。


    “哦,好。”沈北軒點了點頭。


    轉身去了柴房,瞧著裏麵僅有的那兩捆柴火,猶豫了一下,還是抱了一捆回來。


    直接抱去了廚房,掀開了大鍋蓋,往裏麵添了些清水,這才開始架起柴火燒火。


    想著這會兒山裏的柴火都是濕的,見左右沒人,又從空間裏偷偷的拿了一捆出來。


    等把鍋裏的水燒熱了,又把澡堂裏的炭火取了出來,放到了火盆子裏。


    小心翼翼的裝進了柳氏的屋子,又轉身去了廚房,端了一盆熱水回來。


    “娘,這水正熱,要不您洗洗頭發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柳氏,散發著酸臭的腦袋。


    剛才跟娘一起回來的時候,就聞到了,正好這會兒有熱水,便想著讓她洗洗。


    柳氏這會兒腦瓜子正難受,瞧見麵前的熱水,正合她心意。


    也沒推辭,湊過來就洗了起來,都不記得上次洗頭是啥時候了。


    不得不說,這洗完腦袋是真的舒服,就連瞅著沈北軒都不那麽生氣了。


    想起了家裏沒有糧食,又抬頭看向了他。


    “家裏沒糧食了,你去鎮子裏買點糧食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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