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自然而傲慢,仿佛話中沒有戲謔,沒有玩笑,隻是在平常的地陳述一個事實,這般大膽而荒唐的舉止,實在驚煞在場的所有人,便是贏卿,也開始覺得,這個女子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就是腦子真的燒壞了。


    陳真先是一怔,隨即立刻哈哈大笑,眼睛都笑沒了,身子前躬著,手不斷拍打著大腿,“奇聞,真是奇聞呐!哈哈……”


    他還沒笑出第三口氣,洛林的飛劍已立刻祭出,陳真感覺到殺意,登時一靜,身子猛然倒傾,本欲以此避開斷痕劍的正麵攻擊,誰知這劍勢迅猛超出他的想象,劍身飛躍,擦著偌大的風勁,一下子將他倒傾的身子席卷,讓他整個肥胖的身軀猛然傾倒,直是從地麵滾到了後方,這才堪堪躲開了斷痕劍的劍勢。


    掀起一片塵土,陳真這才勉強穩住身形,狼狽地從地麵撐起身,憤怒地抬起頭,不過洛林可不會給他半絲喘息的機會,當他的頭剛剛忿然抬起,洛林已經手指一勾,招引著斷痕劍四麵八方地挑逗著他……


    對,挑逗,洛林實在是太輕鬆了,輕鬆得全場都目瞪口呆,完全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斷痕劍根本沒有使出真正的氣勢,隻是一會兒從左一會兒從右地攻擊著陳真,待到左麵要刺中陳真時,它竟猛然一收,驟然跳到了右方,又迅猛朝陳真襲去,速度之快,反應之疾,便是陳真這般的劍鬼也見所未見,應接不暇,他本想祭出自己的飛劍抵擋,奈何洛林的劍實在是出擊得毫無章法,他根本無法確定它的位置。自然無從下手抵禦,他本是不在乎對手招數的人,可洛林的劍這般肆無忌憚地環繞在他的身邊,實在讓他忍無可忍,斷痕劍越是挑逗,他越是心急難耐,越是憤怒,但無論如何憤怒,都無濟於事,劍快得仿若跳躍的影子。他根本鎖定不住!


    “可惡!”陳真心中大怒,見洛林每次都是出劍收劍,如此循環。根本就是在戲耍他,想他從來殺人不眨眼,如何被人這般戲弄過,心中簡直爆出火來!


    “滾!”陳真忍無可忍,猛然暴喝一聲。雙拳一揮,周身靈氣騰發,猶如烈焰熊熊,猛然騰升,瘋狂燃燒,一下子將斷痕劍立刻禁錮在靈氣風暴之央。憑借強大的靈氣震撼碎裂劍身,他此舉一出,便是玄武台。也轟然散發出強大的熱氣,台下方,人們也感受到了瘋狂之極的殺意!


    “可惜了,又是……天啦!這是什麽?!”一個男修忽然拔高了音調,聲音都發顫起來。


    洛林微微一笑。這正是她等待的時機,若不徹底激怒陳真。她如何使出殺招?幾乎是陳真的靈氣風暴將斷痕劍完全包圍,也直至向她入侵,令人們驚愕的一幕出現了,斷痕劍本是搖搖欲墜,仿佛瀕臨爆裂般不斷顫抖,可倏然間,卻猛然鎮定下來,巋然不動!


    仿佛剛才的顫動,隻是戲弄大家的玩笑。


    而下一個瞬間,它猛然一起,隻聽無數爆炸聲,天空竟然憑空出現了幾百朵劍花,而它們翻倍增多,片刻充塞了整個玄武台的上空,真真是千萬劍花,仿佛奇跡一般,不斷旋轉,花苞撐開,立時間,不止是臨於劍花之下的陳真,便是場外的眾人,也感受到了非同尋常的劍氣,這股劍氣,精純得實在煞人,仿佛每一絲一縷都達到了完美的密度,純淨得不能再上!


    “這是……”陳真到了現在,才是真正害怕了,他隻看了洛林一眼,便已是滿目震驚,現在,他才真正了解洛林剛才那句話的分量,她要殺他,絕不是玩笑,也不是自不量力果蔬青戀!


    他是築基三層,她是築基二層,修為差距不大,可這劍術,她卻已遠遠在他之上,無數精粹的劍氣從花中迸出,如狂風暴雨,猛然朝他射下,當下,他根本沒有一絲力量反抗,隻感覺頭頂一陣排山倒海的冷意,仿佛大雨滂沱,頃刻之間,他便被飛雨所侵蝕,徹底淹沒!


    洛林沒有浪費一絲劍氣,所有的力量,全數砸在了他的身上,讓他真正嚐到,什麽叫極致的痛苦!直至最後一絲劍氣擊中他的心髒,陳真已是瞪大了眼睛,身子一僵,猛然朝後栽去……


    全場大驚,贏卿一下子站了起來!


    顏夕瞪大了眼,宋莫的目光也怔了怔。


    “天啦!陳真死了!”人們似乎是不敢相信,直到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陳真的屍體,確認真的是毫無動彈後,這才全數倒抽了一口涼氣,看著洛林的目光,也變得鄭重起來。


    洛林半點未看陳真,隻是微微捏了捏手掌,努力使自己心平氣和,這才輕躍飛下玄武台。


    “這……這……”司儀已經驚得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半時反應過來看到贏卿,這才如遭電擊,一下怒目朝向洛林,剛開口:“你這是故意殺……”


    洛林一個冷眸朝他射去,立刻驚起他一身寒意哦,連忙使他閉了嘴。


    “若非此舉,我必死在他手下,實在情非得已。”洛林說完這話,隻是淡淡一笑,坐回了位上。


    很明顯,便是她自己也知道,這根本就是強詞奪理,她事先已說要陳真的命,殺他,根本不是無可奈何,但她偏偏要這麽說,不但如此,還無一人敢反駁,因為這就是實力!


    “很好,”贏卿見著陳真的屍體,冷冷笑著,“很好,做得很好。”


    他慢慢坐回位上,隻是看向洛林,淺淺一笑,“真是讓我甚為開眼,果然精彩呀……”


    顏夕惡狠狠地看著洛林,冰冷道:“師兄,下一輪,我去。”


    “好啊。”本以為贏卿會阻攔,卻沒想他答應得如此爽快,身子一仰,便懶懶地靠在椅背上,目光隻是看著洛林,“人家都已經送上門來了。我們怎麽能不好好招呼呢?”


    言語雖清淡,但顏夕知道,洛林剛才的舉動,已經真正引起了他的殺意。所以他才能這麽若無其事。


    因為越是輕慢,他想要殺她的心,便越是堅定。


    看著贏卿的目光,宋莫的心頓時冷了下來,“她必然活著走不出玄武山了。”


    得罪了天劍派的人,得罪了贏卿,必死無疑!


    美蕭冷看了他。心中不悅,“師兄剛才已是唐突,難道還要再為她出頭?不過就是一個長得漂亮些的女人。何苦因她惹上禍事?”


    宋莫聞言,自失一笑,他深深地看了眼洛林,閉上了眼睛,半時。才緩緩睜開,罷了,她既招惹了禍端,便罷了。


    不過一個女人而已。


    “殺了他,是不是有些過了?”孟瀾對天劍派雖然恨極,但天劍派以前卻未真正殺害過禦劍之人。洛林一出手便如此狠辣,別說是禦劍門規不容,便是她。也有些不能理解。


    “此人毫無心腸,我若勝他,他必心中怨懟,積怨久之,必會尋機報複。雖然比鬥規則中不容報複,但是防得了一時第一法師最新章節。防不了一世,隻有徹底誅殺,才能永絕後患。”


    如陳真這般心腸狠毒之人,不止要殺,還要讓他臨死受盡千般苦楚,這樣才公平!


    孟瀾沉了一口氣,卻也點了點頭,她做事雖然火辣,但比起洛林的該狠則狠,還是差了太多。


    “隻是對於天劍派,不知如何善後……”禦劍派一個弟子聽到洛林與孟瀾的對話,也自知有理,況且陳真本身便是心狠手辣之人,死不足惜,但想到天劍派的實力,殺了他們的人,還是讓人心有餘悸。


    “不用善後,”洛林淡淡道,“對著小肚雞腸之人,除非以命抵命,否則如何善後?”


    “啊?那……那可如何是……”男子的話音未完,洛林卻一個冷眼突然盯向他,直讓他一慌。


    “我禦劍弟子,何時如此膽小怯弱?”洛林冷冷道,“能有本事殺得了別人,難道還怕別人出手報複?被天劍派打壓至此,卻也毫無半點血性,實在丟人!”


    她的輩分本低於這個弟子,但一來她是花白衣親傳弟子,地位比他高,二來剛才她一舉打敗了天劍派,無論修為還是聲望,都遠遠高於他,洛林此言雖然不留情麵,卻也戳中痛楚,讓他不由大慚,隻得咬咬牙,不再說話。


    洛林白了他一眼,也不理他,她最討厭的便是懦弱之人,弱小尚能奮起自強,但人一旦懦弱,便是無藥可醫!


    連一個自己都無法保護,自己的尊嚴都不敢維護的人,誰還能看得起他,還能有什麽資格讓別人給予他尊嚴?!


    禦劍派的眾弟子此刻,也盡皆臉色羞慚,想想他們雖然技不如人,但每次別人諷刺他們時,他們卻都不敢還一句嘴,正如洛林所說,虧他們還是堂堂大男兒,卻如此沒有血性!當真丟人!


    “下一輪,我去!”那男子似掙紮了許久,半時才下定決定道,這話一說出,便握緊了手中的劍柄,堅定道:“我會全力以赴!”


    洛林有些意外,倒是看了他一眼。


    “你瘋了?”孟瀾大驚。


    曹濼咬了咬唇,剛要說話,洛林卻道:“你若去,必死無疑。”


    他的目光顫了顫。


    “我剛才殺了他們的人,你若劍術不能勝於他們,他們一定會出手報複,到時候,隻會是多一具屍體。”


    “我會努力……”


    “這不是努力不努力的問題,”洛林盯著他,淡淡道,“這是該不該意氣用事的問題,你若去,不但給禦劍派白白丟臉,還白白浪費一條性命,親者痛,仇者快,這樣,你也去?”


    曹濼心中一顫,蹙起了眉頭。


    “若你真的想讓禦劍派崛起,便勤加修煉,隻有真正擁有了實力,才能無人敢欺。”


    曹濼聞言,自嘲一笑,慢慢地,卻是收回了握緊的手,“我明白了。”


    司儀的目光一直盯著禦劍派的動靜,然後偷偷看著贏卿的表情,直到看到贏卿微微勾起的唇,這才心中大警,隨時準備恭候著贏卿的指示。


    “我突然改變主意了,”贏卿側了側眸,傾身看向顏夕道,“你想不想看看禦劍派怒火中燒的樣子?”


    顏夕微微眨了眨眼睛,迷離地看著他,神情疑惑。


    贏卿冷笑,“他們殺我們一個,我們就殺他們十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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