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焚君驚愕著,但轉瞬間便立刻喝吼道,“關去禁製房!立刻!”


    一眾黑衣人被剛才那一幕嚇得一驚,此刻更是膽戰心驚,立刻將鐵月從鐵架上放了下來,雙手狠狠地箍著她的身體,甚至不惜用自己的神魂去箍住她的神魂,生怕再生出剛才那般恐怖的事端。


    鐵月目光冷漠地掃過一處,忽然低笑出聲,玉娘和焚君都蹙了蹙眉,她卻是越笑越狂,整張臉幾近扭曲,焚君心中厭惡,立刻吼道:“還不趕緊帶走!”


    玉娘不可置信地看著仿佛瘋癲了的鐵月,轉過臉時,滿是惡寒之色,可便在此時,焚君的一雙陰冷的手卻陡然掐住了她的脖子,他青筋暴露,惡狠狠地瞪著她:“若果因你之故再生出什麽事端,我會讓你不得好死!”


    玉娘心中一寒,連連點頭,焚君這才重地放開了她的脖子,冷哼一聲邁步而出。


    玉娘驚魂甫定,痛苦地揉了揉脖子,這才冷了眼,趕緊帶人離開。


    紫山靜靜地靠著牆麵,鐵月的笑聲在他的耳邊縈繞,但隻是那麽一瞬,便如煙霧般消散,他的目光越發深寒,心中卻是無情無緒。


    她救過他,對他,甚至也有著那麽一絲異樣的情愫,可自己就這麽毫不猶豫地利用了她,讓她成為妹妹的替死鬼,如今,心中竟無一絲愧疚,一絲自責?


    以往的他絕不會做這種事,可如今他竟是怎麽了?冷漠如斯……


    紫山冷冷笑了笑,轉身離開。


    這幾日剛用幽思花淬煉過身體,如今身體還不穩定,再加上進入魔道堂時花費了精力,剛才又動用了藍魂領域,更是消耗了大量靈氣。再要安全離開魔道堂,他沒有把握。


    可是麵對魔道堂的禁製,他居然隻是輕輕地一伸手,剛剛祭出藍色魂絲,禁製便破開了一道口,而他,就這麽安然無恙,便離開了飛雲城禁製深嚴的魔道堂。


    如果說一開始他對魔道堂的禁製並無太多把握,但憑借自己的實力闖入後,他隻是有那麽一絲懷疑。現在,他卻是立刻感覺到異樣了!


    魔道堂的禁製不是他破除的,是另有其人。而他在明,那個人在暗!


    能夠讓他絲毫察覺不出的存在,其實力不言而喻,其目的……紫山立刻想到了一個人,那個將他帶離執法堂的魔修!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他都知道,隻要他想他死,他根本沒有絲毫的可能逃脫,實力的巨大差距,是現在根本無法逾越的鴻溝,但是他沒有讓他死。究竟是有什麽目的呢?他於他,究竟有何利用價值?


    紫山捂著劇痛的心口,慢慢朝前走醫世無雙。那種蝕骨的疼痛又來了,遍及全身,身上的奇經八脈,仿佛都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扭絞成了一團,全身的血液。冷得幾乎快結成冰,冷得每流過一處。便留下了穿骨的疼痛,心口處更是震蕩一般讓人發瘋,好似洪鍾爆裂、鑼鼓齊炸,牽引著大腦的神經,讓他整個人都出於狂癲狀態,滿腦都是不休不止的震蕩。


    他那麽緩緩地朝前走,無論多苦多痛,都含著冷笑,任嘴角不斷滑過鮮血,雙腿綿軟無力,也不管不顧,緩緩朝前走。


    他的目光越來越冷,周身的藍氣如烈火一般,燃燒得更加旺盛,這一絲一縷的藍氣,無處不在,那麽一點一點將他包裹,讓他不止是渾身的體質被冰冷澆灌,就連那顆心,也在慢慢被冷意所包裹,所有的善良、溫暖、仁義、情愛,都在一點一點被啃噬、淹沒……


    紫山最後踏出一步,身子一陣劇烈的痙攣,龐大的痛苦讓他立刻失去了意識,整個人猛地栽倒在地……


    “意誌力倒挺強……”一個鬼魅般的聲音喃喃出口,他的旁邊,一個六歲的孩童慢慢顯出身形,離他隻有不到一米的距離,一副很遺憾的表情,那麽靜靜地彎著腰,看著倒在地上的他。


    “看來很痛苦的樣子呀!要加油哦,我可不想……再失敗了……”


    男孩冷冷地笑著,因他的出現,四圍的花草樹木,卻以極致的速度在死亡,每一寸土地,瞬時之間,便都被荒涼所替代。


    他慢慢站起身,而便在此時,天色猛然驟變,雷雲湧聚,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醞釀,就算是他,此刻也感到了威脅,他冷著眼,怨懟地看著天空。


    “天道嗎?好,很好!”


    他說完,整個人立刻消失,天空中的雷,遲遲沒有打下,可雷雲卻是不散……


    遭受祖長風的一擊,鳳傾城冷冷地站起身,她的右手被割開了一條狹長的口子,鮮血湧出,血肉外翻,可她隻是緊緊地咬著牙,一聲不吭,她吃過的苦已經太多太多,這一點傷,實在無足輕重。


    祖長風冷看著她,笑著:“性子倒挺倔!識相的就立刻將赤晶石交出來,惹得老子歡喜了,說不定就隻廢了你的修為,留你一條小命!”


    霍雲浩心中大怒,見鳳傾城被他打傷,翻雲掌立刻急速運轉,雙掌交替,迅猛便朝祖長風襲去,鳳傾城本留有後招,見霍雲浩如此衝動,當下也顧不得其他,便這麽一瞬間,手中的擎天劍一轉,劍光凜冽,劍意澎湃,一劍直朝祖長風擊去……


    另一邊,花白衣獨自麵對著包括祖長休在內的一幹城主府人等,手中的摘星劍拿到顫抖,明明已經磨合了許久,他卻始終無法真正驅動摘星劍,而此刻不知為何,摘星劍竟比平常更加難以控製,剛才傷了祖長休後,劍便一直在顫抖。


    “找死!”祖長休伸手觸摸著脖頸上的諾長血痕,心中暴怒,恨不能立刻就要了花白衣的命,一聲大喝之後,他威壓盡放,一瞬便衝到花白衣麵前,一腳朝他踢去……


    “滾開!”祖飛海一直高臨於空中。冷眼旁觀,此刻卻突然出手,一下子將祖長休扇到一邊,他周邊的空氣隻扭曲了那麽一點,祖長休便被巨大的阻力所攔,整個人立刻被他的巴掌扇到一側,臉色漲紅!


    “二哥,你……”


    “沒有我的允許,誰讓你出殺招!”祖飛海聲如洪鍾,此話一出。包含的強大威壓之力也讓祖長休麵色一滯。


    他剛才表麵上是用腳,實際手中藏毒,無論花白衣避不避得開。一旦中毒,必死無疑!


    花白衣秉著摘星劍,冷看著祖長休,現在他明白了,上次對他出手的神秘人孩子他爹,給條活路全文閱讀。就是祖長休,雖然那個人掩飾了外貌,但他的身手花白衣卻不會忘記,原本以為隻是個金丹期修士覬覦摘星劍,未想到竟是祖飛海的人,如此看來。祖飛海對他竟早就虎視眈眈,而若非摘星劍,上次他定然命喪在這個人手中!


    祖飛海冷哼一聲。傲慢地看著花白衣:“花長老,如今本主再給你一次機會,交出摘星劍!否則就算是整個禦劍派來了,也救不了你的命!”


    花白衣冷笑一聲,直指天空。“這偌大的結界罩著,你想過要放我們?城主如此仗勢欺人。豈能還任你欲需欲求!”說罷他手中摘星劍陡然一揮,劍氣迅猛,光芒四射,白光刷地一下轟然而掃,竟是一劍便毀了祖長休的招子,霎時血花四濺!


    “啊――!”祖長休淒厲的尖叫倏然拔起,祖飛海目光一震,臉色大怒!


    “我要你神魂俱滅!”他話音一落,整個威壓驟放,元嬰期修為如泰山壓頂,將花白衣完全束縛,而他一步一步朝花白衣走去,雙拳忽然一捏,花白衣整個人便陡然猛縮,仿佛被他狠狠箍在手心。


    這是……束身法!


    花白衣的鮮血被強橫擠出,他運轉靈氣護體,但在祖飛海的絕對性威壓之下,竟是絲毫不起作用!


    “祖城主!”鳳傾城舉起萬年蛇蠍心,冷聲道,“你真想鬧到魚死網破?”


    這些人還不知道萬年蛇蠍心的秘密,故鳳傾城才有此一為,赤晶石堪比元嬰期內火,其威力,足以徹底毀滅這裏的所有人,即便是祖飛海,也必然遭到重創!


    祖飛海神色一凜,手卻隱隱一顫,“你以為憑此就能威脅到我?”


    鳳傾城緊緊拽著拳頭,一隻手仍是高舉著萬年蛇蠍心。


    “你威脅不到他,混蛋!還不把我放下!”蛇蠍心叫道,“你不是有‘靈窟’嗎?想要逃命還不容易,管那老頭死活幹什麽!”


    蛇蠍心還在怪叫,鳳傾城卻一把捏了它,立刻遏製了它的聲音,一雙冷眸,隻是那麽盯著祖飛海,就算弄不死這個老賊,她也決不讓任何人因她喪命!


    “我便是威脅了,你又奈我何?”


    鳳傾城話一說話,祖飛海便是一陣隱怒,他惡狠狠地盯著她,目光看著她手中的“赤晶石”,忽然冷冷一笑,“好啊,你不是要救他嗎?把那玩意兒給我,我就放他一條生路,至於你,我們再慢慢算舊賬……”


    “城主真當我是三歲小孩?”鳳傾城冷笑道,“如今有了它,我還有一拚的能力,若是交給了你,豈不是任你為刀俎,我們為魚肉?傾城當真這麽傻?”


    祖飛海麵色緊繃,手一狠,突然伸出,直朝花白衣的頭部抓去,“哧”地猛然一拉,一道白色黏液便從花白衣的識海中拉出,花白衣幕然大痛,神魂巨顫,祖飛海本是冷笑著,但陡然發現扯出的東西有些異樣,不禁低頭一看,這一看,恰好給了鳳傾城時間,她秉持擎天劍,殺意騰升,一劍直衝祖飛海而去!


    祖飛海是元嬰期,鳳傾城這一擊無疑是找死,但便在此刻,另所有人都震驚的一幕出現了。


    天空轟然打下天雷,如推山倒海,這一擊下,竟是驟然打破了祖飛海所設下的結界,元嬰期的靈力,轟然塌陷!


    祖飛海目瞪口呆,花白衣目瞪口呆,霍雲浩目瞪口呆,就連鳳傾城,也是目瞪神呆!


    隱在暗處的男童,更是完全不能置信。


    結界之前的那一幕,隻有他一個人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明明是洛林闖入了結界,天雷非但沒有朝向她,卻居然直接替她打破了結界,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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