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你不願意相信我?”“……”“就算現在,我主動決定不申請律師的態度都無法向你表達誠意?!”“……”他們雙方也許都察覺到自己的情緒有些激動,所以他們選擇平複片刻。“你是個很聰明的人。”最後,夏爾下了個結論。“你也很聰明,你知道警察廳的作為會被我抓住把柄,你猜到我會說這些話,所以你遣走了所有人。”施利芬也坦言。這話讓夏爾心裏有些不自在,但他沒有反駁。暗澀的房間裏,他隻是一邊吃著蛋糕,一邊看著眼前的這個家夥。他知道監獄長已經派不上用場了,他在想他手上還有什麽籌碼。“你為什麽堅持認為那個人不會消除我的記憶?”施利芬突然抬起頭,“對這點,我真的很好奇。”“因為我遇到過同樣的案例。”夏爾朝他笑了一下,“那個omega放過了對方,他沒有消除對方的記憶。”“那個omega也是個殺了四千多個人的變態?”“不是,但他也絕不是什麽好人。你問我的問題我也問過他,他告訴我:他終究舍不得那段回憶。”很可笑吧,一個喪心病狂的罪犯竟然會舍不得一段回憶……若不是親身經曆,夏爾也不會相信會有這種事。“你的意思是,這位科學家,這位艾爾文.赫爾曼和我有一段美好的回憶?”施利芬覺得不可思議,“ao之間的確會相互吸引,但如果這種吸引真是如此猛烈,猛烈到不需要任何感情,那我們就不用omega維促會幫著來湊對了。”“你怎麽知道你們之間沒有感情?”夏爾問。這話說得施利芬一愣,他突然低頭看了看腿上的照片。“我們之間……可能會有感情?”“……”“不可思議,”施利芬笑著搖搖頭,“這會是怎樣的感情……’畢竟生命是個幽閉的世界’。”“你剛才說什麽?”夏爾覺得自己好像在艾爾文的論文裏看到過這句話。他也看向了他腿上的照片,他想起了第一次和他見麵時自己扯的那個小謊——如果大腦中的有些信息還有痕跡,這痕跡就真的無法檢測出來麽?法醫做不到,但現在,似乎恰巧有個專家可以提供一些有幫助……根據他的了解,對方一定願意提供這個幫助。☆、第四十六章第四十六章再次約見安妮.舒伯特的時候,夏爾決定帶上格雷。“你還好麽?”格雷問他。“昨晚有點失眠。”夏爾揉了揉脖子。夏爾很少失眠,他也沒有準備安眠藥的習慣。他對處理失眠缺乏經驗,所以他就盯著自己的天花板發呆,結果盯了一晚上,一點都沒睡著。“至少他不會比一天口供一個樣的經濟犯惡心吧?”格雷說。“……”夏爾也不喜歡經濟犯,“把我的工作重新安排一下,暫時推掉其他案子,一切等這件事情有進度了再說。”看來這種強勢的人不喜歡被動,格雷想。車很快到了聯合會,穿製服的格雷比穿西裝的秘書看起來嚇人了許多。她在前台出示了證件,要求接待員為他們人工安排預約。這次運氣好,他們要見的人今天沒去實驗室,大概十分鍾後,他們就在她的辦公室見到了她。“抱歉,這次沒帶禮物。”夏爾坐下後,把公文包放在了膝蓋上。“沒關係,上次帶給我的我也沒吃成。”夏爾聽到這話,抬頭對站在旁邊的伽林笑了一下。“這次來,是另外有個事情想向您請教。”“您的態度一下變得這麽謙虛,我真有點不習慣。”安妮還不知道他來做什麽。“上次我向您提到的那位獄警——格斯·施利芬,承認自己和艾爾文.赫爾曼有過接觸,但是他說他這部分記憶可能被消除了。”安妮正端起水杯,聽到這句話,她的手一抖,把水灑到了腿上。“他……確定?”“在交談過程中,他無意間說到了一句話:生命是個幽閉的世界。這句話不是一句常見的語句,至少我之前沒在哪個電視頻道或者電影電視中看到過。您知道的吧?這是艾爾文教授論文裏的一句話。”“是的,這的確是他論文裏的一句話,”安妮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而且是他一篇很老的文論裏的話。”“我查過了,這句話不是什麽標題,關鍵詞之類的東西,它就是夾雜的平凡論述中的一句話,這句話甚至都沒怎麽被其他作者引用過。我不認為一個從未上過大學的獄警有機會接觸到這篇文章。”“他還有說別的內容麽?”“沒有,之前問話的過程中,他把自己在太空中三個月的經曆都寫了下來,內容非常詳盡,包括一些生活和感受的細節,經過初步鑒定,說謊的可能性很小。我知道艾爾文教授是一位科學家,所以我想知道在前沿學科裏,有沒有可能捏造一段記憶覆蓋原有的記憶。”“說實話,現在還沒有,消除一段記憶非常簡單,但是要捏造一段記憶填充進去難度很大。”安妮解釋,“關於腦部的研究很多都涉及倫理,科學倫理監督委員會會實施監察。填充記憶需要消耗的資源超乎您想象的大,但這種研究對人類弊大於利,所以……據我所知,沒有研究所在研究這個課題。”“也就是說,理論上可能存在,但技術上沒人做過。”“理論是存在的,因為我們的生物信號不止可以輸出,也可以導入。但隻是理論存在,生物信號的編碼非常複雜,也容易出錯。你們對他做過身體檢查麽?他有沒有腦積水或者癲癇?”夏爾拿出他的體檢報告:“他體檢很正常,如果單純消除記憶,腦部會有痕跡麽?”安妮搖搖頭:“消除記憶的本質和人類本就具備的遺忘沒有本質區別,所以憑借檢測無法區分。當然,注射藥物,或者外力打擊造成的失憶可以查出來,但這種方式一般都無法做到定點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