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偽裝得很好。”“是偽裝得很好,不止偽裝得好,還成功獲得了對方的信任,我畢竟是重要的調查者呢,她竟然願意把你留在我們的談話現場。”“那您是怎麽看出來的?”“沒什麽看出來不看出來的,我知道這是你們軍方的需求。”夏爾吃飽了,開始擦自己的手指,“約翰尼斯、普朗克、安妮三個人算是淵源頗深,他們之間彼此猜忌很正常。但做一件事最重要的是動機,而不是行為。”“說實話,我猜不透安妮的動機,她和艾爾文是師生關係,如果她在內心深處認可艾爾文的理論,這是有可能的。”“有什麽可能?”夏爾無奈的搖搖頭,“這是恐怕是約翰尼斯灌輸給你的理念,如果她真的認同艾爾文.赫爾曼教授,那她不如在五十年前就直接幫他一把算了!為何她要等到現在?我理解不了你們軍方的做法,我覺得你們調查她就是在浪費時間。”“那你怎麽判斷一個完全不可能認識艾爾文的獄警有重大嫌疑?就像你說的,每個人都有秘密,這個秘密不一定和你找尋的真相有關。”“還是那句話,動機,上尉,這一切就要看艾爾文有什麽可給他的,omega對沒見過什麽世麵的alpha來講簡直比得過整個世界,別問我為什麽知道這個。”伽林還是困惑得直搖頭。“就像你,你偽裝執行秘密任務,但卻願意坦誠的對隻有一麵之緣的我談起這些機密,為什麽?因為你覺得我沒有破壞你行動的動機。動機控製行為——這是理性之人的共同準則。經過那麽久的相處,難道你還認為安妮.舒伯特不夠理性麽?”夏爾想起了約翰尼斯那張臉,他覺得和這些軍人完全說不通,他嗬嗬笑了下,決定點到即止,“說實話,我理解你們,畢竟軍方的命脈被聯合會牢牢捏在手裏,你們不得不謹慎。不過,我們的立場完全不同,對於我們檢察廳而言,我們要求的是迅速結案,我們沒有時間和人力浪費。對於安妮.舒伯特的判斷是我個人的判斷,我相信我的判斷沒有錯,但你也可以繼續你的調查。”伽林指了指他的袖口。這次夏爾沒有掩飾:“安妮.舒伯特是幸運的,至少她在被禮貌對待。”“你真的能抓到艾爾文.赫爾曼?”“當然!”夏爾的語氣毋庸置疑,“雖然警察廳不喜歡我們,但我們還是一根條線的同事,如果我沒有自信抓到罪犯,我沒必要插手他們的工作,駁他們的麵子。隻要沒有人幹擾我獨立調查的權限,我就能夠抓到罪犯,不論他是多厲害的天才。”夏爾笑了笑,解開了他的袖扣,把那塊血跡卷了進去。伽林猜到這血跡怕並不是來自什麽刑訊的小把戲,他知道即便有歐文係統這樣的全方位程序監控著整個社會,社會終究會有光照不到的陰暗角落。夏爾的通訊板提醒他返回’醫院’的時間到了,他站起身拿起外套:“我得走了,我建議您不要著急,等我抓到艾爾文.赫爾曼後,我會給您關心的這個問題一個確切的答複。”“謝謝您和我耐心交談。”伽林知道他是個多麵人,他現在在被禮貌對待,這對夏爾.費爾南來講一定不是常態,“雖然這話不必講,但我還是得說:希望您能對我們今天交談的內容保密。”“那是當然,謝謝您剛才為我解圍,“夏爾握了握他的手,“您可幫我省了一大筆錢,再見。”☆、第四十三章第四十三章夏爾.費爾南從“醫院”回來後,就在他的辦公室裏草草入睡。睡夢中他買到了首都最好的芝士蛋糕店的半熟芝士,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塊他肖想已久的限量款蛋糕就在他手上!看著蛋糕細滑的金色切邊,他忍不住流下了感動的淚水。“天啊,我不是在做夢吧……啊!……”“長官!”秘書突然把他搖醒。“……”夏爾看著眼前的秘書,“你要說的事最好很重要……”“是很重要,長官,”秘書態度非常肯定,“警察廳廳長阿諾德.肖恩的電話,他說就在十分鍾前,不明身份的黑客攻陷了醫療係統的防禦壁,現在還不確定損失有多大,但總之非常大,他說讓您接電話。”“淩晨三點……”“快到四點了,長官,”秘書幫他倒了一杯咖啡,“您先清醒一下,我稍後把電話給你接進來,您確定醒過來了?確定的話,我就出去了。”臨走前,秘書還不放心的給他做了個打電話的姿勢。夏爾.費爾南不喝不甜的水水……他拿著小勺攪和著他的咖啡……生無可戀。“夏爾.費爾南!我是阿諾德!你現在必須到警察廳來一趟!剛才我們受到了有史以來最強的一次黑客攻擊,現在還不確認有沒有不可修複的信息。這些信息關乎所有人的基因修複治療,我認為這件事絕對和艾爾文.赫爾曼有關!他一直反對改造人類壽命……喂!夏爾!你有沒有在聽!喂?!喂!!”“嗯。”夏爾應了一聲,“你接著說……”“黑客進攻的手段非常特別,感覺他知道很多係統的源代碼,雖然還不知道他入侵的意圖,但是……”“zzz……”夏爾又重回睡眠,不知道阿諾德說了多久,總之,他的最後一句話是。“所以你現在立刻過來!”“好……”夏爾迷迷糊糊的應了一句,等電話終於掛斷後,他縮回手,抱緊了他的抱枕,又在沙發上睡著了。他一直睡,睡到他自己定的鬧鍾響了他才起來。起來後,他花十分鍾洗了個澡,又花了一分鍾清除了昨天晚上所有來自警察廳的通訊記錄,他還把阿諾德的名字設置成了自動應答,然後他才叫醒了他的秘書。“格雷的調查是不是已經結束了。”“是的。”秘書的聲音在音頻中響起,“我把她的匯報安排在會議室,早飯在外麵的小廳裏,長官,不吃完我是不會給你開門的喲。”此刻秘書已經抵達會議室,他幫格雷連上的是全息影像裝置,這樣格雷就可以在奧斯瓦爾德給夏爾做匯報了。格雷此刻正端坐在她的辦公椅上,緊張的等待夏爾到來,當她聽到秘書和夏爾說什麽吃早飯的時候,她忍不住用怪異的眼神看了秘書一眼:“你怎麽敢這麽跟他說話!?”秘書不明白為什麽會不敢:“長官……是個很親切的人啊……怎麽了?”格雷翻了個白眼,心想:這個白癡還真是啥都不知道……看來夏爾的早飯吃得很快,才過了一會兒就進來了,秘書退了出去,關上了門。“對機甲做了檢查?”“是的,”格雷攤出了她的報告,“但是因為首次做回收的不是我們,所以有些證據已經無法找到了。我再次對機甲做了檢查,並詢問了當時的負責人,說實話,沒有找到太多線索。在這段時間裏,我還了解了一些關於格斯·施利芬獲救後的生活細節。在那幾天裏,他沒有特別查詢過什麽,不論是地理查詢,還是人物查詢都沒有過記錄,照顧他的醫務人員都表示他的情緒沒有反常。”夏爾歎了一口氣:“我想親自來一趟。”“額……可是聽說最近案件頻發,這樣真的可以麽?我已經申請到了機甲的調查權,如果您準許,今天就可以把機械甲直接運回首都再進一步做微量分析。”“不是為機甲的事,我有些事必須親自來做,你繼續你的調查,不用特別告訴監獄方我的行蹤。”大概十個小時後,一貫行蹤不定的檢察廳專職檢委會委員——夏爾.費爾南走下航空港的旋梯,出現在了奧斯瓦爾德。格雷已經在港口等他了:“您想去哪?”“格斯·施利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