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休遠目視前方,緊盯著靶子,他舉起弓,搭上雕翎箭,拉成滿月,隻聽“嗖”的一聲,箭矢飛出,不偏不倚,正中靶心。


    “好!”旁邊傳來一聲喝彩。劉休遠扭頭一看,原來是始興王劉休明。


    “阿兄的武藝,真是愈發精進了,弟真的是可望而不可即。”劉休明諂媚道。


    劉休遠看看眼前這個二弟,一股子諂媚的樣子,和他的阿母潘淑妃一樣,令人惡心,但是又甩不掉,潘淑妃向自己的阿父說讓他帶著劉休明曆練,其實劉休遠心知肚明他說道:“咱們的阿翁,可是金戈鐵馬,氣吞萬裏如虎的大英雄,我這隻是些微末伎倆,射中了幾箭而已,需得勤加練習,可不比有些人整日到阿父跟前去獻祥瑞的閑。”


    劉休遠說罷又拿起弓箭,一邊瞄準,他一鬆手,雕翎箭飛向箭靶子,他隨手又從箭囊裏抽出一支,說道:“我現在貴為太子,也是你的阿兄,既然潘阿姨向阿父求我帶你曆練一二,我看你除了溜須拍馬,是一點也沒學些武功,都兩個月了,這射箭連弓都拉不動。”


    劉休遠從小到大看見這個弟弟就煩的要死,今日他剛得了張良弓,射了沒幾箭,他的這個二弟就來掃他的興致,他挑起眉頭,麵露不屑,找了個借口。


    “今日東陽阿姊請我過去,你自己好好練習射箭,等我回來檢查你練習的情況。”


    說起這個劉英娥,是劉義隆的嫡長女,劉休遠的親阿姊,因為劉義隆和袁皇後長期冷戰,姐弟兩個從小相互扶持,同病相憐,因此他們兩姐弟兩個關係很好,劉休遠對這個阿姊也很信任,這東陽公主府如同劉休遠的第二個家一樣,自從文元皇後崩逝之後,劉休遠也越來越感受不到皇宮的一點溫暖,性子也比小時候更悶,但是在他阿姊家裏,每次都很開心。


    劉英娥的駙馬都尉是王僧綽,說起這個王駙馬,可是祿大夫王曇首長子,這個王曇首從劉義隆是宜都王的時候,就是劉義隆依仗的大臣,到劉義隆當了皇帝,王曇首又襄助劉義隆誅殺謝晦,傅亮等逆黨。


    王僧綽的父親王曇受的欣賞和倚重,被追封豫寧縣侯,食邑一千戶並賜諡號文。而王僧綽自幼有大成之度,聰明好學,熟悉朝典。年十三歲,襲了封豫寧縣侯,尚了東陽公主劉英娥。


    那王僧綽雖然年輕,但是沉有局度,不以才能高人,而劉英娥是劉義隆唯一的嫡女,又是劉休遠的嫡姊,自然目中無人,甚至舉止有些輕浮,除了他阿父,阿母還有劉休遠這個弟弟,自然是誰也瞧不起的,但是作為公主,她也沒做過那些前晉和劉宋朝那些跋扈公主的事情,因為她不屑,一方麵也給她阿父麵子,另一方麵也為了劉休遠這個親弟弟,所以劉英娥和王僧綽的眼裏看起來相敬如賓,但是夫妻兩人過日子,劉英娥明白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這日劉英娥,在自家花園裏喂著金魚,看見自己最親的弟弟來看她,她微微一笑,“是哪陣風,把我們的皇太子給吹來了,來來來,你來的正好。”然後劉英娥對著她身邊的奴婢說道:“沒看見皇太子來了嗎,還不去準備著。”


    “阿姊慣會打趣我,沒有什麽風,就是我想阿姊了。”劉休遠說道。


    不一會兒,幾個婢女給劉休遠端來了一桌子的吃食。


    劉英娥看著劉休遠說道:“你都有快一個月,沒來阿姊這裏了,你看阿姊這裏給你備了些菜,全是你最愛吃的。”


    “還是阿姊最關心我。”


    “我能不關心我弟弟嗎,不過最近阿姊聽說,虎頭那個小孽種天天纏著你,這個野路子和他阿母潘氏那個賤婦一樣,咱們阿母就是被潘氏那個賤婦給氣死了,我每次進宮看見潘氏就覺得晦氣,可是偏偏阿父就是喜歡她,說不定這次潘氏就是讓虎頭來監視你,你在虎頭麵前,除了要有嫡長子和皇太子的氣勢,但你更應該出言謹慎,千萬別讓虎頭抓到你的把柄,萬一你口無遮攔,有什麽話被虎頭傳給她阿母,她又在阿父麵前搬弄是非,我們姊弟還有好下場嗎。”


    劉休遠聽了劉英娥的話,拉起劉英娥的手笑著說道:”阿姊無憂,我對虎頭早有防備,其實虎頭還不是那麽可惡,最可惡的是潘氏,要不是潘氏天天諂媚討好阿父,阿母也不會就早早離開我們,等我南麵稱帝,非活刮了此賤婦,給阿母祭天。”


    劉英娥歎道:“阿母無福,隻是這些話你跟阿姊說說就行了,千萬別當著別人的麵說,否則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萬一傳到阿父的耳中,他又該說你無仁德之心、慈愛之心了,連個阿姨都容不下,何況阿父的幾個皇子也都長大了,你看看三弟騎射都不落你之下,四弟人稱小陸機,還有阿父最愛的七弟。”


    劉休遠點點頭,他對劉英娥說道:“阿姊,別說這些喪氣的話,最近我遇到一樁事情,是關於虎頭的,阿姊有興趣聽嗎”


    “他能有什麽好事呢。”劉英娥說道


    劉休遠悄悄在劉英娥耳邊嘀咕了幾句,劉英娥聽完,都沒當回事兒,她笑著對劉休遠說道:“阿弟,我以為你是個悶葫蘆,你是什麽時候也如此長舌婦呢,你還真會聯想虎頭和海鹽公主,那咱們姊弟關係也非同一般呢。”


    劉休遠其實聽了劉英娥的話,想想也是,怎麽可能虎頭和自己的親妹妹有什麽不倫的事情呢,愛上自己的親妹妹,可是要遭天譴的,隨口說道:“也是,也是,不過虎頭有什麽好的。”


    劉英娥為弟弟的杯中滿上美酒,笑著說道:“這種兄弟姊妹之間關係好一些的事情,都是很常見的,不過倒是你這性格可得改改了,從小你性子就多思,不愛說話,悶的不行,老是把自己的心思憋在心裏可不好,最近我聽說這虎頭和道民是老變著法的給阿父獻祥瑞,又是甘露又是嘉禾的,惹阿父開心,而我是一次都沒看見你去討好一次阿父,聽說最近阿父早想在玄武湖附近方丈、蓬萊及瀛州,你也去阿父麵前去表個孝心。”


    “阿姊,這個事情,有失我的身份,再說修方丈、蓬萊及瀛州,本就是勞民傷財的,我身為一國儲君,跟他建議這些事情,到時候言官們又該說身為皇太子,不恤子民,不成體統,我還不如什麽都不說。”


    “你不去討好阿父,那些朝廷的大臣也該多走動走動,多結交一些大臣也是好的,咱們阿母的娘家人是指望不上了,自從四叔廢為庶人,全靠殷景仁,江湛在背後出謀劃策,如今阿父是越來越器重殷景仁,還有吏部尚書江湛,我看江家女兒和殷家女兒和你年紀相仿,阿弟可以和他們多結交,和殷家女郎,江家女郎結個姻親也不是不可。”


    “阿姊,可是阿父並不喜歡所謂的結黨營私,至於婚姻大事,事關朝廷,阿姊也不必杞人憂天了,倒是阿姊和姊夫也該生個孩子,我還想讓小外甥叫我舅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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