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宴,桃花壓枝頭。


    春日宴,也稱桃花宴,是各家兒女一同踏青賞桃花的時節。


    慕朝民風淳樸開明,對女子的要求比前朝放寬了不少,男女間的相處也沒有過多限製。


    江城人甚喜桃花,因而桃樹遍地,每逢春日,總是桃花燦爛的時節。


    少男少女喜歡結伴而出,久而久之,倒也成了一個傳統。


    上流人家不知從何時起辦起了桃花宴,漸漸演變成了富貴人家兒女相聚的一個宴會,給適齡男女提供相處的機會,以便日後的相看。


    宴會一般由當地地位最高之人的子女召開,設宴邀請。


    在江城,以縣令之女柳芸景為首,地點為柳府莊園。


    桃花宴設在午後,以免了小姐公子們過早起床梳妝打扮的慌亂。


    柳府莊園建於郊外,依山傍水,溪邊兩側建有兩亭,男女分席而坐,觀賞時則可沿溪隨意走動。


    男女間的相處有了這條溪的距離,既不會過分親密,又能相互看見,影影綽綽間更添了幾分朦朧之美。


    上一世,傅若雨是蹭了傅疏晚的馬車,一同到場的。


    因著傅若雨的胡亂指導,原主本來的妝造被毀了大半,頭上的飾品也全換給了傅若雨,使得她在這場宴會上丟足了臉。


    反觀傅若雨,則因為有她的襯托,更顯得氣質典雅,清新脫俗。


    這一世,傅若雨還想這般做,但無奈傅疏晚特意把午休的時間延長,讓她等好了半晌。


    傅若雨擔心錯過裴煜寧,心急之下,就隻好先走了,臨行前吩咐侍女轉達傅疏晚,濃妝為佳。


    柳府莊園


    傅若雨一進門,就吸引住了男男女女的目光。


    “瞧,傅若雨的妝容”


    “天啊,這也太好看了吧。”


    “這眉間之物真是點睛之筆。”


    “不愧是咱們江城有名的美女啊。”


    “不僅美,還有才華呢,她的一手琴技真是爐火純青,讓我念念不忘呐。”


    “要是能把她娶回家,那可是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哈哈哈。”


    “有理有理。”


    ……


    傅若雨著一身煙羅綺雲裙,素白為底,桃色暈染。


    眉間的粉色花鈿,為她原本略顯寡淡的臉添了幾分顏色。


    上一世在春樓的日子讓她行走間帶了些媚態,配上她原本“清素若九秋之菊”的氣質,清冷中又帶著三分豔麗,格外吸引人。(注1)


    傅若雨暗自得意,麵上倒是溫和一笑,這一笑有冰雪消融,芙蓉花開之感,


    引得在場的公子們都挪不開眼。


    她溫溫和和地走到小姐那邊的亭子裏,享受著眾人的吹捧。


    一麵心裏期待傅疏晚待會兒的丟人表現,一麵暗暗找尋裴煜寧的身影。


    另一邊,


    傅疏晚早早就收拾好了,特意讓七七算好了時間,與裴煜寧恰好一同到達柳宅。


    上一世裴煜寧到的遲,到了之後也隻是自己隨意逛逛,沒多久就離開了。


    若不能在他剛下車時與他見上一麵,這宴會他肯定也會早早就離開的,缺了他這個主角,這場戲就唱不下去了。


    裴煜寧下車時,正好看見了同時抵達的傅疏晚,眼底閃過一絲驚豔。


    一襲流彩雲錦裙,肆意張揚,膚白勝雪,黑發如墨,眉聯娟以蛾揚兮,朱唇的其若丹。(注2)


    此刻她眼睛微闔,眼尾染著些許紅暈,伴著未清醒的困倦,倒是嬌俏可愛。


    裴煜寧心下無端升起了幾分不願讓他人瞧見的占有欲,當下幾步攔住傅疏晚,拱了拱手:“傅小姐,好久不見。”


    “什麽好久,也不過幾日。”傅疏晚見被攔住了,也不著急,幹脆就在門口與裴煜寧聊起來,“你幫我傳達了嗎?”


    裴煜寧一愣,想起了上次見麵的情景,笑道:“自然,隻是近日事多,他脫不開身,等過段時日,他一定登門道謝。”


    “什麽事多,你一個家主都還有閑情參加桃花宴,他一個小賊哪有那麽多事情要做,不會是你找的借口吧。”


    傅疏晚微微彎腰湊近,抬頭瞪大了眼睛盯著裴煜寧,似乎想從他的表情中找出點什麽破綻。


    “自然不會。”


    裴煜寧對視上傅疏晚透亮的眼睛,一時有些失神,而後克製地後退半步,轉移話題,“傅小姐,似乎對這個宴會不感興趣。”


    傅疏晚這才直起身子,變回剛剛懶散的樣子:“無非就是一群人賞賞景、喝喝茶、互相吹捧擠兌,人還是那群人,景也是那個景,有什麽意思。”


    “既然如此,何不拒絕。”


    “哎,我娘要求的,說不在裏麵待夠了時辰,就不讓車夫送我回去。”傅疏晚撇了撇嘴,“說什麽快要及笄了,得看看有沒有合眼緣的公子。”


    裴煜寧壓下心裏的不快:“河燈那日見傅小姐,不是還期盼找到如意郎君嗎,怎麽又不願成婚了?”


    “那也得分對象吧,就裏麵那群歪瓜裂棗,人雲亦雲的蠢貨,哪裏配得上我。”


    “那你覺得……”


    “晚晚,你怎麽不進去。”傅若雨突然出現,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她上前隔開兩人,對裴煜寧行了個禮,笑容溫婉:“裴家主也在,我見晚晚遲遲不來,就出來尋她,不想您也在。”


    裴煜寧咽下了剛剛想說的話,果然是午後,腦子不清晰,一時衝動差點就亂說話了。


    裴煜寧壓下心頭的空落,對傅若雨的突然打斷產生了幾分感激,回話自然也溫和了不少:“正巧遇見,就閑聊了幾句,那我就先進去了。”


    “誒……”傅若雨自然也聽出了裴煜寧語中的溫和,以為是自己今日的妝容入了他的眼,剛想多說幾句,人已經走遠了,隻好作罷。


    傅若雨剛才見兩人相談甚歡,心下著急匆匆打斷,現下才看清了傅疏晚今日的打扮,竟比自己還美上三分。


    她一急,說道:“晚晚,你今日怎麽如此素,反倒讓你這身紅衣喧賓奪主了,不如我再幫你補一補。”


    話未說完,就想拖著傅疏晚回馬車上再改改妝容。


    “午後起遲了,懶得畫了,就這樣吧,若雨姐姐我們還是快進去吧。”傅疏晚反手一握,牽著她打算往裏走。


    傅若雨被她拉的朝著門內走了幾步,擔心此刻若是與她一同進去,必然會成為她的陪襯。


    這時也顧不得她的妝容了,傅若雨掙了掙手,沒掙脫開,急急忙忙說道:“既然如此,晚晚就先進去吧,我在外麵待一會兒,透透氣。”


    傅疏晚自然不願,手上的力道加重:“若雨姐姐是不是生我的氣了,都怪我飯後困倦得不行,竟比平日多睡了會兒,誤了時辰,也讓姐姐多等了會兒,姐姐生氣也是應該的,那我便陪姐姐在外麵多待會兒,姐姐什麽時候氣消了我們再進去。”


    “沒有,我怎麽會生晚晚的氣呢,我就是想在外麵透透氣,一個人就好。”


    “若雨姐姐不陪我進去定是還在生我的氣,我還是等姐姐氣消吧。”傅疏晚故意道。


    上輩子原主成了她的陪襯,這輩子就讓她還回來。


    “你!”傅若雨忍住氣,咬牙笑道,“好,我陪你一起,走吧。”


    “我就知道若雨姐姐對我最好了,那我們快走吧。”傅疏晚將傅若雨的手緊緊地挽著,不讓她離自己太遠。


    果然,一進門,因兩人靠得近,又是同時出現,眾人難免會有所比較。


    隻是傅若雨本就是八分相貌,五分打扮,此刻在傅疏晚精致的容貌下,自然落了下風。


    再加上兩人一粉一紅,自然是紅色給人的衝擊更甚,傅疏晚在傅若雨這顆“綠葉”的陪襯下更加光彩照人。


    “我說什麽,傅若雨這小賤人,想搶風頭弄出了個什麽花鈿,現在還不是比不過傅疏晚。”


    “要我說啊這後天的就是比不上人家天生麗質。”


    “就是,雖然我挺看不上傅疏晚的,但她那張臉蛋是真的漂亮。”


    “剛剛問她那花鈿怎麽弄的時候,還端著架子,惺惺作態,誰稀罕。”


    “回頭讓自家丫鬟琢磨琢磨,肯定能弄出個比她更好的。”


    “沒錯。”


    另一頭,公子們自然也對傅疏晚的容貌讚歎不已。


    “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平日怎麽沒見過如此美人啊。”(注3)


    “林兄,你再仔細瞧瞧,這不就是傅家的那個傅疏晚嘛。”


    “還真是,沒想到竟比傅若雨還美上幾分。”


    “要我說,誰能娶上傅疏晚這樣的美嬌娘才是真的幸事,雖說她言語粗鄙了些,但光憑她這臉蛋,這身段,我就,啊!”


    裴煜寧本不想理會這群人的汙言碎語,就是他們討論的對象是傅疏晚,也與他無關。


    隻是腦海中突然浮現了她嬌俏的樣子,一時沒控製住,一腳將這人踹到了地上:“管好你的嘴。”


    “你,”


    “誒,別激動,別激動。”其餘人見狀捂住了他的嘴,小聲說道,“是裴家主。”


    “什麽裴……”那人話欲脫口,又馬上止住了,乖巧地拱手離開。


    裴煜寧抬腳出了亭子,想找個其他清淨的地方。


    傅若雨則是聽著眾人的嘲弄,心頭對傅疏晚更是怨恨。


    ……


    ……


    ……


    (注1:“清素若九秋之菊”出自於清·曹雪芹 的《紅樓夢》: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注2:“眉聯娟以蛾揚兮,朱唇的其若丹”出自戰國楚國宋玉 的《神女賦》:眸子炯其精朗兮,了多美而可觀;眉聯娟以蛾揚兮,朱唇的其若丹。


    注3:“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出自戰國楚國宋玉《登徒子好色賦》:東家之子,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 ;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嫣然一笑,惑陽城,迷下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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