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那亞大統領這個稱謂是商業共和國特有的位銜,是一個有委員會選出來的領袖,那麽1786年的熱那亞大統領傑-布來拉維克大統領原來是一個商人也就不奇怪了。


    商人對於外貿大臣有著天然的親和力,這也就是我到了熱那亞很快受到了不一般禮遇最關鍵原因。


    在熱那亞停留的日子裏我一直住在這個大統領的家中,大統領在意大利迷人的海灘邊一個愜意的小別墅,當我每次處理完一些社交活動我就回到這個別墅,享受著意大利醉人的海岸風光,點評著意大利商人們送來各種禮物。


    似乎一切都很如意,白牆藍海,美酒佳人,金幣寶石,名畫雕塑,日子似乎就該這樣過吧,不過回絕絕大多數社交活動的露西總讓我在享受的間隙有一種埂噎的感覺。


    理查根的到訪是7月21日黃昏的時候,當這位沒有喉結的爵士剛到這個海灘別墅的時候,露西選擇去散步,最讓我感到奇怪的是她選擇一起散步的同伴居然是艾琳達。


    不過這一切都還比不上這位沒有喉結的英國爵士說的第一句話:“楊大人您有著改變這個世界的能力,不過到現在你還猶豫是不是?”


    理查根說的話很直接,而且他選擇的話題也很敏感,這個問題無論是被這個時代任何一個人聽到都要讓我吃不了兜著走,然而此時這句話就被這個英國大使宛如家常談笑般說了出來。


    “先生說笑了,您覺得您能左右這個世界?”


    “有什麽不能呢?”


    理查根揚了揚那張秀氣的臉,側目轉身眺望嫣紅的意大利海灘,一層層蕩漾的海水拍擊著寧靜的長靴海灘,這位年輕的英國大使意氣奮:“我們既然來到了這裏,我們有著這個時代所有人沒有的優勢,那我們為什麽不能把自己的才能施展出來,創造我們自己的世界呢?”


    看起來這個理查根不是在試探我?


    難道這些話是他的心聲?


    我環視了四周確定這時我和他單獨的談話,“聽大使這話,您是向往在這裏的生活麽?”


    “向往?”


    理查根身體晃了晃,他凝神注視著一疊湧向海灘的大浪,“先生原來是什麽的?”


    “原來?”


    “倫敦大學的經濟學碩士――”


    沒等我回答,理查根自言自語起來,他雙手緊緊抓著白石護欄,呼吸一陣陣地急促起來,“卻在三流基金裏坐著助理,這難道就是我的人生?不!親愛的楊,我們的時代既然沒有認可我們,我就要創造我們自己的時代――”


    理查根瞪大了眼睛,那雙從秀氣眼眶中鼓出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您知道麽?楊大人,十九世紀是一個夢幻般的世紀,是科技、經濟、軍事,生產都要進入飛速展的時代,我們居然來了,我們不正好要創造曆史麽?我熟悉經濟,您似乎不但懂政治,生產,好像也研究軍事,你比那個德國佬要強得多,我們合作吧!”


    “德國佬?”


    理查根看起來很激動,他的情緒就像一個積累了大量洪水的大壩一般宣瀉而出,如果他所說的經曆是真的話,那麽他有這樣的心態也屬正常。


    然而他現在處於政治漩渦,處於這樣一個古怪的漩渦切記不要過早暴露自己的野心,野心是一種奇妙的力量,能讓人異常執著,卻也能讓很多人對你警惕。


    麵對理查根激動的情緒我沒有順著他的思路,而是對於那個德國佬更感興趣。


    “先生您說的德國佬是馮-霍恩麽?”


    理查根轉過了頭,他的目光從那湧進海岸的波浪上轉過來,失神般地笑了笑,“您看我,大人,我都說了些什麽……”


    “沒事,沒事――這隻能說明先生是一個被壓抑好久的人,說起來你能和我說這樣的話應該是對我很信任吧?”


    “沒――沒――我那隻是試探大人――”


    理查根抹了抹額頭,順帶將掛在額角的頭挑了起來,一起理到耳後,“大人你今天可真拘謹,謹慎呀,夫人出去了?”


    “看到先生來了就出去了。”


    我笑著回答著,看著眼前這個無喉結紳士情緒已經緩和下來,我心中不由犯起嘀咕,雖然初步看起來理查根這話隻向我說過,然而即便我們這些穿越人在某些方麵有著一定的優勢,然而在政治上打滾靠的是讀心,他這心思會有多少人猜到了?


    又會給我自己帶來怎樣的影響呢――意大利的海風很濕暖,尤其是夜風將至的黃昏更是如此。


    感受著撲麵而來的夜風,瞧著眼前這個不停挑動頭的英國大使,我不由笑了起來:“最近露西似乎常吃醋,熱那亞第一晚和大使談了一些關於經濟與現在歐洲商業投資,貨幣流通問題後,她似乎有點吃先生的醋。”


    “吃醋!是麽?嗬嗬――這樣呀!”


    理查根掩嘴笑了起來,在夕陽的映襯下,他留給我的側麵頗有韻味。


    不會有也好男風了?


    不可能吧?


    我摸了摸鼻子自己訕笑起來,我怎麽總感覺這個理查根是個女人?


    難道我體內流淌那種所謂的花心因子?


    對於自己的胡思亂想我隻能負之一笑,“理查根先生,您對我們另一位朋友並不友善呀,他怎麽會給你留下這樣的印象呢?”


    緋紅的臉龐在晚霞之中理應變得更加紅豔,不過在我再次詢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卻隱隱看到一些白眩。


    理查根那雙撥弄長的手指似乎僵住了。


    我似乎問了不該問的問題,不過從剛才理查根提到馮-霍恩時,我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麽大的忌諱,最多就是一些不屑,難道我錯了?


    意大利的海風應該沒有停過,不過我卻隱隱感到這海風有片刻的凝滯,我撓了撓頭,“算了,我不說這個了吧――”


    “沒――沒什麽――”


    理查根用力伸直了手臂,臉上再次浮現輕躍的微笑,“我隻是感覺他是一個崇尚武力的瘋子,在他眼裏利用21世紀的所積累的戰爭藝術就能征服整個世界――”


    “喔――”


    這算我第一次聽到關於馮霍恩的全麵評價,如果他真是那樣的人,這個世界也真的會變得很微妙了。


    我不由開始沉思,說起來我去留未定,雖然可能我有機會回到21世紀,不過如果我留下來我要怎樣麵對……正當我陷入思索,理查根又說道,“其實楊,我有些事情還是和你說吧,感覺你是一個能信任的人。”


    “謝謝。”


    我屈身用了18世紀傳統禮節,理查根掩麵笑了起來,“咯咯,好了,說起來你對法國大革命了解多少?如果你要麵對,你是避免還是引導?你覺得你能引導麽?”


    “我?”


    我真不知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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