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謙道:“你如果不相信我們可以做dna親子鑒定。”他心裏有些失望,莊敘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就好像覺得他們是在開玩笑一樣,他可以接受莊敘或高興或憤怒,但是就是不能接受莊敘一點情緒也沒有,好像完全不當做一回事。程書玲握住莊敘的手:“小敘,你是不是在怨你舅舅?他也是今天才知道這件事的,是莊天鳴故意瞞著我們,當年他明知道你是我們謝家的子孫卻故意不說,致使你們父子錯過了這麽多年,我們也有錯,如果當初堅定一點再勸勸你媽媽,可能——”謝父道:“說這些幹什麽,小敘,我們隻是告訴你真相,該怎麽選擇是你的自由。”這一刻莊敘心裏突然異常平靜,可能是這個真相對他衝擊太大,反而麻木了,他是舅舅的兒子,他叫了莊天鳴二十多年爸爸,到頭來這人卻不是自己的父親,這種感覺讓他有些無所適從。半晌莊敘才開口道:“不用做鑒定了,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想想,對了我媽也知道了?”謝謙點頭:“她還有些無法接受。”大家沉默了一會,門外溫銘和卡萊站在門口聽著屋裏的動靜。卡萊笑道:“我想敘敘可能一時接受不了這件事,他現在心一定很亂。”溫銘點點頭,過了一會突然道:“隻要他和我的關係一直不變就可以了,其他的我不關心。”卡萊挑了下眉毛:“如果莊敘既不是莊家也不是謝家子孫怎麽辦,你們的聯姻還成立嗎?”溫銘轉身,冷峻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黑夜,“對於我來說,他隻有一個身份,那就是我的終身伴侶,我不是在跟謝家聯姻,我是在跟莊敘這個人結婚,其他的跟我又有什麽關係?”“好!”卡萊拍手:“說的太好了,希望你們能一直在一起。”溫銘眼中寒光點點,卡萊的這句話怎麽聽怎麽奇怪,兩人目光對上,卡萊輕輕的扯了扯嘴角。這時莊敘推門出來,對卡萊點了點頭,對溫銘道:“我們回家吧。”莊敘走後,謝謙垂頭坐在沙發上,謝母安慰道:“別急,總得讓孩子有個接受的過程,慢慢來,我相信小敘這個孩子肯定有他自己的想法,他那麽喜歡你,總有接受的一天。”謝母激動地心情慢慢平複,想起這個事實被掩蓋了二十多年便心酸不已,歎口氣道:“你既然喜歡蔚然,當初就應該堅持下去,給自己一個機會。”謝謙道:“我也想過給自己一個機會,可是你也看到了當初蔚然有多喜歡莊天鳴,她隻是把我當成哥哥而已。”謝母連聲歎氣,責備道:“那你也不應該,犯了錯一聲不吭啊,早一點坦白真相也許就不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謝謙心中苦澀,他縱使萬般後悔但這世上那後悔藥可買?他最對不起的就是謝蔚然,他該如何挽救現在的局麵?如何彌補給謝蔚然造成的創傷?哪是那麽容易就能原諒他的?他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謝母的責備更是讓他無地自容,“我當時喝醉了,我不知道該怎麽和蔚然說,我不能說,要不然蔚然一定會恨死我的,我不能毀了蔚然的幸福。”謝母看他難受心有不忍,兩個人都是她的孩子,她不願意看到任何一個人不幸福,拍拍他的肩膀:“好啦,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再苛責也沒有用,重要的是現在,好好把握現在的一切,盡自己的能力去照顧好小敘和蔚然這就夠了。”“謝謝媽。”謝父給謝蔚然打了電話,那頭沒有接,他又打了一次便放下了電話,現在謝蔚然肯定不好受,還是給她一點緩和的時間,不能把人逼的太急了,現在發生了這麽多的事,周圍的事物發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她一個女人家如何能一下子接受的了。莊敘一直窩在座位裏不說話,一路上都蹙著眉頭看著窗外兩眼放空。車開到半路莊敘突然道:“找個酒吧坐坐。”孫德元看了溫銘一眼,見溫銘點頭,立刻開去了附近比較幹淨的酒吧,不過再怎麽幹淨也很吵鬧,溫銘一進去,就被超重低音震得心髒發麻。莊敘在吧台旁找了一個位置坐下,拉溫銘坐下,點了兩杯酒。“陪我喝酒吧,今天晚上不醉不歸。”莊敘和溫銘碰杯,仰頭將辛辣的酒液倒入嘴裏,順著喉管咽下,胃裏立即蔓延開了微熱的感覺。溫銘也跟著一口幹了,握住他的手:“不開心嗎?”莊敘臉上看不出喜怒,還是那副淡然無謂的模樣,他搖了搖頭,讓酒保再給加滿:“沒有不開心,我也不知道心裏什麽感覺,我隻是想喝酒,也不是想用酒精麻痹自己,單純的想喝酒而已。”溫銘誘哄:“我們可以回家喝。”“回家喝還有什麽意思啊,你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吧?好玩的東西多著呢,今天也跟著我體驗一下生活,等會可能還有表演,唉最近查的嚴脫衣舞不讓跳了。”溫銘不動聲色的道:“你看過?”“沒看過,我比較想看男的跳脫衣舞,你放心,我隻是以一種欣賞的眼光來看待的,男舞者舞動的時候那種力量美感很震撼的。”溫銘看著他:“什麽力量的美感,你就是想看他的果體而已,這世上你隻能看我一個人的果體。”“噗哈哈哈哈,你太霸道了!”莊敘雖然表麵上一派輕鬆,但是心裏卻酸甜苦澀不知道什麽滋味,今天晚上謝謙告訴他的事情簡直把他震懵了,這種狗血的八點檔居然有一天會發生在他身上,自己是舅舅的兒子,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那些人了。溫銘看著他,莊敘一瞬間收起了臉上的笑意,“我臉上有花啊你這兒看著我?”溫銘一張麵癱臉柔和了不少,和莊敘湊得很近:“有什麽話一定要說出來,我就在這裏,你可以完全相信我,如果不喜歡他們,那就不要和他們接近,記住什麽事都不要為難自己,因為你不需要,從來就不是你的錯。”莊敘抬眸看他,半晌緩緩笑起來,酒吧人多吵雜,但是溫銘的聲音他聽得清清楚楚,就像一道光亮照射在自己心裏,溫暖而堅定,無需置疑,讓他不由得去深深相信的他的話。莊敘撇撇嘴,突然扭頭在溫銘的唇上啃了一口,“嚐嚐什麽味道,怎麽今天這麽會說話。”溫銘抿了抿唇:“什麽味道?一股酒味。”莊敘傾身又和他交換了一個吻,喝了兩杯酒心情舒暢了不少,本來已經打算不醉不歸的莊敘出門的時候還很清醒的,和溫銘回了家,在花園裏溜達了一圈,上了樓又洗了一次澡,溫銘穿著睡衣從衛生間裏出來的時候就看見莊敘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茶幾上放著一罐啤酒。溫銘在他身邊坐下,蹙眉道:“還喝?”莊敘笑道:“沒有,剛才走的時候沒來得及喝完,不喝就浪費了。”被熱水一蒸,體內的酒氣泛上來,莊敘還真有些醉暈暈的了,一隻手拄著頭,眼睛看著電視上花花綠綠的人影道:“我今天才知道我叫了二十多年的舅舅居然是我爸爸,關係是不是很亂。”溫銘搖頭:“不亂,你還是那個莊敘。”是誰的兒子都無所謂,隻要還是他媳婦就行。莊敘笑起來:“我今後見到他是叫他舅舅還是爸爸?”“不知道怎麽叫的話就不叫,我說過不要強迫自己做不願意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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