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道收斂身上氣息,表現出來的依舊還是六品初期,沒辦法最近突破太快了,已經快到隱藏兩個境界都不夠了。


    他畢竟才突破六品沒幾天,若是一下子再突破到五品,那就太高調了。如今這般挺好的,雖然天賦異稟,但卻並不紮眼。


    帝女回過頭來,看著許道又在遮掩境界氣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有必要這樣嗎?明明實力強得可怕,卻總是這般小心翼翼!”


    許道搖頭,“你不懂,有時候實力提升太快也是一種煩惱!”


    帝女簡直沒眼看,這種話說出去,小心被人打死。天下有誰會因為境界提升太快而煩惱的?隻有因為提升不了境界而苦惱的。


    “你剛剛在看什麽?是不是這裏有讓你感覺熟悉的東西?”許道問。


    帝女搖頭,“沒有,我感覺很陌生,這片天地都讓我感覺陌生!”


    “唉~”許道歎了口氣,想幫這位找回記憶太難了。


    “無所謂的,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帝女自己倒是灑脫,記憶這種東西,真想不起來,她也沒辦法,有時候能出現一點零碎記憶,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


    今日就是見許道要於五髒點靈,這才想起了一些東西,還少得可憐。


    “要不要出去看看?”


    “不去,這營地之中有幾個厲害人物,我出去可能被發現!”帝女搖頭,她雖然能夠在大部分人眼前隱蔽行蹤,但這種事,沒有一萬,卻總有萬一。


    “你金身修補得如何了?”


    “已經修好了!你看!”說著帝女便要去扒衣服,展示自己已經修補完全的金身。


    許道無奈轉身,“補好了就行,看就不看了!”


    帝女點點頭,將金色霓裳重新合攏。她倒是沒覺得有什麽,不過是金身罷了,看了就看了,又能怎麽樣?


    “金身補好了,剩下的香火之力,能讓我金身恢複到五丈左右。至於你在清雲縣城的那些信眾提供的香火之力,也足夠滿足我每日消耗!”帝女說了一下香火之力的消耗。


    “那我暫時真的沒什麽好辦法!別說我現在還不敢招惹那些所謂神靈,便是敢,黑山府內似乎也沒有什麽神靈,便是邪神都沒有一個,偷都沒地方偷!”許道攤了攤手,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沒讓你去弄香火之力,這東西確實不好弄!”帝女也知道這東西不是尋常資源,搶都得有地方搶才行。


    至於讓她顯聖,自己去獲取香火,帝女並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按照許道的說法,大黎王朝,或者說官府對於神靈、信仰一事管理得非常嚴格。


    每年連祭祀的時間和規模大小都有著嚴格的規定,這還是受朝廷承認的正神。


    而那些不曾獲得敕封和承認的,一律被打為野神,邪神。


    野神、邪神你偷偷潛藏也就罷了,你若是敢散布信仰,斂聚香火,那便是找死!一定會被官府清剿,伐山破廟,打破金身。


    五通神教為何那般有名?因為這是一個為數不多的,在官方圍剿之下還存活下來的邪教。其實力之恐怖,可想而知!


    “許道,不知為何,當我金身修補完成之後,總會時不時生出心悸之感,我本以為是金身修補有恙,可我仔細探查過,並無問題,這心悸的源頭也沒找到。”帝女皺起眉頭,頗為苦惱。


    “之前沒有?”


    “沒有!”


    “那就是在你金身殘破之時,感知不夠敏銳?你之所以會有這種感覺,並不是自身出了問題,而是外部出了什麽問題,你的本能在向你示警!?”許道隻能如此猜測。


    “這樣嗎?倒也有理!”帝女頗為認同,“那你覺得,會是什麽問題?”


    “這我哪裏知道?若我通曉扶乩卜問之道,或許可以!”許道無奈,他又不善此道,這種毫無頭緒的事情,他連猜都沒法猜。


    自己要不要去找毛春的爺爺,學學他那扶乩卜問之術?還是算了,那天機反噬太過可怕了,自己好不容易都修行到宗師了,總不能自己把自己境界打下去!


    如果是青銅巨樹有這方麵的神通,其代價或許可以承受,他也願意試試,現在嘛,算了!


    “行吧,那我就先回去了!”說罷,帝女化作一道金色流光沒入山神印中。她出來也隻是想給許道提個醒而已,也沒想過能簡單說一下,就能解決自己身上的問題,


    許道捏著山神印,看著這方小印下麵那個“敕”字,微微有些出神。


    這東西的用法,他還沒摸清楚,不過摸不摸清楚也不是很重要,這東西其實並不屬於她,而是帝女的,本身也就是帝女的家。


    相比於這山神印的作用,他反而更好奇青銅巨樹與山神印之間的聯係。隻是,這個更讓他毫無頭緒。


    “這仙,是越修越糊塗了!”許道感歎一聲,將山神印貼身放好,而後推門出去。


    ……


    府城駐地內,梁左的營帳之內依舊燈火通明,哪怕此時天已經很晚了,而且他白天才從清雲縣城過來,一路奔波。


    不過,梁左還是習慣性地捧起那本《大誥》,倒不是說真的又去看那些早已能夠倒背如流的律法條文。隻是他現在已經習慣了,在思考事情的時候,便將這《大誥》翻出來,這樣無論多麽複雜的心緒都會很快平靜下來。


    說實話,他看了這麽久的大誥,不僅沒有因此變得更加清醒和堅定,反而有些迷茫了。


    有種說不清地煩悶感,一直堵在胸口,發泄不得,從克嶺村慘禍發生的時候,他便有這種感覺,隻是這種無所適從的感覺,被他一直隱藏地很好。


    身為府城欽差,在很多時候,需要果斷和堅定,不能顯露一絲迷茫和軟弱。


    可越是偽裝,他心裏的疑惑便越重,對於前路的迷茫也就越甚。


    以前,他以為自己讀懂了大誥,現在他卻不敢再說自己已經讀懂了這東西。


    再者說……大誥就是對的嗎?


    若是放在以前,他斷然不會有這種想法!可是現在,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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