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品追蹤符竟然無用?”屈俊震驚,“不可能如此啊!那可是超品符籙,除非……”


    他看向蔣泰清,蔣泰清也是點點頭,接過話道:“除非與他獻祭的那位存在有關。”


    “以我們得到的消息,黃極此人,隻是靈鶴觀中一個普通弟子,並不怎麽受重視,不可能有什麽重寶護身。像這種能夠遮掩氣息的至寶,定然不是他從靈鶴觀中得來!”


    屈俊點頭,“這靈鶴觀雖然落魄了,但弟子還是有不少的,這個黃極在諸多弟子中,隻能算中上遊,勉強入核心,但還進不了真傳。我不信靈鶴觀舍得將這等重寶給他用,靈鶴觀有沒有還是一回事呢!”


    “我們猜測再多,也無用!郡城的欽差就要來了,嚴家的人,靈鶴觀的人,甚至郡城其他家族、勢力的人,都可能會來!”蔣泰清以手扶額,這些人就沒一個好惹的。


    幾方勢力在此交鋒,而他們作為本土勢力,定然要被擠在夾縫裏。這已經不是兩頭受氣了,而是四麵八方都受氣。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將會很難受!可他偏偏跑不得。他現在算是這裏的主官,要是他跑了,就真的完了,怕是連府尊都要跟著遭殃。


    ……


    黃昏時分,剛剛用完飯的許道,正躺在院中小憩,今晚還要繼續出城,養精蓄銳才是正理。


    正在這時,燕麥匆匆歸來。剛進前院,正在給花草澆水的吳嬤嬤便看見了他。


    “燕哥兒回來了?屋裏給你留了飯,還沒涼呢!”


    “吳嬤嬤,我待會兒再吃!”燕麥打了個招呼,便徑直進入內院,來至許道身旁。


    “回來了?此行如何?”許道坐直身體,看向燕麥。


    燕麥點頭,“有些收獲,但那個地方情況有些複雜,我未敢深入。”


    “說說!”


    “那靖安坊,又名毛家坊!因為整個坊市幾乎都是毛家家業。毛姓人在其中占據八成以上,剩餘的兩成,大多也是毛姓家中的幫傭,仆役,侍從。外姓人進入此地,會無比紮眼。”


    許道點頭,這種情況並不少見,一些大家族獨自占據一個坊市,甚至還有占據好幾個坊市的。


    便是師娘的娘家安家,同樣也是一個大族,但也隻是一般,從安家隻是占據富貴坊的一半,便能看出來。不過,這等實力,已經非常不錯了。


    “所以說,毛春毛夏來自毛姓這個大族?是主脈,還是旁枝?”


    “曾經是主脈,但現在……他們連旁枝都算不上。”燕麥撓了撓頭。


    “什麽意思?”


    “七年前,毛家家主毛仇身隕,毛家陷入內亂,毛仇心腹親隨毛雙,攜毛仇一雙兒女,強行脫離毛家,搬進了靖安坊中一座小院居住。這兩個孩子,便是毛春與毛夏。彼時毛春八歲,毛夏七歲!”


    “為什麽?”許道從座椅上起身,開始在院中踱步,“內部傾軋?旁係爭權?還是親人反目要對毛仇的兒女下手?”


    燕麥也跟在一旁,“都不是,那毛雙也是個果斷的,在毛仇身死後的第一時間,便宣布讓兩個孩子放棄繼承權,並且讓出了主宅,而後又與毛家族老約定,無論是誰成為毛家家主,掌握毛家權力,皆要善待毛春毛夏,但凡誰對這兩個孩子出手,毛家上下共擊之!”


    “在這樣的情況下,不說重新拿回權位,但保證榮華富貴,應該是沒有問題的。而且毛家那幾係,雖然爭得厲害,但在手段上倒也非常克製。應該沒人對他們下手,他們便是留在主家也是安全的。”


    “但不知為何,又過了三個月,這毛雙突然宣布要帶著兩個孩子離開毛家,並且拒絕了毛家一切供養,隻是拿著自己多年積蓄買了一間小院,搬出去了!”


    “聽說,一開始他還想離開靖安坊,隻是毛家那時不允許,新任毛家家主,剛剛上位,前任家主被趕出毛家,甚至被趕出毛家坊,算怎麽回事?”


    “毛雙沒辦法,退而求其次,選擇在靖安坊中一個偏僻之地,暫時落腳!其後七年,無論是毛雙,還是毛春與毛夏,都不曾去過毛家主宅,甚至平時連交際也沒有!”


    許道停下腳步,抬頭望向已經有些昏暗的天空,“所以說,想要離開靖安坊,並不是那毛雙一時興起,也不是現在才做的決定,而是很早之前便有這種想法了,隻是受限於條件,到了今日,方才成行?”


    “不錯,我調查出來的東西,就是這些了,這些都是家喻戶曉的事情,再深入我就不敢問了,害怕驚動毛家人!”燕麥有些赧然,但他真的已經盡力了。


    許道讓人打探消息,從來都是這般,不追求詳盡細致,隻追求安全!隻有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打探的消息才是有價值的。


    “行了,這些也足夠了,你快去吃飯吧!嗯……今晚準許你飲酒!”許道知曉這廝愛飲酒,其實劉見也是一樣,但自從這兩人來到這裏之後,便一滴酒也不曾沾過。


    燕麥臉色先是一喜,但很快又收斂起來,他搖了搖頭,“飲酒便算了吧,酒色傷身,戒酒了!”


    許道一笑:“戒了倒也行,武者豪氣,並非是靠酒撐起來的,胸有豪氣者,不飲亦能豪氣幹雲。身無膽魄者,飲得再多,也是糊塗鬼!”


    “不過,我並不強求你們戒酒,平日閑暇之時,小酌一杯還是可以的!”


    燕麥與劉見如今都是八品武者,稍微一點兒酒也醉不了,畢竟體魄在那裏擺著。


    等燕麥離開,許道目光看向毛春那座小院兒,仿佛又看到了那個枯朽老者。


    那老者雖然一身修為盡廢,但絕對不簡單,恐怕身上還有其他手段,上午那次,是他頭回感受到如此犀利的窺視感。


    所以毛雙為何一定要帶著毛春與毛夏離開靖安坊?是因為身受重傷,修為盡喪,讓他自覺無力庇護兩人,所以選擇離開?還是,靖安坊或者毛家本身有什麽問題?


    這個問題,許道直覺很重要!可他現在手上掌握的信息還是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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