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遲鈍,直到這會兒才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心裏有些尷尬,一時間沒注意到腳下,身子便整個往下滑落了。


    十一反應迅速,另一隻手直接往我腰下一探,我整個人就被他攔腰抱住了。


    因著他也是彎了身子的,兩個人麵部近在咫尺。


    十一麵色紅潤,近距離看,頸部的肌肉跳動的厲害,他再也克製不住了,上半身子輕輕一探,直接壓了下來。


    “你倆再這樣,我就讓這桌子把你倆埋了。”柳公子真是掃興,幹著活還堵不上自己的嘴,一見我倆恩愛,他就受不了。


    我覺得是時候給他物色個媳婦了,要不然一直這樣膈應我,可不是個頭。


    十一權當他的話是耳旁風,山雨欲來風滿樓,全然不管身旁是何物。


    “哐啷。”


    木頭斷裂的聲音。


    不知是哪張桌子或是凳子承受了這不白之冤,在半空中直接裂了開來。


    我能聽見碎裂的木塊從空中往下掉落的聲音,


    柳公子那怒火完全是衝著我們來的,但凡見我們兩個有超越朋友的友誼,他就這副樣子,


    有時候真覺得就算沒有老天爺阻止,我和十一的成婚之路也沒那麽容易,畢竟還有個刺頭時刻在這等著我們。


    我的手本來是墜落在身後的,因為我身子是有些許下傾,所以上方的視野格外清晰。


    那散落的碎木頭,正借著一股外力,從四麵八方向我們襲來,而且一度下壓,眼看就要落到我們頭上了。


    我抬起手戳了戳十一,十一第一次在這種時候睜開了眼睛,以他的反應能力應該足夠能意識到現在發生了什麽。


    但我看他的眼底,沒有一絲驚色,倒是像在疑慮我怎麽了。


    那木頭就快要砸頭上了,噗通,噗通,心髒加速,我的手在竭力克服自身重力和地心引力,然後用盡全身的力氣往上指,眼睛也不停往上挑,希望能讓十一意識到此刻我們的正上方發生了什麽。


    我掙脫不了十一的束縛,這家夥一旦瘋狂起來,根本不容許旁人反抗,但目前大廈將傾,不反不行。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掙開這束縛,但十一就好像認定了一樣,絲毫不許,他緩緩抬起頭來,嘴裏輕輕說出兩個字:“別動。”


    可今時不同往日,柳公子什麽實力,那可是千年大妖啊,隨便動動手指,就能我們戳死,雖然他不可能真的讓我們死,但要是惹他不高興了,給我們點教訓還是可能的。


    但我對十一總有一種盲目的相信,不管我們麵對的是什麽強敵,也不管天要塌了還是地要陷了,隻要有他在,我就覺得是安全的。


    就像現在,對手是活了千年的妖物,亦是如此。


    他能給我的,或許不是安全感,而是,這輩子我隻要能跟他死在一起,也是圓滿的。


    不對,情況不對,這次好像變了。


    我怎麽被濃鬱的紅色包裹住了,那紅色,鮮豔,濃鬱,與柳公子的金光不同,不似那金光般炸眼,神聖。


    反倒是有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嚴,讓人看了就生畏。


    那橫飛的木塊也被格在了紅光之外,我們兩個人被這濃鬱的紅光徹底包裹,仿佛銅牆鐵壁一般,任憑刀槍劍戟,也紮不爛。


    這是什麽東西,哪裏來的,我不禁疑惑。


    柳公子亦是如此,他也被眼前這紅光驚住了。


    “不是,小旭,你到底什麽來頭,跟你開開玩笑怎麽還能炸出這麽大的陣仗來。”柳公子話裏話外都是我開了外掛,無需多費心思,便可瞬間開掛。


    人家驚訝也是有理有據,我先是得到常人畢生難遇的愛情,其次老天造勢,讓我奇襲百裏,遇到這千年大蛇,再之後,天眼又莫名得到升級,本來隻是能看見常人看不到的東西,而現在,偶爾還能探索他人生平過往,雖說不能熟練掌握,但也是幫上很大忙了。


    而現在又是紅光護體,那紅光強大到,連劉公子這種千年大蛇都要忌憚三分的程度。


    如果說這是我曠世久遠的實力的偶然爆發,那我千百年前的實力,到底是有多雄厚呢?


    我十一世的磨難,到底是在償還前世什麽樣的罪孽,這強大的前身,不禁讓我心生寒意,雖說我一直在找尋活下去的路徑,可真要是活下去了,還會有此刻的平靜嗎。


    但我心裏其實還有一股聲音,就是這一切並不真實,並不是表麵上,我所看所想的樣子。


    “行,你們厲害,你們後台強,我鬥不過行了吧,我認輸認輸。”


    劈裏啪啦,隻聽見四處墜落的聲音。


    應該是那些懸空的桌子椅子,在柳公子的指揮下,平安落地了。


    “小旭真厲害,沒有小旭的話,我們今天怕是要出糗了。”十一拿手指勾了一下我的鼻子。


    周圍的紅光正在消散,十一沒有繼續做那些令柳公子不適的行為,我就安安靜靜地站在地上,當一個溫柔的小女子。


    四周的樣子逐漸顯現出來,那金光不再,劉永祥的黑色之氣也消失不見了,周圍的一切又變得如我們剛來那般。


    當然,那幾張碎掉的桌子凳子除外。


    劉永祥這會兒也恢複了那般癡傻的樣子,整個人很木訥,就算你去他麵前挑釁他,他都不會有反應,除非是他的發妻又跟別人你儂我儂。


    “這就好,這就好,可不能再折騰了呀,好歹是給他留了口氣,這要是再下手狠一點點,這家夥連鬼都做不成了呀。”阿音過去探了探那鬼物的氣息說道。


    “道長,您費心了,真的,這個力度拿捏得可以說已經到極致了,多一分,他死,少一分他瘋魔,多一分少一分,他都是必死無疑,多謝道長成全阿鬆這些許的私願。”阿音就像個解說員,有了她的講解,我對前麵發生的事情也是一清二楚了。


    不過,我也是清楚地注意到阿容的麵色在這頃刻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起初阿音說再下手狠一點這家夥都要完蛋的時候,阿容是麵露嗔色的,直到阿音說出後麵的話,得知柳公子是拿捏得恰到好處,她才麵色逐漸平和。


    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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