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三千八百年前。


    生死界。


    白色光暈中,王天命帶著李無生,開始不斷深入。


    雖然距離十分遙遠,但總要前進才有希望。好在這裏的阻力並不算大,但速度也無法變得很快,帶著李無生也沒有多少消耗。


    周圍的光芒根本不知道是什麽力量,在這光芒中,隻會覺得越來越困乏,越來越難熬。


    沒過多久,李無生再次困乏到幾乎睜不開眼睛,仿佛要再次喪失意識。與此同時,他周身的束縛也越來越厚重,內部也越來越渾濁。


    王天命同樣也感受到壓力,雖然他的情況比李無生好得多,但不代表他感受不到困意。相反,他已經開始變困,同時他發現自己體表開始變得模糊,似乎也開始變得渾濁。


    不過他的身體依然比較完整,雙眼中的火焰在湧動,他的身體也在波動!


    王天命追求的力量是變化,是膨脹,正因如此,現在的他隻能不斷用自己的道路去衝撞這裏的光芒,嚐試讓自己清醒,而不是一直這樣越來越困。


    可是,無論他怎麽嚐試波動和膨脹,都無法將這股困意衝開。身體的表麵確實越來越渾濁化,讓王天命感受到沉重的壓力。


    不過……王天命與李無生不同的是,他永遠也不會放棄!


    就算直到死前的一瞬,就算知道希望渺茫,他也絕對不會放棄!


    王天命不斷思考,不斷嚐試。他自然發現李無生已經昏昏欲睡,但現在的他已經沒時間去管。如果他自己都無法自保,更何談去救別人?


    王天命一邊嚐試調動體內力量,一邊向四麵八方看去,期待能不能發現一些端倪,或者是這白色光暈的特殊破綻。


    可是,這無異於癡人說夢。


    這畢竟是生死界,是世界的深層次規則,豈可能是他找到破綻?


    他看著前方的巨大光體,相距如此遙遠,他的眼睛漸漸變得平靜。


    死亡,到底是什麽?


    一切都消失,就是死亡嗎?


    如果不經曆死亡就不能獲得最強大的力量,那麽是不是隻有在這裏變困、變得渾濁,最後消失,才能夠真正經曆死亡?


    不真正消無的話,真的能獲得最強大的力量嗎?


    難不成,在這裏消失才是正確的選擇嗎?


    可若是如此,不就是真的死了嗎?


    如此矛盾的問題,就算是王天命也感覺到十分頭疼,不知所措,更不知道該怎麽做。


    王天命注視遠處,就算表麵看起來平靜,但內心怎樣都無法平靜。


    就在這時,王天命突然想到什麽!


    他突然想起仙星核心的狀況,扭曲光線後是黑暗空間,而有一道白色光體,就存在於整個仙星核心的中心!


    會不會這生死界的白色光體,與仙星核心的白色光體,有某種特殊的相似之處?


    甚至,兩者會不會有某種特殊的聯係?


    王天命不斷思考,他迅速認為自己應該按照以往在仙星核心領悟的東西在這裏使用。畢竟相比於生死界,他認為仙星更加強大!仙星才是一切的中心,就算生死界的規則,也不應該在仙星核心之上!


    用更加強大的規則,才有可能淩駕於現在的規則,才有可能活下來。


    於是,王天命立刻思考,回想在仙星核心中的感覺。尤其是在扭曲光線地帶,從而改變身體的狀況。


    王天命完全不知道這樣有沒有用,他隻能做出嚐試。


    然而……


    事實證明,真的有用!


    當王天命將身體波動改為在扭曲空間的波動時,頓時身體表麵的渾濁有所減退!整個身體的困乏也迅速消失,整個人都變清醒幾分!


    察覺到這變化,王天命立刻瞪大眼睛,心中激動!


    有用!


    如此一來,他就有更多時間了!


    雖然在這白色光暈中,不斷就會不斷消耗力量,但至少不用再擔心會被睡意困住,不會像李無生一樣。


    王天命繼續前進,但他也清楚,隻是能驅逐困意依然遠遠不夠,隻是能延緩自己徹底死亡的時間,在這時間裏依然不可能抵達光體。


    必須找到真正的辦法。


    一定會有辦法。


    王天命臉色十分沉重,一邊前進一邊思考。


    而就在這時,變化突然發生了!


    變化並不是來自於整個白色光暈,而是就來自於王天命身旁的李無生!


    隻見此時此刻,李無生的身體已經完全被束縛,就連肩膀和頭顱都已經完全被渾濁的力量吞沒!


    與此同時,這渾濁的光開始變得十分不穩定,仿佛要爆開一樣!


    糟了!


    王天命心中一驚,這樣下去李無生真的會死!


    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浪費力量去救人,但更不知道如何救人。就算他想救,也沒有辦法!


    雖然他可以驅逐渾濁和困意,但那是他的身體,而不是李無生的身體。在他身體有效,他總不能把力量強行灌入到李無生體內。若真是如此,兩人的力量互相衝突,李無生反而死得更快!


    果然,王天命見到李無生的身體開始剝離!


    渾濁開始剝離,與之前的速度完全不同,現在的速度完全是肉眼可見!


    這怎麽辦?


    王天命立刻決定救人,倒不是說他多麽心善,而是或許在救人的過程能窺探到這白色光暈的真諦,或許對自己進入白色光體也能有益一些。


    王天命立刻伸手,去感知這些剝離出來的東西。這些觸感與周圍的光芒確實不同,並且在進入光芒之後,很快就會與光芒融為一體。


    跟著……徹底消失!


    見到這一幕,王天命明顯凝起眉頭!


    這是怎麽回事?


    當這些力量徹底與光芒融合消無後,王天命能感受到有一股特殊的力量在進行牽引,以極快的速度直奔深處而去!


    這讓王天命心中一驚,難道說……真的要徹底消無才能真正進入深處光體?


    “……”


    王天命心中十分沉重,十分複雜。


    無論如何這都十分矛盾,就連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做,他真的認為一旦這樣就是真的死亡,不可逆的死亡。


    或許,有沒有什麽辦法能夠模擬這樣的死亡呢?


    比如說,進入一種特殊的假死狀態?


    王天命再次深思,看向遠處的光體。


    實際上,異目八人再加上卜通天,他們曾經經常坐下來一起討論關於規則的問題。而在不斷討論後,有一個說法,被他們越來越接受。


    便是……這世界沒有什麽絕對的事情。


    而當一件事情真的達到極端時,也就來到了另外一種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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