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同的人賭,結果也完全不同。


    最初有多興奮,現在就有多沮喪。


    丁沁首先來到一處買莊閑的賭桌,激動的她還是保持理智,沒有像陸安一樣每次都下一半的錢。畢竟剛剛的幾次,她有一半以上與陸安的想法不同,但事實證明都是陸安正確。第一次小心翼翼,想要開自己一個開門紅。


    可是,迎來的卻是當頭棒喝!


    買莊贏,結果閑贏。


    買閑贏,結果莊贏。


    幾把下來,丁沁的頭變成兩個大,甚至有些麵紅耳赤!


    陸安站在她身旁,自然將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如果不動用手段,是不可能贏得了東家,就算他也一樣。


    “氣死了!”連輸幾把後,丁沁實在忍不住起身,說道,“這個不好玩!我們換一個!”


    陸安點頭,自然不會拒絕。


    很快丁沁就換到一處各自為戰的賭桌內,東家不參戰,但必定要東家發牌。不需要觀察,陸安也知道這其中的貓膩。看似這些人各自為戰,但其中至少有兩人是東家安排。這套路太常見,天幕城的賭場如此,這裏也不會例外。


    果然,幾把下來有兩個人贏得最多。但贏了之後先後離席,又有人補充上來。


    補充的人,自然也是東家的人。


    在這裏,丁沁也終於嚐到贏的甜頭,很開心。但總體依然是輸多贏少,丁沁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錢也越來越少。


    半個時辰過去,手裏的錢就已經快輸光了。


    “怎麽會這樣?”丁沁十分惱火,對陸安說道,“我怎麽可能賭不贏?”


    陸安本不想勸誡,但看著丁沁的樣子,想了想還是說道,“賭場是個高風險的買賣,就算開在再怎麽安全的地方,賭場都容易得罪人,從而遭到報複。人家冒這麽大風險開賭場,怎麽可能還讓客人贏錢,肯定是自己盡可能搶錢。每個賭桌的東家都不是普通人,主動權在人家手裏,想贏?但凡動動腦子都知道不可能。”


    聽到陸安的話,丁沁心中驚訝,看向他。


    雖然不想承認,但從最基本的利益來看,陸安說得確實沒錯。


    “你怎麽不早說?”丁沁問道。


    “我早說你會信嗎?還不是會興高采烈去賭。”陸安說道,“就算現在我告訴你了,我想知道,接下來你還會不會去賭了?”


    “……”


    丁沁聽後,頓時鎖眉。


    她看著自己手中剩下的錢財,說實話,就算陸安說了這些,她還是想去玩,而且是很想去。


    “反正就來這裏一次。”丁沁說道,“以後再也不來了,錢又不是自己的,玩一會又能怎麽樣?”


    “你看,明知道是沼澤深淵,你還是會往裏跳。”陸安淡淡道,“這就是賭癮,我建議你不要再去賭了。”


    說著,陸安抬手道,“把錢還給我。”


    看著陸安伸過來的手,又看向自己手裏的錢,丁沁柳眉緊蹙,心有不甘。這就好像強行忍住心裏的癢,猶豫了一下,丁沁還是把錢交給陸安。


    陸安拿到錢,看著丁沁。丁沁能把錢交出來,說明自製力是要大過賭癮。他還是願意再幫她一把,說道,“走吧,看我賭。”


    丁沁一怔,立刻跟上。


    陸安再次來到剛剛丁沁買莊閑的賭桌,因為丁沁在這裏輸了很多錢,算是這裏的財神,很多人見到丁沁又回來後連忙要上桌。


    不過,這次賭的卻是陸安。


    陸安隻拿出一小部分錢,在對方還沒開始的時候就扔到閑上。


    “我買閑。”陸安說道。


    就連東家都是一愣,她還沒開始這人就下注,未免太著急了吧?


    雖然奇怪,但確實合規矩。東家開始,結果是莊贏。


    陸安輸了。


    收走錢後,陸安不僅沒有換桌,依然在開始前就扔出錢。


    “買閑。”


    所有人更加錯愕看著陸安。


    結果依然是莊贏。


    下一場,陸安依然提前買閑。


    一連十場,都是如此。


    每次陸安都買閑贏,根本不管之前的結果如何。實際上是,十場之中莊贏九次,閑隻贏了一次。


    站在陸安身邊的丁沁看著一切,從最開始的錯愕到後來的麻木,再到現在完全平靜下來。她心中對賭的興趣,已經蕩然無存了。


    陸安用實際行動和現實結果告訴丁沁,哪怕都買一方贏,依然是會輸得身無分文!


    賭桌上,根本沒有運氣這一回事。否則按照概率,應該輸贏各半,更不可能如此懸殊。


    不僅丁沁意識到這一點,就連賭桌上其他人也漸漸意識到。


    連續十場,時間也到了一個時辰的末端。陸安起身,把除了一枚籌碼外最後的一點錢遞給丁沁,說道,“你再玩一把?”


    丁沁搖頭,現在她對這種東西隻有反感。


    陸安沒說話,而是將這些錢都扔在閑上。


    開,依然是莊贏。


    然而,陸安在把錢扔出去後便帶丁沁離開,根本不等結果。


    一個時辰已到。


    本來陸安要去第八層找田承德,但剛走沒幾步,就見到田承德主動朝他們走來。


    “田主管。”陸安抬手,將唯一一枚籌碼亮出,說道,“我還有錢,玩的局數也不少,這賭約是我贏了吧?”


    田承德看著陸安手中的籌碼,剛剛他一直暗中觀察這兩人的一切行為,也讓下人去兩人所在的賭桌上觀戰,把過程都告訴給他。當他知道陸安的所作所為後,心中對這個男人不由得刮目相看。


    “願賭服輸,我的賭品還是有的,是你贏了。”田承德沒有伸手接過這枚籌碼,而是說道,“這樣吧,你我來賭一場。如果我贏了,你隻需要把手中這枚籌碼給我。如果你贏了,我會把一個你們一定非常想要的東西交給你們,如何?”


    非常想要的東西?


    陸安沒有猶豫,說道,“好。”


    “爽快!”田承德大笑道,“閣下想玩什麽?”


    “客隨主便,田主管來定就好。”陸安說道。


    “那就玩最簡單的,比大小!”田承德說道,“走吧!”


    兩人很快來到一處賭桌旁,正是陸安第一個玩的賭桌。賭桌的東家女子見到田承德到來後,立刻行禮道,“主管。”


    “這賭桌先給我用用!”田承德說道,“我和這位朋友要賭一場!”


    主管發話,這女子豈敢不從,立刻離開。


    賭桌上的人在知道這人是萬利樓的主管後也都不敢招惹,紛紛起身,但都沒有離開,而是紛紛在這裏圍觀。並且越來越多的人來圍觀,把這賭桌圍得水泄不通。


    東家女子拿起容器,開始搖晃。陸安看著女子和容器,而田承德根本不看,隻是看著陸安。


    砰!


    很快,東家女子就將色子放在桌子上,說道,“二位請下注。”


    “這不公平!”丁沁立刻說道,“你們兩個是一夥的,她肯定讓你贏!”


    “姑娘說笑了,這容器已經放下,點數不會變,怎麽讓我贏?”田承德說道,“既然如此,我讓你們先下注,先選擇,我選另外一個就好。”


    丁沁眉頭一緊,又要說什麽,但卻被陸安抬手攔住。


    跟著,陸安彈指,立刻籌碼飛出,在空中旋轉後落在‘大’的區域裏。


    “我第一場賭大贏了,這一場我還是大。”陸安說道。


    “好,那我就買小。”田承德一笑,轉頭對女子說道,“開吧。”


    “慢著!”陸安突然開口,說道,“你的人搖,我的人開,這才公平,田主管你說對不對?”


    此言一出,頓時田承德一愣,眉頭一緊!


    “不過是開盅而已,把東西拿起來這麽簡單的事情,是否動手腳一看便知。田主管不會這點事都不讓我的人做吧?”陸安說道。


    圍觀所有人都紛紛看向田承德,確實是否作假一眼便知,如果刻意搖晃容器立刻就會被發現。但隻有田承德和東家女子才知道,這容器根本不需要搖晃。


    田承德的耳力非常好,知道容器裏麵確實是大。可問題是,他根本沒辦法拒絕。


    拒絕,豈不是承認容器有問題?非要自己人開不可?


    這利弊非常容易權衡,田承德不能用整個賭場的聲譽做賭注,便笑著說道,“好,那就讓你的人開。”


    丁沁不給對方反悔機會,立刻上前,一把打開容器!


    “三個五,大!”


    “是大!”


    周圍圍觀的人立刻眼睛大亮,沒想到這人竟然能贏這裏的主管,自然讓他們激動興奮!


    “我贏了。”陸安說道。


    “是你贏了。”田承德起身,笑著說道,“我願賭服輸,跟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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