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支和作戰服被扔在幾人麵前,這作戰服可以通過身邊的環境進行變色而讓使用者更加隱秘,頭盔也是全封閉式,隻在嘴部的麵罩處留有幾個呼吸孔。


    裝備有六件,所以黎陽等五人裝備完畢後,地上還有一套作戰服和新24步槍。


    蔣有餘看著背對著自己挺直身板站立的五人,身體微微顫抖起來,這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激動,這五個人連自己看都不看一眼就走到前麵去了,好像根本沒把他這個第七組的成員放在眼裏。


    正在蔣有餘顫抖的腿要邁出去的一瞬間,路常青回過頭,朝他眨了下眼,“喂,你不是說想去外麵看看嗎?”


    “操!我也來!”蔣有餘大聲說著走上去,穿上作戰服拿起槍,站在路常青身旁。


    路常青用拳頭輕捶了下蔣有餘的肩膀,“出去了我保護你。”


    “滾!”


    陳龍又猛吸一口煙,這一口直接吸掉小半根。最後連要歎出去的氣也跟著口裏的煙咽了下去。


    老孫看著麵前站成一排的六個新兵,眼中滿是讚賞:“老陳,你真是帶了一群好兵。”


    陳龍走向老孫,用手撕扯住老孫的衣領,把他拉到自己身邊,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說:“這他媽是老子最喜歡的一個組,死一個都不行!”


    老孫握住陳龍抓著自己領口的手,“我保證,保證給你一個不少的帶回來。”


    陳龍點點頭,鬆開手,給老孫整理了下衣領。


    老孫看向第七組的六人,“你們六個,跟我來。”


    硬底軍靴踏著水泥地板的聲音越來越遠,陳龍低下頭長吐了一口氣。


    “教官,我們現在幹什麽?”剩下的隊伍裏有人問道。


    陳龍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有氣無力地說:“隨便練練吧。”


    “那......跑兩圈?”


    陳龍沒有說話,又點上一根煙抽起來。


    新兵隊伍裏有人輕咳幾聲,帶頭在跑道上跑了起來,其他人便接連跟上跑起來,這是他們第一次這麽積極地訓練。


    遠處的訓練場通道口處,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圓滾滾的身影快步向陳龍走來。


    陳龍見林先民想自己走過來立馬扔掉手上的煙,用腳踩滅。


    林先民手上拿著一張寫滿了代碼的紙,滿臉喜悅地看向陳龍,“陳教官,打擾你們訓練了,請問黎陽呢?他在哪?”


    “黎陽?”陳龍看向第七組人離開的方向,已經沒有人影了,“他們剛出去執行任務了。”


    “出去?”林先民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去基地外麵了?”


    陳龍察覺到林先民的表情變化,僵直地點了下頭。


    “不是,哪兒有新兵上戰場的道理啊?”林先民的眉頭皺起來。


    “不好意思林主任,這是上麵的安排,也是黎陽主動要求去的。”陳龍連忙解釋道。


    林先民看著手裏畫著代碼的白紙,痛心地搖著頭,有氣無力地說:“愚蠢,愚蠢啊......”


    陳龍有些沒聽清林先民說的,便木訥地問了聲:“啊?”


    林先民仰起頭,用手指著陳龍的鼻子,“你真是愚蠢啊,愚蠢至極,要是黎陽出了什麽事,我要把你告上軍事法庭!”大聲訓斥完,林先民便氣衝衝地走了,隻留下在原地懵著的陳龍。


    陳龍這個有三十年沒哭過的老兵猛地啜泣幾下,他心想還不如自己出去執行任務得了,死就死了,總不用受這種委屈。


    地下基地的主出口處,第七組的六人和老孫以及他帶的兩個士兵聚集在門口,圍成一圈聽老孫發布命令。


    “聽好了,你們六個,”老孫手上拿著張打開的基地外部地形圖,神情嚴肅地看著第七組的六人,“一會兒你們每兩人一組,分別前往三個地點。時間到了我會在耳麥裏發布命令,聽到命令後打開手臂上的綠色信號燈,調成一秒三次,兩秒間隔的頻率,具體操作不用我多說了吧。”


    “明白。”幾人一同說道。


    老孫用手指著地圖上三個用紅色圈起來的地方,“第一個點,指揮第一分隊空降。”


    “我去!”黎陽迫不及待要看到機動部隊的戰鬥了。


    “我跟你一起。”王超說,自從械備考試之後他已經死心塌地跟著黎陽幹了。


    “不,我去,我和黎陽去。”周可說,她的語氣果斷堅決,氣勢上碾壓王超一頭。


    黎陽透過護目鏡瞄了眼周可,他麵罩下的臉開始發熱。


    “第二個點,在基地外十五米的地方,引導運輸機以及非戰鬥人員進入基地。”老孫繼續安排著任務。


    “我來,我和常青來。”蔣有餘舉著手說,他心想基地門口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路常青也想去看機動部隊的戰鬥,但他沒辦法反駁蔣有餘,因為不久前他剛答應完要保護這個人。


    “第三個點,指揮第二部隊空降,但第三個點要等待的時間不確定,一定要打起精神,耐心等我指令!”老孫說完合上地圖。


    “那就咱倆第三個點咯。”王超對徐浪浪說,徐浪浪呆呆地看著老孫手中合上的地圖,好像還沒回過神來。


    “喂。”王超輕推了下徐浪浪,徐浪浪這才回過神來。


    “嗯好。”


    “那麽,”老孫說,“所有人,現在馬上去你們的點位待命,保持聯絡暢通!”


    說完,他帶著的兩個士兵在門口的機關處輸入身份信息和指令,核對完成後,兩米厚的大門緩緩向兩邊打開,露出一個半米寬的縫隙。


    “戰士們,我向你們陳教保證過,要讓你們活著回來,但我不得不回到基地指揮任務,希望你們能保護好自己,在完成任務的前提下,把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任務結束立馬以最快的速度到基地門口匯合。”老孫用沉重的語氣說道。


    “收到!”


    老孫舉起手,對六人行了個標準的軍禮。


    回了禮後,第七組六人陸續鑽出基地的門,幾秒後大門便緩緩關上。


    這是六人參軍後第一次來到基地外,隻見外麵滿是密布的樹木和草叢,整個基地的出口也偽裝成滿是灌木的山坡的模樣隱藏起來。


    環視了一周後,徐浪浪轉身看向其他五人,“兄弟們,執行完任務立馬來這裏匯合,任務第零,安全第一!”說著將自己的拳頭伸向前方。


    “收到!”黎陽說,他和周可也伸出拳頭,和徐浪浪的拳頭碰在一起。


    “還有你們,也要注意安全。”徐浪浪看向蔣有餘和路常青。


    “切,我們在基地門口有什麽危險,”蔣有餘伸出拳頭,“可別小看我蔣有餘。”


    六個拳頭碰在一起,第七組的第一次任務便開始了。


    六個身影在樹木間快速地穿梭著,各自往其目的地飛奔而去。


    即使隔著麵罩,黎陽依然能感覺到這叢林中的空氣要比基地中清新很多。


    黎陽這組和徐浪浪那組的地點分別在基地大門的東西側,距離大門差不多遠,所以在十分鍾的快速穿行之後,兩隊便同時到達目的地。而蔣有餘和路常青這組兩三分鍾便到了計劃中的地點。


    “咱們不會真死在這兒吧,我還沒給劉冉冉表白呢。”蔣有餘手裏折了根樹枝,喪氣地說。


    路常青靠在樹上一臉的不耐煩,“哎呀你選的這個最安全了,都沒啥挑戰性。”


    “反正你最好保護好我,我們家就我一個孩子,我媽還等著我回去呢......”蔣有餘揪著樹枝上的樹葉,扭扭捏捏地說。


    路常青的臉上寫滿了無語,“那你出來幹嘛?這任務我一個也能完成。”


    蔣有餘氣衝衝地說:“還不是你叫我出來的!”


    “那不是你說想出來看看?”


    “切,有什麽好看的,這外麵也就那樣,我現在後悔了。”


    兩人正吵著,耳麥裏突然傳來徐浪浪的聲音,“你們能關掉耳麥再吵嗎?這耳麥可能連著基地的音頻呢,能不能別丟人現眼。”


    “靠!”蔣有餘罵了聲,趕緊關掉耳麥。


    路常青指著蔣有餘,“就不應該帶你出來!”


    基地指揮中心,老孫摘下耳機,一隻手輕揉著眉心。


    三號點處,由於樹木太高,且樹上的枝葉太過濃密,徐浪浪和王超分別爬上了兩棵較高的樹,以防飛機在上空收不到信號。


    一號點的黎陽和周可也注意到了這點,他倆也爬上了一棵高樹,在較高的枝幹上坐下,靜靜地等待著指令。


    烏雲遮蔽了月光,但還是能依稀地看到渾圓的黃月。


    一隻烏鴉落到黎陽身邊的樹枝上,壓得細長的樹枝上下搖晃起來。


    “烏鴉是厄運的象征。”周可看著那隻烏鴉說。


    黎陽對那烏鴉伸出手指,烏鴉便輕飛一下落到他手上。


    “對我來說,烏鴉是好運的象征。”黎陽說,他和烏鴉的羈絆可能隻有他自己才能知道了。


    “你真奇怪。”周可說。


    烏鴉將頭轉向黎陽,黑色的瞳孔逐漸變為紅色。


    黎陽愣了幾秒,手上的烏鴉飛走後,他對靠在樹幹上的周可說:“小心點,他們來了。”


    周可警覺地坐起身,觀察著下方的情況。


    遠處的樹林中,樹木被風吹動著,黃綠相間的葉子碰撞在一起發出“沙沙”的響聲。


    “有腳步聲。”周可低聲說。


    黎陽在樹枝上輕輕地挪動身體,把背著的槍端到胸口。


    “什麽聲音?”周可看向後方的天空,螺旋槳的聲音頗有節奏地從遠處傳來。


    “是貓頭鷹直升機。”黎陽說,貓頭鷹直升機是戰時聯軍最常用的戰略直升機之一。


    突然,一個黃綠色的小點從黎陽眼前飛過。


    “蜜蜂?”那小點繼續繞著黎陽的頭部旋轉,像是在打量黎陽的頭盔。


    螺旋槳劃破低沉的烏雲,直升機飛行高度逐漸降低。


    薊看著手裏的小型屏幕,屏幕中的畫麵漆黑一片。


    “能見度很低,看不到臉,但從頭盔可以看出應該是咱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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