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飛走了進去,問道,“局長,醒了?”


    趙金海點點頭,說道,“怎麽?你也沒有回去?告訴閔鬆良,天快要亮了,上麵的人很快會到警察局,他想好怎麽麵對沒有?那幾個犯人怎麽樣了?”


    “局長,犯人我剛剛去看過,都很正常。隻是,閔隊長已經不在了。”時飛看著趙金海說道。


    “你說什麽?不在了,是什麽意思?”趙金海馬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局長,閔隊長要我來告訴你,他不想麵對上麵的人,因為不管交不交出犯人,都會失去抓住黃家的機會,所以,他選擇了暫時消失兩天的時間。隻要找不到他,上麵的人也沒有辦法,隻要閔隊長順利抓到了黃家那邊的人,證明黃家才是真正的幕後主謀,就可以天下大白。”時飛一五一十地說道。


    “荒唐,放肆,簡直是無法無天了,是誰允許他這樣做的?為什麽不事先跟我商量?我問你,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為什麽不早點跟我匯報,非要等到人快要來了才說?”趙金海急得團團轉。


    “我想跟局長說來著,可是局長那時候已經睡著了。我就沒有叫醒你。閔隊長是淩晨三四點的時候走的。”時飛如實地說道。


    “反了天了,閔鬆良這一走,就變成了不折不扣的畏罪潛逃了,你們到底想過沒有?閔鬆良他是個死心眼,你那腦子怎麽也不會轉了?你就不能製止他一下?現在可怎麽辦?”趙金海滿身火氣。


    “局長,我也覺得這是好辦法,而且是唯一的辦法。這也不能怪隊長,要怪,就要怪黃家作惡多端。如果我也有閔隊長的那身本領,我也想給黃家一點顏色瞧瞧。”時飛辯解地說道。


    “行了行了,反正人已經走了,你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了。我不是不贊成你們的決定,但是這件事情那麽重要,你們為什麽就不能跟我當麵說一下?就那麽信不過我嗎?”趙金海認真地看著時飛問道。


    “局長,閔隊長有他的打算。他不是不尊重你,真是怕萬一你反對,他也不好在這個時候跟你對著幹,所以才選擇這樣做。就原諒他吧,他是為了百姓做事情,不是為了他自己。”時飛在盡量替閔鬆良說好話。


    趙金海一聽時飛這樣說,口氣鬆軟了下來,說道,“那他要我們怎麽做?”


    “犯人那邊我會看住的,閔隊長一再交代過,不能讓抓到犯人的消息泄露出去,我會全力以赴的。至於局長這邊,閔隊長希望局長可以跟上麵的人周旋一下,無論如何都要替閔隊長爭取到時間,讓他有機會去抓黃家的人。”


    趙金海轉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經亮了,他嘆了一口氣,說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件事情依我看,懸得很。我隻能盡人事,其他的,閔鬆良他可就要看天意了。”


    “局長,閔隊長說過,福禍總是相依的,我不相信我們的運氣會那麽差。”


    “但願吧,但願。你先去準備吧,我心裏有數了,等會人一來,我自然會去應對。”趙金海揮了揮手。


    八點鍾的光景,兩輛汽車開進了警察局的大門,趙金海連忙出來迎接。總警司李森冷漠地下了車,看見趙金海,說道,“趙局長,才多久沒有來警察局做客,這變化可真大呀。”


    趙金海一聽這話中帶刺,不禁賠著笑臉,說道,“李警司,茶已經都準備好了,請裏麵說話吧,請。”


    李警司一行人走進了警察局的會議室,坐了下來,開門見山地說道,“刑偵處的閔鬆良居然收了劉一疤的十根金條之後,把劉一疤給放了,到底有沒有這回事?”


    趙金海一聽,連忙說道,“李警司,閔鬆良在上海的名聲是眾人皆知,他一向是伸張正義的,又怎麽會做出這樣讓人唾罵的事情來?”


    “這件事情誰說了都不算。我專程下來,就是為了要調查這件事情的。你把閔鬆良給叫過來,我要親自審問清楚。如果真的有這樣的事情,那就是在給咱們全部的人臉上抹黑,我絕對不會原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李警司擺明了態度。


    “李警司,閔鬆良已經不見了人影,我們從昨天開始,就沒有再見過他,聯繫不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他事先也沒有跟我們任何人說一聲。李警司如果不相信,可以現在就讓人搜查。”趙金海硬了一下心說道。


    “什麽?怎麽會有這樣離譜的事情?一個大男人怎麽會無緣無故地就不見了?你現在是想跟我說閔鬆良他已經畏罪潛逃了嗎?還是你們警察局護短,故意把他給藏了起來?”李警司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緊緊地盯著趙金海,現場的氣氛一度緊張。


    “閔鬆良應該沒有這個意思,我們警察局就更加不會有這樣姑息養jian的事情了。再說了,沒有證明閔鬆良的確做出這樣事情的時候,也不好說成是畏罪潛逃。我想,他應該是有什麽事情要辦,沒有來得及跟我們說。”趙金海圓場著說道。


    “我今天特地過來,就是想要調查這件事情,現在閔鬆良不在了,我向誰去問出真相?你們警察局到底是做什麽的?怎麽不好好查清楚這件事情?早就應該把閔鬆良給控製起來,為什麽還要給他自由,讓他滿世界亂竄?現在要怎麽辦?難不成要我在這裏等他回來?”李警司的情緒很不好。


    “我們正在竭力調查這件事情,也已經派人去偵查劉一疤的下落,很多人在景春樓裏麵都看見了劉一疤,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的。”趙金海看著李警司,硬著頭皮說道。


    “簡直是不像話。你趕緊想辦法讓閔鬆良坦白一切,我可是沒有什麽耐性的人。三天之後我再過來,到時候如果還不能夠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你們就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吧。”李警司狠狠地看了一眼趙金海,一行人走了出去。


    趙金海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第四十一章 仇人相見


    閔鬆良畏罪潛逃的消息很快一下子就傳遍了全上海,一時之間,在任何公眾場合,人們幾乎都在討論這件事情。安心若看到報紙,越來越感覺到心神不寧,似乎魂不附體,她不相信閔鬆良是那樣沒有底線的人,但是,無風不起浪,否則這樣的新聞怎麽會源源不斷,一條接著一條席捲而來?孫染雪默默看在眼裏,也暗暗替安心若感覺到擔心。


    閔鬆良當然也聽到了這樣的消息,他一點也不意外。比起之前劉一疤毀掉自己聲譽的時候那種不甘心,閔鬆良現在反而有一種很難得的坦然的心情。他希望所有人都相信現在這條新聞是真的,那樣的話,人們所有的注意力都會被吸引到別的地方去,特別是黃家。誰也不會想到閔鬆良現在正在某一個地方如同獵人一樣沉得住氣息,正耐心地等待著。


    安心若的車子抵達黃公館門口的時候,黃如天已經在門口等候了,看見安心若款款地下了車,黃如天不禁心神蕩漾,笑著迎接了過去,說道,“安小姐一路上辛苦了,請進,家父已經在裏頭等候小姐了。”


    “有勞了,黃公子。讓你們這樣費心,我真是過意不去。”安心若跟著黃如天走進了院子裏麵。


    “小姐說哪裏話?這是我們的榮幸。”黃如天一邊說一邊在前麵帶路。


    安心若看見黃家的庭院裏頭的花木雖然不比曾府上的花木多,也沒有什麽較為名貴的品種,但是擺放和修剪得錯落有致,別有另外一番韻味,透著一股清涼。


    黃如天掀開了客廳的簾子,安心若走了進去,發現裏麵全部是上等的沉香木家具,桌子上擺放著一整套的紫砂壺茶具,連桌麵上的筆筒,也是用黃花梨雕刻成的,竟然比曾茂林的書房還奢華了幾分。整個空間充滿著富麗的氣息。


    黃如天走到一道珠簾前麵,輕聲地說道,“爹,安小姐過來了。”


    從珠簾裏頭傳來了兩聲沉悶的咳嗽,原來這個客廳分成了裏外間,裏麵那一間是給黃定源偶爾休息用的。


    黃定源掀開了簾子走了出來,看了一眼旁邊的黃如天,再往門口的方向一看,不自覺地往後退了那麽一步,遲一點就摔倒。黃定源看著安心若的臉,竟然表現出了驚恐的神色。


    黃如天趕緊伸手扶著黃定源,說道,“爹,你怎麽了?身子要不要緊?”


    黃定源看著安心若,完全沒有回過神來。像,真是太像了,簡直是一模一樣,天底下怎麽會有那麽相像的人?難道是自己看眼花了嗎?黃定源始終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黃如天也是頭一回看見了黃定源如此反常的行為,一時間覺得不明白,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父親對於安心若怎麽會有那麽異常的反應?


    安心若卻反應平靜,仿佛看不到黃定源的表現。她的臉保持著微笑,可是安心若現在的這種微笑,就如同秋末冬初最後遲開的那幾朵玫瑰花一樣,看著雖然還是那麽逗人喜愛,但是其花瓣卻不知道有多麽冰冷刺骨,香味也是如此淡淡的,安心若的內心浮現著冷冰冰的恨意。十年了,黃定源果然是變化了不少,如果不是上次去拜訪了魯十一,安心若無論如何也認不出黃定源來。現在看見黃定源這種驚慌的神情,安心若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測是對的,眼前的這個人就是自己當年的仇人。因為隻有安心若才知道,自己長得跟當年自己的母親是何其的相似。看到自己,黃定源當然會想起了當年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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