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手急了,滿頭大汗,想起剛才劉一疤一眨眼的功夫就砍下了兩個人的手指,打手還覺得心有餘悸,說道,“老闆,您給拿個主意要怎麽做,劉一疤肯定是趁警察局不注意逃了出來,哪裏都不去,偏偏到了咱們景春樓裏麵,您說說,這不是要擺明了找事嗎?”


    “別慌,你急什麽!”老鴇停下了幾步,瞪著打手喝道,“你就是再急,能把他給轟出去?不想想劉一疤是什麽主兒,在街上明目張膽地就把人皮給快刀撕了下來,這樣的主你急就管用嗎?讓我再想想。”


    打手不敢再說話,汗水打濕了全身,一邊擦著。下人看見老鴇的房間掌著燈,門開著,大膽地往裏麵看了一下,神色有些緊張,說道,“老闆,有事兒跟您說。”


    “進來說,別把客人給嚇著。”老鴇一看下人的表情,就已經知道了不是什麽好事,馬上叫他進去。“給我說清楚點。”


    下人鎮定了一下,把剛才在樓下的事情說了一遍,問道,“老闆,這…這可怎麽辦?”


    老鴇徹底發怒了,壓低了聲音狠狠地罵道,“一個個都慌什麽!景春樓裏頭可是拿錢說話的地方,不管是什麽人,隻要出得起價錢,就是我們的客人,平常怎麽樣,現在就怎麽樣。劉一疤是怎麽出來的,那是警察局該張羅的事情,咱們可管不著。不過我估摸著,劉一疤關了幾個月,沒吃過像樣的,更加沒碰過女人,肯定是憋壞了,來咱們景春樓就是要放鬆放鬆的。既然他自己也已經說了是找樂子而已,那你吩咐下去,就說我的話,開一個單間給他舒服坐著,給他上最好的酒菜,另外找幾個有經驗點的年輕姑娘去服侍他,就說小媚春已經出夜了景春樓,去服侍張司令去了,他劉一疤總不至於要較真。等他享受夠了,趕緊把這瘟神給我送走。”


    下人一聽,連忙答應了下來,說道,“我知道了,老闆。可劉一疤還說要換現錢?”


    “讓他先吃喝著,我估計著他那金條還有多半剩,我先準備著票子,等他快走時候你上來一趟。今天這事我會親自跟上麵說,你們誰要是多一句嘴,我先讓人活活宰了你們。還有一件事情,讓人在單間外頭悄悄候著,看劉一疤有什麽說法沒有,讓那幾個姑娘想辦法套套他的話,出去吧。”老鴇的臉色變得淩厲。


    “是是是。”打手跟下人答應著出去了。


    酒菜很快就上來了,劉一疤狼吞虎咽地吃著,麵目是越來越可怕,嚇壞了身邊的幾個女人,可誰也不敢流露出來半點,叫她們過來服侍的人交代過,眼前這個人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讓她們盡量小心點,多陪笑。


    “沒勁!怎麽一個個都不說話,嫌棄你大爺我是不是?”正吃著差不多的時候,劉一疤把筷子狠狠地一扔,聲音直震人心,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倒酒的女人手一陣哆嗦,酒灑了出來,趕緊將酒壺放了下來。幾個女人嚇坐了一團。


    劉一疤一手扯過一個女人,大聲地喊道,“是不是嫌棄你大爺我這滿身的牢味兒?告訴你們,誰要是看不起我,早晚有一天,我也會親手撕了他的皮!”


    幾個女人一聽,花容失色,臉色發白,全沒有了平日的春心。劉一疤一看,更加發火了,扭曲著臉色說道,“跟你大爺我說說話,快點。這幾個月在牢裏頭,快把我給憋瘋了,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聽見沒有,再不說話,剁了你們。”


    幾個女人被嚇得手腳發軟,動彈不得,渾身僵硬。一會,一個膽量稍微大一點的女人才努力地緩和了一下臉色,鎮定地笑著說道,“爺,爺說哪裏話?見著爺,我們高興都來不及,都忘記說話了,哪裏有嫌棄爺的說法?爺一來就委屈咱們姐妹幾個了。”


    話音剛落,其他的人趕緊都回過身來,紛紛點頭附和,說道,“就是,就是,爺就是直性子,太不會疼人了,要罰酒一杯。”


    劉一疤一聽幾個女人語音嬌媚,再一看,全都香艷動人,說不出的舒坦,不禁高興了起來,沒有了剛才的兇狠,頓時變得浪蕩。一手摟了一個女人,斜著眼眉笑道,“別急,等爺我吃飽了肚子,等會一個個疼。”說完幾個人又是一陣狂笑。


    “爺,青杏來這也有半年了,怎麽從來沒見過爺呢?”一個女人給劉一疤餵了一口燒肉。


    劉一疤一聽,笑了起來,說道,“小乖乖,你哪裏知道你大爺我的苦處?這幾個月爺我都在牢裏麵呆著,現在才出來。”


    “這麽說,爺往後可以天天來了,咱們姐妹幾個也有個依託了不是?”女人一聽,眉開眼笑地說道。


    劉一疤一聽,臉色頓時一沉,說道,“大爺我何嚐不想天天來?可我沒那個福分。趁天沒亮,大爺我快活一下就要走了,下次不定什麽時候來。”


    女人一聽,不高興了,嗔怒說道,“爺太壞了,好不容易來一次,把我們姐妹的心都揚起來了,又說這樣無情的話。”


    劉一疤一聽,也逢場作戲,一把抱住了她,笑道,“我的小心肝,爺怎麽會捨得你們幾個?隻不過,爺我是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要是被警察局的人發現,就要被抓。先等著,等爺我什麽時候方便了,會過來看你。”


    俗話說戲子無情,ji女通常要比戲子更加絕情,ji女在風月場的話怎麽可以輕易相信呢?可劉一疤卻太大意了。


    一個女人笑得花枝亂顫,往劉一疤的懷裏鑽,說道,“爺,你這是欺負我們幾個沒見過世麵呢,盡說一些話來哄人。那進了局子裏頭的人怎麽會輕易地就看不住?要不是爺的本事太大,就是警察局的人太熊了,是不是?”


    話一說完,另外幾個女人都笑了起來,劉一疤也笑了,說道,“你個小乖乖,真是太懂爺我的心思了。說是逃,其實也沒有逃,爺我可是不慌不忙從警察局大門走出來的。知道嗎,這個年頭,有錢就是好使,什麽英雄,他娘的,還不是跟我們這些人一樣。當初,可是閔鬆良親手抓了我,可如今,閔鬆良收了我十根金條,就悄悄把我給喬裝放了出來。你說說,他閔鬆良到底是英雄,還是狗熊?”


    幾個女人一聽,笑得東倒西歪,說道,“爺,您太逗了,還有這等事情?看來用不了多久,咱們姐妹也可以在景春樓裏邊見見這位閔神探了吧?這滿上海別提把他給傳得多神了,原來也不過是這麽回事。”


    “對,他閔鬆良能有什麽骨氣,見了錢就跟其他人一樣。這年頭,不管你是什麽人,那都是披了張披而已,骨子裏全部是一樣。那些讓爺我看不慣的人,爺當然也把他的皮給撕下來。”劉一疤喝了一杯酒。


    “這可是千古奇聞呀,抓了人,又收了錢親自放了。看來這位閔神探又要成上海的紅人了。都說咱們做這行的沒有節操,可他閔神探的節操看來,還不如我們呢。姐妹們,是不是?”一個年紀最小顯得最嘴巧的女人說道。幾個人頓時笑得肆無忌憚。


    候在單間外頭的人一聽到劉一疤跟幾個ji女的這番對話,馬上跑上了老鴇的房子。


    “什麽?這怎麽可能?閔鬆良是什麽人,連黃家的地盤都敢砸了。這樣的人既然親手抓了劉一疤,又怎麽會為了錢放了他?怎麽想都不合情理。”老鴇點上了一支煙,深深地吸著。


    “老闆,我就在門外,那聽的是一清二楚,一個字都沒有落下。老闆如果不信,可以讓那幾個娘們上來說說。”下人連忙解釋道。


    老鴇一擺手,說道,“我不是不相信你,隻是這件事情太奇怪了,我要想清楚才可以。這當中是不是有其他的目的?”


    “老闆指的是什麽?”下人好奇地問道。


    “一個剛剛立功的人,閔鬆良怎麽可能那麽輕率地跟著做出這樣的事情?況且,這種事情當然是越保密越好,劉一疤偏偏在這種複雜的地方大聲張揚,這是不是有意衝著閔鬆良去的?”老鴇一邊慢慢地踱著步子,一邊自言自語地說道。片刻,她轉身吩咐道,“你去,叫人看著劉一疤都快活到了什麽地步,讓我們的人抓緊點時間讓他舒坦了。天完全亮以前讓劉一疤滾出這裏,要不然,有麻煩的是咱們景春樓。”


    “是,我明白了,馬上去。”下人馬上沖樓下跑去。看見劉一疤已經摟著幾個女人朝房間裏麵走了過去,馬上上去通知了老鴇。


    老鴇趕緊讓人算清楚了劉一疤的花銷,準備了票子,把用剩下的金條部分換現了給他,就等他出來了。老鴇來回想了一下,這件事情事關重大,自己不能夠隻手遮天,還是要跟黃家說一下,黃家跟曾局長都比較容易跟警察局那邊有交涉,這件事情一定要跟黃家匯報。拿定了主意,老鴇一邊著急地看著天色,一邊將票子收拾好,馬上就寫了一封信給下人,叫人火速送到黃家,交到了黃如天的手上,請他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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