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一來,事情都叫金和尚說通了,而且他真要追究的話也應該去找顛道人。  徐航無話可說。  金和尚和顏悅色道:“不知高人可有定住我府上的意思?”  徐航回過神來,拒道:“不好意思,我喜歡四處雲遊。”  金和尚有些遺憾,但並不因被拒而氣惱,道:“既然如此那便無法了,不過高人今後若是在這境內遇上誰不長眼刁難的話,大可報上我的名號。”  徐航“唔”了一聲,姑且算是應下。  發現金和尚並非是他想象中的十惡不赦後,徐航也不打算久留了,便起身告辭。  金和尚問他住在何處,他叫人把禮物送上門去。  徐航因為不想與金和尚有牽扯,原本不想受這份禮,但玉藻前道:“那個術士過來找你死鬥雖然是出於自身不忿,但如果不是金和尚指使的,那術士又怎會對你作法,結果因落你下乘而惱羞成怒呢?說到底事情還是因金和尚而起,這些東西作為歉禮,也就勉強過得去。”  徐航聞言,便不再推脫了。  接受了金和尚的一堆歉禮後,徐航便再度請辭,金和尚這回沒再挽留。  從金和尚的府邸出來,徐航總覺心裏不大暢快,等離了金和尚的地盤後,忍不住叫來這裏的土地。  這兒的土地與先前長山縣的並不是同一個,這個身材要瘦長些。  見徐航召見,諸城的土地公也是同樣恭敬道:“見過仙君,請問仙君有何吩咐?”  一旁玉藻前聽見土地公對徐航的稱呼,神色莫名,不過此刻徐航正顧著詢問土地公,所以沒注意到。  “我想知道金和尚到底什麽來頭?”  諸城的土地公是個聰明人,很快意會了徐航的意思,問:“你說的來頭是單純指他作為人的還是什麽?”  徐航道:“我想知道他死後地府會如何判他。”  如果地府是真按規矩在人死後會對其生前行為一一清算,那他就不搶地府的審判工作。  土地公為難道:“這你該去城隍廟找鬼差問才對,我一個土地還沒到能插手地府的程度。不過我聽說金和尚的命這麽好,和地府工作出差錯有點關係,可具體的我便不知道了。”  徐航聞言謝過土地公,然後去了就近的城隍廟,找了那裏的判官打聽。  諸城的判官見徐航問起,也沒有隱瞞,隻是有點不好意思道:“確實是與地府有關,仙君應該知道人的魂是善良且有靈氣,而魄是邪惡且愚昧,正常人的魂應該在上方而魄在下方,但當初讓金和尚投胎時,鬼差誤把他的魂魄位置顛倒了,讓他成了個愚笨的人。為了補償他,地府便批了他一世好命。”  地府出差錯給予補償是應該的,但徐航忍不住問道:“可這樣的人獲得權勢並非好事,那他因此而迫害了原本應當命好的人又如何是好?”  判官道:“死後自然是按著地府規矩清算生前事,這輩子被誤了好命的人便下輩子補償。”  盡管知道判官這話並非虛假,可是判官略為敷衍的態度讓徐航不得不懷疑,地府是否真的能做到如此嚴明,將懲處獎罰落實。  但畢竟隻是個人猜測,判官都這麽說了,無憑無據下也不能隨便懷疑。  徐航揮退了當地判官。  離開城隍廟後,徐航聽到係統又發出叮叮咚咚的提示音。  【故事九收錄完畢】  【故事十收錄完畢】  【故事十一收錄完畢】  ……  【新功能開啟】  【用戶將可查看過往檔案】  聽到有新功能,徐航立馬通過意識去查看。這回係統不再是隻有語音提示,而是多了個界麵在他腦海中出來。  不過這個界麵十分簡陋,很多圖標都是暗的,隻有一個曆史記錄亮著。  徐航打開曆史記錄,看見是個目錄冊,裏麵大部分是三個問號,隻有《狐嫁女》、《畫皮》、《山神》等十幾個標題亮著,這些是已經被成功收錄的,可以打開重溫文字版本的記述。  然後有些是已經看到標題,可是卻沒亮著,也不能查看詳細內容,估計是已經觸發劇情可是還沒完整記錄的。  令徐航在意的是,他發現《聶小倩》的標題也是灰的,看來去完京城後他得抽空回蘭若寺將槐樹精徹底解決。  除了《聶小倩》外,《陸判》、《香玉》也是同樣情況,看來還有後續。  徐航有收集癖,向來愛把一套的東西收齊整,現在看到列表上還有這麽多問號,就特想將全部點亮。  奈何聊齋裏的故事除了知名那幾個,剩餘的他沒多少印象,所以收集這種事也就隻好隨緣了。  徐航告訴玉藻前自己要去京城,玉藻前對他的行程沒有異議,於是接下來一人一妖就往京城而去,盡管能使用法術快速抵達,但為了不錯過沿途可能遇見的異事,所以徐航基本還是騎馬或步行。  離開諸城後,沒多久,他們途徑一個村莊時,就聽見村裏的人提起有戶人家鬧狐患,如今正四處尋道士收妖。  徐航直覺是與聊齋有關聯,於是特意停留打聽。  很快,他就得知鬧狐患的是村裏一戶姓穆的人家。第24章 穿越到聊齋   徐航考慮自己與玉藻前在外人看來是個相當怪異的組合, 他自身因為短發的緣故常被誤認作行僧, 偏偏玉藻前扮作貴婦人的模樣,怎麽看二人都是搭不上邊,不會同路的,除非是這個僧人與某個來寺廟上香的夫人有了私情,不幸被對方丈夫發現,於是一對野鴛鴦隻好私奔。  徐航與玉藻前同路的這段時間裏, 每次到了人多的地方, 都會引來他人側目。初時徐航還沒意識到哪裏不對, 還是後來在茶樓裏留心他人的討論,才知道原來他和玉藻兩個在外人看來是對私奔的野鴛鴦,這實在讓他哭笑不得。  不過……玉藻前作為成熟的大妖怪,以對方的感知能力, 恐怕早就知道旁人的看法,卻一路不見他有什麽反應。想起傳聞與其他妖怪提及玉藻前時,都讓人感覺玉藻前是個難以相處的大妖怪, 可經這段時間相處看來,傳聞也不能完全相信啊。  雖然徐航自認身正不怕影子斜, 但也知道世人往往相信捕風捉影的傳聞,也不相信真相。  所以,徐航想了想,在登門造訪前,他躲到僻靜處,換上一身文人常見款式的衣袍, 同時使了點小法術讓自己的頭發變長。  在巷子裏搖身一變後,他就準備出去到那姓穆的人家。走出兩步後,發現玉藻前還在原地,徐航回頭疑惑地看了眼。  見徐航看過來,玉藻前很快就若無其事的跟上,嘴邊依然掛著似笑非笑的微笑,仿佛方才那瞬間的走神隻是徐航的錯覺。  很快,他們來到那個鬧狐患的穆家。  才站在門口,就聽見裏麵傳出痛苦的哀嚎聲,徐航眉頭皺起,拍了拍門。  不久就有個老頭來開門。  他見到書生打扮的徐航和身著華貴衣服的玉藻前,露出遲疑的神色。  徐航開口道:“我聽說你們家有狐作妖,想找法師驅狐。”  老頭聽他這麽說,才知道徐航原來是上門驅妖的法師。不過徐航和玉藻前的氣度和模樣,怎麽看都像是出身高門大戶的貴人。  老頭心裏泛起嘀咕,但如今已別無辦法,隻要有法師肯上門他們都來者不拒了。  於是老頭打開門,讓徐航和玉藻前進來。  玉藻前打量了一下這戶人家的院落,徐航想到對方是狐妖,就用傳音入密向他問道:“如何?”  “一隻兩三百年的小狐狸。”玉藻前回他。  然後徐航轉向老頭打聽情況。  大約因為他們兩氣度不凡,麵對徐航的詢問,老頭下意識的就像見到官老爺一樣,幾乎沒有隱瞞的就畢恭畢敬老實回答了。  因此,徐航很快了解到,原來這老頭便是被害者的父親。  據說幾個月前,他兒子在家歇息,有個狐女出現在他家,說想與他兒子好。他的兒子初時不願意,但狐女強勢,於是便半推半就與狐女過夜。  此後,那狐女隔三差五便會過來。前段時間,老頭的兒子實在不想再與狐女來往,就尋道士要來符籙貼門上驅狐,不料此舉卻激怒了狐女,符籙並沒能阻止狐女,反而給符籙的道士還被狐女給教訓了。  說著說著,他們就已經來到老頭他兒子的房間。  隻見一個青年男子正抱著腳痛嚎。  老頭道:“那狐女記恨我兒尋道士驅她,找來了隻貓頭狗尾的怪物,我兒的腳被怪物咬住,啃下了兩根腳趾頭,至今仍劇痛不已。”  徐航聞言去看男子的腳,果然缺了兩根腳趾,那地方血肉模糊的。  “高人你看這……”老頭忐忑地等待回複。  兩三百年道行的狐妖,如今對徐航而言確實算不上什麽厲害角色,他要是有心對付的話,也很好解決。  但是……  徐航目光閃了閃,心裏卻另有計較。  他沒告訴老頭無法解決,不過也沒答應立馬解決,隻是說:“這狐妖並非無法對付,但她有了道行,且狐的性情狡詐,若想不留後患,我需要段時間做準備。”  這戶人家聽聞徐航說有辦法整治這狐女,頓時紛紛麵露大喜之色,連被傷痛纏身的青年此刻也好似腳不痛了。  暫時從穆家離開。  出到來,玉藻前就道:“他們有事隱瞞。”  那點小心思可瞞不過大妖怪的眼睛。  徐航點點頭:“那狐女在這戶人家作亂的原因恐怕還有內情,恐怕還需要聽聽狐女的說法。”  徐航打算守株待兔,在附近落腳,等狐女出現時截住她,詢問具體情況。  玉藻前施施然地把玩著扇子,忽然,他說:“我方才聽你說狐的性情狡詐。”  徐航:“……”  壞了,地圖炮時忘了自己身邊就有個狐妖。  徐航摸了摸鼻子,連忙不好意思地表示:“抱歉,我隻是用了人類對狐的通常印象,並非要把你也與一般的狐相提並論,我、還望前輩海涵。”  玉藻前歪了歪頭,麵具下所露出的金色眼睛似乎帶上幾分狡黠:“也就是在你眼裏,我應當是特別的?”  徐航一時間答也不是,應也不是,隻好兀自沉默。  玉藻前見好就收,也不繼續調戲他了,又立馬恢複正經,道:“不鬧你了,那隻小狐狸今晚應該會來,我們好好問問她就是。”  於是徐航在最近的客棧裏開了房間,中午在房裏打坐歇息夠後,晚上就來到穆家附近等候。  果然到了晚上八九點的時候,有個女人的身影從街上過來,她直接進了穆家。  徐航給自己拍了道斂息符,屏蔽了自身氣息,玉藻前也收斂了妖氣,兩個一並尾隨狐女進去。  狐女進了穆家,就直奔到老頭兒子的房間,但場麵並非是溫情脈脈。  狐女一來便冷若冰霜道:“你欠了我六百兩銀子,別忘了你還有五天便要還清。”  男子哀求道:“我家中就算把東西都變賣,也隻得四百兩銀子,你就不能看在我們往日情分上,再寬限幾天嗎?”  狐女冷笑道:“你當初找道士來治我時,可不曾考慮過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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