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寧靜的紐客市籠罩在一層薄霧中,此刻大多數人都還處於沉睡之中,街道上除了路邊的流浪漢,隻剩下覓食的流浪貓狗。


    空曠靜謐的中心廣場,被引擎的轟鳴聲打破了清晨的寂靜,緊跟著一輛黃色轎跑衝進了廣場之中,吱嘎停了下來。


    此時,天邊的魚肚白不斷翻滾,形成了一道明晃晃的天際線。


    “打聽過了,就在那兒。”


    觀月指了指前方的大片空地,臉上帶著幾分疲倦,但更多則是好奇。


    陳瀚點了點頭,推開車門,頓時一陣清晨的涼風襲來。


    “時間還早,我留下看看,你先找地方去休息吧。”


    說完,陳瀚背著包徑自下車,朝著空地方向走去。


    觀月本想找個地方去睡一覺,但偏偏好奇心忽然泛濫,讓她無論如何都舍不得走掉了。


    幹脆將車開到了不遠處的路邊,熄火後搖下車窗,躺倒在座椅上觀望起來。


    ……


    隻見陳瀚在原地轉了幾圈,目光掃過四周,似乎在尋找什麽。


    下一刻,他果斷邁開步子,朝著不遠處的一棵大樹走去。


    觀月還沒看清他要做什麽,忽然陳瀚像是一隻靈活的猴子般,三兩下就抱著樹幹爬了上去。


    由於枝葉的遮擋,瞬間她的目光中就失去了陳瀚的身影。


    難道他想從那棵樹上偷襲暗殺不成!?


    陳瀚的舉動,直接把觀月驚呆了……


    真要是那樣的話,怕是到時他還沒有從樹上逃下來,就會死在亂槍之下。


    觀月終於看不下去了,咬咬牙坐起身子,氣呼呼地下了車,朝著空地方向快步走來。


    然而就在她快要走到樹下的時候,呼啦一聲,陳瀚的身影陡然出現,直接從樹上跳了下來。


    “啊!”觀月被嚇了一跳,雙手捂著嘴巴花容失色。


    然而陳瀚雙膝微曲平穩落地後,並未搭理這個長發美女,而是再度四下打量起來。


    不等觀月發問,突然他朝著另外一棵樹跑去,同時一隻手高舉著,就像在放風箏。


    這怪異的舉動,可把觀月給看愣了,一臉的無語。


    她氣哼哼地剛想跟上去,誰知陳瀚從第二棵樹上跳下後,又往第三棵樹跑去。


    ……


    足足攀爬了五六棵樹後,陳瀚繞了一個弧線,出現在空地邊緣的角落。


    而此時,太陽已經徐徐升起。


    廣場上開始出現了三三兩兩跑步運動的身影,原本在廣場躺椅上睡覺的流浪漢,也在此時紛紛醒來,開始了新一天的生活。


    朝陽斜射而來,恰好照射在廣場對麵的高大商業樓上,好似給這座幾十層的高樓刷上了一層粉妝,熠熠生輝。


    “你到底要幹嘛啊?”


    這個時候,觀月終於忍不住了,鼓著腮幫子走上前來,泛著血絲的雙眼瞪著陳瀚。


    “當然是辦正事。”


    陳瀚淡然開口,然後指了指旁邊幹淨的石頭台階。


    “你坐那邊曬著太陽補個覺吧,時機到了我叫醒你。”


    觀月翻了個白眼,這是頭一次,她感覺自己像個傻子一樣。


    身為潛伏在鷹國的特科人員,那可是精英中的精英。


    但偏偏在遇到陳瀚以後,她發覺自己完全看不透這個青年,半點都看不透。


    這讓觀月生出一絲氣惱的情緒,索性不再理會對方,冷哼一聲,走到旁邊一屁股坐了下去。


    觀月心裏可是一萬個不服氣,暗道姑奶奶倒要看看,你今天能玩出什麽花樣!


    ……


    時間一點點過去,廣場上的人越來越多。


    等到了上午九點的時候,整個中央廣場已經是人頭攢動,摩肩接踵。


    有不少人手裏舉著標語,還有些直接扛起巨大的牌子,內容無非是彰顯對馬克漢斯的支持。


    空地的正東方向,一個臨時的高台,也在此時快速搭建起來。


    陳瀚不動聲色,靜靜觀察著全場的動靜。


    直到接近十點,隨著一批鮮花運送進場地,緊接著,一輛奢華的商務車徐徐駛來,後麵跟著六輛防彈轎車。


    車隊剛一出現,人群頓時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歡呼,漢斯的名字被呼喊得震天響。


    坐在地上睡得昏昏沉沉的觀月,也被這陣嘈雜聲驚醒,猛地站起身來。


    “怎麽了,怎麽了?”


    陳瀚抬手指了指遠處,隻見六輛防彈車上,衝下二十幾名黑衣男子,圍成一個圈後快速擴大隊形,在他們中間出現一個真空區。


    商務車的車門自動開啟,一道身著襯衣西裝的中年男子身影,帶著朝氣蓬勃的表情,從車上跨步走下,恰好身處那個被環繞的區域之內。


    人群中的氣氛再次被引燃,紛紛激動地大聲呼喊馬克漢斯的名字。


    所有的標語在這一刻被高高舉起,不停在半空搖晃。


    馬克漢斯麵帶和煦的笑容,頗具風範地招手示意後,大步跨上高台……


    角落裏,陳瀚的目光穿透人群,鎖定了演講台的方向。


    “演講快開始了。”


    身旁,觀月的聲音傳來,明顯帶著一絲沙啞和緊張。


    陳瀚淡然一笑,“放輕鬆,好好欣賞演講就行了。”


    都這個時候了,觀月哪會相信他的話,頓時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如果陳瀚有任何冒失的舉動,她發誓,自己一定會瞬間將他給攔下來。


    此時此刻的中心廣場,可不僅僅隻有那二十幾個黑衣保安,在暗處不知道埋伏了多少聯邦調查局的人。


    甚至,幾公裏範圍內,不知道有多少狙擊手隱藏在製高點。


    ……


    終於,演講開始了,台下哄哄嚷嚷的聲音瞬間安靜下來。


    馬克漢斯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到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在演講桌前,他開始滔滔不絕,發表起極有煽動性的長篇大論。


    陳瀚在這個時候,卻是忽然扭頭,看向了演講台正對著的方向……


    在那裏,矗立著的是一幢二十多層的商業樓,一扇扇潔淨的玻璃窗,就像是一麵麵小鏡子。


    陳瀚的雙瞳,不動聲色變得漆黑如墨,宛如兩顆黑曜石般,深邃明亮。


    這是墨眼催動到極致的表現,他甚至能夠感覺到雙眼傳來微微脹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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