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壞了君少的事。”領頭的小隊長搶過黎九崢的手機,掛掉他撥出去的電話,冷聲警告道,“b市勢力錯綜複雜,誰知道你們找的人裏會不會就有敵對勢力的靠山和人脈,你們再這麽亂來,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他說的情況也不是沒可能,費禦景等人表情變來變去,最後全都不甘地放下了手機,最後還是費禦景先冷靜了下來,說道:“等消息吧,雖然不願意承認,但由廉君牽頭救人,確實比我們自己亂來要靠譜得多。”  三人在卦五屬下的“護送”下回了休息室,各自找了個角落坐下,安靜等待。時緯崇坐下後就一直低著頭,看不清表情。費禦景看了他一會,最後皺眉收回了視線。  現在這情況,誰也安慰不了誰。  之後的一個小時裏,容洲中和向傲庭也陸續趕到了會所,然後他們也被迫留在了休息室裏休息,哪裏也不能去。  “我們就這麽一直幹等著嗎。”容洲中氣得想踹門,餘光掃到坐在角落裏的時緯崇,忍不住靠過去揪住他的衣領,黑著臉說道,“你是怎麽看著你媽的,時進都把話說得那麽明白了,你怎麽還能讓你媽真的對他動了手,早知道會出今天這破事,我就該提醒時進別再和你接觸!”  “三哥!”向傲庭上前一步把容洲中按住,勸道,“少說兩句,大哥已經很不容易了,都冷靜一點吧,這事也不怪大……”  “那該怪誰?”容洲中推開他的手,說道:“那這難道又是時進的錯了?怪他沒事幹非要自己出門買菜?按照你們這些人以前的邏輯,最後這一切是不是又都要怪到他頭上了?”  他這話說得是真的毒,句句踩人痛點,費禦景臉一沉,說道:“老三,你冷靜點!大家半斤八兩,你也沒資格指責誰,坐下,別鬧了。”  容洲中聞言表情一僵,煩躁地找了個最近的沙發坐下。  時緯崇被他鬆開,也坐回沙發上,繼續低著頭,眼中情緒晦暗,雙手慢慢握緊——如果時進真的出了事……如果……  ……  書房,廉君看著休息室裏的監控畫麵,手指點了點輪椅扶手,問道:“一號倉庫那邊情況怎麽樣了?”  卦一翻了下手機上的信息,回道:“倉庫已經全部布置好了,時進正在熟悉環境。徐潔大概半個小時後會到那裏,除開徐潔和狼蛛負責人交涉的時間,她大概四十五分鍾後會和時進正麵對上。”  四十五分鍾,再加上時進單獨刺激徐潔的時間……廉君點著扶手的手一停,說道:“半個小時後,派人通知時緯崇他們,就說時進已經找到了,然後帶他們去一號倉庫。”  卦一應了一聲是,轉身去安排了。  廉君重新看向電腦上的監控畫麵,看著裏麵氣壓低沉的時家幾兄弟,嘴角微微勾起。  隻希望這次,時進能玩得開心。  ……  一號倉庫其實不是指真的倉庫,而是代指一片已經被廢棄的廠房。  時進從來不知道在b市郊區,還有這樣一個荒涼隱蔽的地方,邊隨著魯珊往裏走,邊好奇張望。  魯珊把他的表現看在眼裏,故意說道:“你就不怕我其實是坑廉君的,準備順勢把你扣在這,用你的命去威脅廉君?”  時進聞言看向她,誠實回道:“不怕,你沒想害我,而且埋伏在這裏的人有一半是滅的,你不敢動我。”最主要的是,他靠近魯珊的時候,進度條不僅沒有漲,反而還降了一些,這證明魯珊是他的生存因素,會在他出危險時保護他。  “我真是不喜歡你們這些年輕這滑頭滑腦的樣子。”魯珊見沒嚇到他,冷哼一聲,帶著他停在廠房最深處的大庫房裏,說道,“去,躺中間去,把衣服弄破點,模樣弄狼狽點,準備好了我就讓人把徐潔送來。”  時進十分配合地躺了過去,就地一滾蹭了自己一身灰,然後抓亂頭發,躺平後看向魯珊,問道:“這個程度夠了嗎?”  這一係列動作真是該死的自然熟練。  魯珊麵皮抽了抽,無語地擺了擺手,示意身後幾個親信屬下上前用繩子把時進綁起來,然後轉身離開了。  ……  時進躺在地上閉目養神,在心裏問小死:“有那種能讓我看上去像女孩子的buff嗎?也不用特別像,就讓徐潔偶爾產生幻覺把我看成雲進那種程度就行了。”  小死安靜了一會,似乎在檢索數據,然後回道:“有是有,但一樣有後遺症,這種改變外貌和帶迷惑效果的buff,會在短時間內對你的身體造成一定的壓力,buff消失過後你會難受一段時間,。”  “沒事,後遺症就後遺症吧,我受得住。”時進十分樂天,然後想到什麽,又問道,“等等,後遺症持續的時間長不長?我過段時間要去學校報道,得做體檢和完成軍訓,會有影響嗎?”  小死幫他算了算時間,回道:“不會影響的,後遺症最多持續三天,而且症狀是逐漸減輕的。”  時進聞言放了心,安靜下來,等待徐潔的到來。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就在時進快要睡過去的時候,他聽到了一陣高跟鞋敲擊地麵形成的聲音。本來放鬆守在一邊聊天的狼蛛人員齊齊站起身,盡職地守在了時進四周,做出看守他的樣子。  倉庫裏的光線有些暗,時進睜開眼,透過看守人員的站位縫隙,看到一個穿著長裙的女人和一個中等身材的男人停在了倉庫門口,正在說話。  “今天讓你來,隻是來讓你驗驗貨,這裏不安全,我們必須帶著他進行二次轉移,你今天不要動他,不然我處理起來很麻煩。”中等身材的男人說著,聽聲音應該是之前和徐潔洽談生意的狼蛛在b市的負責人。  徐潔已經迫不及待,聞言敷衍地回了句“我知道了”了,邁步朝著時進靠近。  守在時進身邊的人默契散開,露出了時進的身影。  兩人視線對上,一個高高在上,一個狼狽躺著,局麵看上去對時進十分不友好。  “你好啊,野種。”徐潔似乎很滿意用這個角度看著時進,臉上露出個堪稱溫柔的笑容,伸腿用鞋尖踢了踢時進的身體,嘲諷道,“你不是說如果我再敢動你,你就要取我的命嗎,怎麽現在卻是你變得這麽狼狽,你傍上的那個瘸子呢,怎麽沒護住你?”  小死氣到爆炸:“她罵寶貝是瘸子!我要打她!”  “冷靜,隨時準備給我刷上buff。”時進心裏也有點氣,但還是穩住了,安撫好小死後掙紮著坐起身,仰頭看向徐潔,咧嘴笑得燦爛,“果然是你,就知道你沒那麽容易服軟。徐潔,你兒子知道你這手小動作嗎?讓我猜猜……他肯定不知道吧。所以我現在狼狽一下又怎麽樣呢,等這事了了,你可就是真真正正的眾叛親離了。”  徐潔臉上的笑容消失,看著時進笑得有恃無恐的樣子,突然從口袋裏抽出了一把折疊水果刀,朝著他直撲過去,罵道:“野種,閉上你的臭嘴!”  小死尖叫:“死緩了進進!快跑!”  時進十分冷靜地就地一滾,躲開徐潔這滿是漏洞的一擊,腿上的繩子不知何時被他掙鬆了,順勢伸腿踹了徐潔一腳。  徐潔穿的是高跟鞋,被踹得一個不穩,直接後仰倒在了地上,手裏的水果刀落到了一邊。  狼蛛的負責人見狀沉著臉上前,先讓屬下重新把時進綁好,然後彎腰粗魯地把徐潔揪起來,直接給了她一巴掌,冷聲說道:“我之前是怎麽跟你說的,別以為你是客戶我就不敢對你怎麽樣,敢給我製造麻煩,我讓你豎著進來,橫著出去!來個人,給我好好搜一下她,看她身上還有沒有帶其他武器!”  站在他身後的狼蛛屬下立刻應了一聲,上前按住徐潔,把她上上下下搜了個遍,又從她身上搜了把很小巧的鋒利刮眉刀出來。  “滾開!不許用你們的髒手碰我!滾開!”徐潔什麽時候受過這種侮辱,氣得瘋狂掙紮。  負責人冷笑一聲,又給了她一個巴掌,說道:“髒手?你以為你這種又老心思又惡毒的老太婆,在我們眼裏會是什麽幹淨的玩意!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再敢把我的警告當耳邊風,我割了你的耳朵!”  徐潔被他這一通連貶低帶威脅,氣得身體一陣陣發抖,想要爆發,但顧忌著對方散發出的不善氣勢,又不敢再耍威風,硬生生忍下了這口氣,扯出一個難看至極的笑,說道:“我就是一時忍不住……讓開,我要去驗貨。”  負責人皺眉看著她,確定她是真的老實下來了,才示意屬下放開她,退到了一邊。  徐潔摸了摸被打了兩巴掌的臉,轉身目光仇恨地看向地上重新被綁好的時進。  時進簡直要被魯珊屬下這頓精彩的操作給樂死了,見徐潔看過來,一點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笑著說道:“這是怎麽回事,你這個客戶怎麽比我這個被綁架的人還不受人待見?你看看你,再看看我,現在咱倆到底是誰比較狼狽?”  徐潔表情扭曲,忍不住邁步抬手,想給時進一巴掌。  “哼!”負責人重重哼了一聲。  徐潔身體一僵,側頭看他一眼,不甘地放下了手。  時進見狀又笑了,笑著笑著又慢慢淡了表情,涼涼說道:“你不是在問我‘傍’的人為什麽沒護著我嗎?你錯了,他一直在護著我,狼蛛的人現在不敢對我動手,就是因為我有那麽一個男朋友。而你呢,明明花了錢,卻反過來要受氣,這又是為什麽?承認吧徐潔,你就是輸給我了,而且是一直在輸。你費盡心機謀求的東西,我母親隻用朝著父親笑一笑,就都能拿到手裏。你為你兒子爭的一切,我隻用對父親說一句想要,就能全部搶過來。哪怕現在父親已經死了,你看上去似乎已經贏了,但隻要我對時緯崇說一句你的不是,他就能找你吵架,還把瑞行的股份還給我,你說,你這輩子是不是活得很失敗?”  “你閉嘴!”徐潔被他說得表情扭曲,又想上前。  守在時進身前的人立刻伸手把徐潔攔了下來,警告地看著她。  徐潔受不了了,邊推他們邊說道:“你們到底是在幫著誰!瑞行的股份還想不想要了!你們收了錢就是這麽辦事的!”  “他們當然是在幫著利益,誰能給他們利益,他們就幫誰,反過來,誰損壞了他們的利益,誰就會倒黴。”不用狼蛛的負責人說話,時進先開了口,看向徐潔說道,“你手裏那點瑞行的股份算什麽?隻要有我在,狼蛛想找廉君要什麽沒有?我甚至可以直接把整個瑞行奉上,你是不是忘了瑞行現在已經被時緯崇還給我了。徐潔,勸你別太把自己當盤菜,隻要給夠利益,我甚至可以反過來讓他們殺了你。”  徐潔身體一震,忌憚又震驚地看看攔著自己的狼蛛下屬,後退一步,回頭看向站在後方的負責人,說道:“你們做生意不能這麽沒信譽……”  “這小子說得對,誰給我利益,我就幫誰,所以我勸你老實一點,道上人的原則,可沒那麽牢靠。”負責人冷冷開口,一點不給徐潔麵子。  徐潔臉色一白,又回頭看向時進,咬了咬牙,突然又冷靜了下來,問道:“你們準備什麽時候進行二次轉移?”  嗯?居然又冷靜下來了?  時進有點點意外,也有點點沒趣。  負責人看了下時間,回道:“一個小時後,我們得清掃出撤退的路線。”  一個小時,她還等得起。徐潔緩下語氣,又問道:“我可以呆在這裏等轉移嗎?”  負責人點頭:“當然可以,但你不許亂來。”  “我知道。”徐潔應下,又看向時進,抬手整理了一下亂掉的頭發和衣服,淡定地笑了,“我不動手,我隻是想和時進好好聊聊。”  時進見到她的笑容,算了算時間,也跟著笑了,說道:“剛好,我也挺想和你聊聊的。”說完讓小死給自己刷上了buff。  徐潔恍惚間隻覺得時進的身影在慢慢變淡,居然變成了雲進的模樣,心裏猛地一跳,回神再看時,時進卻還是時進,皺了皺眉,懷疑自己是不是太累出現幻覺了。  ……  狼蛛負責人走了,留下坐在地上的時進和坐在椅子裏的徐潔,及幾個看守人員一起留在庫房裏。  時進先開口問道:“你想聊什麽?”  徐潔翹起二郎腿,撥了撥自己的頭發,回道:“不如……就聊聊你母親的死怎麽樣?”  “可以啊。”時進並沒有如徐潔預料的那樣,在聽到這話之後失去冷靜,反而又是一笑,親切問道,“既然要聊,那不如讓我媽親自出來和你回憶一下過去?”  徐潔表情一僵,翹著的二郎腿放下,再看向時進時,卻仿佛又看到了雲進的影子,而且她還在直勾勾看著自己,呼吸一窒,腿一軟差點癱在椅子裏,扯了扯嘴角,強撐著說道:“你少裝神弄鬼,什麽年代了,這種糊弄小孩子的把戲,你以為還會有人上當?”  “什麽裝神弄鬼,你這人這麽開不起玩笑的嗎。”時進回答,忍著buff上身的不適,想起原主母親的死,心裏的惡意突然怎麽都止不住,幽幽問道,“徐潔,當年你買通的那個照顧我母親的護士,你之後是不是一直找不到她的下落?午夜夢回的時候,你就不怕她突然站出來,把你過去做的那些醜事全部掀出來?”  徐潔心髒猛跳,不敢置信地看著時進,狠聲說道:“你都知道些什麽!”  “知道什麽?”時進反問,揚起下巴看她,斂了所有表情,冷冷回道,“你做的所有醜事,我都知道。徐潔,你知道絕望是怎樣一種感覺嗎?”  ……  一號倉庫外不遠處的公路上,時家五兄弟坐在最中間的麵包車裏,看著卦一等人帶好裝備陸續下車,心中焦急。  容洲中看向坐在對麵的廉君,問道:“我們隻能在這看著?”  “現實可不是演戲,想下去送命,你盡管去。”廉君冷淡回答,等卦五也下了車之後,命令卦九關上了車門。  卦一等人匯報車外情況的聲音陸續從車載通訊裝置上傳來,沒過多久,交火聲響起,除了費禦景和向傲庭之外,剩下幾個從來沒有見過暴力組織火拚現場的時家兄弟全都皺了眉。  槍聲、慘叫聲、有條不紊地命令聲、爆炸聲……車內沒有人說話,容洲中等人直勾勾看著不遠處似乎有火光亮起的廢棄廠房,想到時進可能就在裏麵,表情變得一個比一個難看——時進身處的,就是這樣一個危險的世界嗎?  時緯崇也正看著那邊,眼中黑沉一片。第93章 一號倉庫(下)  徐潔突然尖叫了一聲, 起身繞到椅子背後, 用椅子遮擋住自己,滿眼驚慌和不敢置信地看著時進。  就在剛剛, 時進揚起下巴之後,他的臉突然變成了雲進的模樣, 聲音好像也變輕柔了, 看上去就像是雲進在對她說話一樣。說她知道她做下的所有事,說她要讓她絕望。  不、不可能, 雲進已經死了, 她麵前的人是時進, 是那個賤女人生的野種。  她努力說服自己,頻繁眨眼想撇開幻覺,但越眨,時進的身影就越像雲進, 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慢慢朝著雲進靠攏,終於忍不住低下頭徹底躲在了椅子後麵,抖著聲音命令道:“殺了她!我花錢請了你們, 快給我殺了她!”  小死給出的buff效果, 是隻對心懷鬼胎和真正見過雲進的徐潔有效的, 所以在狼蛛屬下們的眼中, 此時的畫麵就是徐潔在和時進說了幾句話後,突然莫名其妙地躲到了椅子後麵, 還開始說瘋話, 要求他們殺了時進。  “腦子壞了嗎。”狼蛛小隊長皺眉開口, 示意屬下們不要動,沒有理徐潔。  時進也沒想到徐潔反應會這麽大,暗道徐潔這也太不經嚇了,看一眼時間,有點可惜的在心裏戳了一下小死,讓它暫時把自己的buff給撤掉了。  buff消失後,時進發現自己的身體確實變得有點難受,但因為buff上身的時間並不長,所以難受程度還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他適應了一下,動了動被綁住的腿,低咳一聲清了清嗓子,朝著徐潔說道:“你躲著幹什麽,不是要聊天嗎,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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