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川還在繼續述說:“徐潔本以為雲進死了,她就又有希望了,結果她發現時行瑞在雲進死後,居然徹底斷了情愛的心思,專心撫育你,還對外宣布永遠不會為你找後媽……她從那個時候就想殺你了,你和你的母親毀了她回到時行瑞身邊的可能,她做夢都想吃你們的肉,喝你們的血。”  時進冷眼麵對他的惡意,不說話。  徐川見他沒被影響到情緒,覺得有點沒意思,低頭收回視線,說道:“徐潔想殺你,但你被時行瑞保護得太好,她根本沒有機會動手。而且時行瑞自從雲進死後,對所有人都表現出了一種近乎殘忍的冷漠和不在意。徐潔怕了,她知道,一旦惹怒了時行瑞,她和時緯崇都會被時行瑞毫不猶豫的拋棄,再沒有接近他的可能,所以她又聯係上了我。”  “你做了什麽?”時進詢問。  “我告訴時行瑞,說進文曾期待過有很多兄弟姐妹,那樣他死後,就還能有其他人照顧他的養父。”徐川眼神有點恍惚,又很快清明,說道,“我還說血緣關係是最牢固的關係,進文的成長已經那麽孤單了,你那麽像進文,可一定要獲得很多很多的愛才好。”  時進皺眉,沒想到就連當年那個默認交易的成立背後,都有著徐川的影子。  “時行瑞動搖了,他重新接納了時緯崇那幾個孩子,開始花很多資源培養他們。徐潔趁機拉攏其他幾位母親,想拉著大家一起針對你,但大家都不是笨蛋,費禦景的母親和容洲中的母親,一個隻想為孩子要利益,一個隻想為自己要利益,她們雖然默許了孩子們去接近你,卻並不願意給徐潔當工具,去傷你的性命。向傲庭的母親態度不明,徐潔啃不下她。黎九崢的母親就不用說了,她隻是個被時行瑞逼瘋了的可憐女人而已,成不了氣候。”  “沒有人願意和徐潔合作,大家都隻是借著這個梯子為自己牟利而已,徐潔很生氣,但也沒辦法,於是局麵一直僵持了下來,直到時行瑞死亡。”  徐川說到這又抬起頭,看向時進:“至於我幫徐潔……不得不承認,徐潔生了個好兒子,在時行瑞的幾個兒子裏,有實力和時緯崇爭的,居然隻有一個費禦景而已,可惜費禦景對瑞行並沒有興趣,所以無論怎麽算,瑞行最後都會落到時緯崇手裏。我父母已經死了,時行瑞也死了,打壓徐潔和時緯崇已經不可能了,一切都沒意思了……但你還活著,這怎麽可以?你知道時行瑞為什麽那麽放心讓我宣布遺囑嗎?因為他覺得我會和他一樣,因為你長得像進文,就會拚了命的守護你。但冒牌貨就是冒牌貨,時行瑞想把你捧上天,我偏不要如他的意,你這張臉是多麽的可惡,我可不想把你推到明麵上,讓所有人看到你那張肥胖的臉!”  時進冷笑,嘲諷說道:“所以說到底還是因為你心有不甘加實力不夠,你幫徐潔,隻是因為當時的你隻能做做這種遷怒無辜的懦弱事!之前你死也不願意把徐潔的名字吐出來,是心裏還盼望著她能把我這個冒牌貨殺了?徐川啊徐川,真是活該你鬥不過徐潔,她可是把你的心理吃得死死的,你父母知道你這麽沒出息和沒誌氣嗎?”  徐川冷了臉,咬牙說道:“你不許提他們!”  “為什麽不讓我提?是因為你自己也明白吧,無論是你還是你的父母,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贏過徐潔和她的父母了。徐川,你輸了,輸得徹徹底底。”  “不!我沒有!我贏了時行瑞,我起碼贏了他!”徐川又開始掙紮。  “但在簡先生心裏,你的地位永遠及不上他。”時進冷眼看著徐川在對麵發瘋,無趣地站起身,把桌上所有的照片收起,轉身朝著探視房的房門走去。  想知道的已經全部知道,這場談話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徐川見他要走,卻越發激動了,更用力地掙紮起來,吼道:“照片!你答應把進文的照片給我的!時進!時進你不能走,你把照片給我!”  時進停步,從口袋裏取出一張照片,回頭看向徐川,問道:“你告訴過徐潔簡進文的事情沒有?”  徐川的視線定在他的手上,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搖頭說道:“沒有,徐潔那個女人哪配知道進文的事情,為了保證進文不被莫名其妙的人打擾,時行瑞抹除了所有他和進文聯係的痕跡,我也對這些事絕口不提,沒有人知道,沒有人知道……照片,把照片給我!”  也就是說,徐潔隻知道時行瑞心裏有個沒人可以取代的白月光,卻不知道那個白月光是簡進文?那難怪徐潔把所有的嫉妒和仇恨都放在了原主和原主母親身上,沒去打擾簡進文的養父。  這大概算是時行瑞和徐川做的唯一一件好事了。  時進的表情稍微好看了一點,把照片收回口袋,無視徐川徹底癲狂的喊叫,走出探視房,把所有過去的陰暗關在了身後。  ……  出了監獄之後,時進看著外麵燦爛的陽光,稍微發了會愣,然後看向卦二,說道:“我想回去了,我想廉君。”  卦二看著他丟了魂似的表情,皺了皺眉,掏出手機給酒店那邊打了個電話,讓那邊的人把大家的行李收拾好送去機場,然後拉開汽車車門,說道:“上車,我們去機場。”  時進感激地看他一眼,鑽進了汽車。  回b市的一路上,時進腦中的思緒一直都是亂的。徐潔、徐川、時行瑞,這三個人的名字在眼前轉來轉去,擾得他完全靜不下心來。  簡進文死了,雲進死了,原主……原主應該也死了,不然他沒法重生過來。  劇情裏最無辜的幾個人,全都死了,被一群變態害死了。  “那些因為欲望得不到滿足而產生的恨意,就那麽難以消除嗎。”他喃喃自語,始終想不通徐潔和徐川那些惡意和戾氣的由來。  卦二聽到他的話,側頭看向他,說道:“君少說過,別試圖理解敵人和壞蛋的想法,你隻用知道他們都做了什麽,然後千百倍的還回去就行了。”  時進一愣,取出手機,翻出當初在電影院裏給廉君拍下的照片,摸著照片中抱著爆米花,對著鏡頭笑得無奈又放鬆的廉君,心裏總算好受了一些。  這世上還是有那種哪怕身處黑暗,也始終理智和心向光明的人的。  好想他,想回去。  時間突然變得特別難熬。眾人的午餐是在飛機上吃的,時進食不下咽,隻動了幾口就放了筷子。等飛機落地後,他第一個衝下了飛機。卦二連忙追上,邊追邊無奈地拿出手機打電話。  卦二在出口處把時進逮住了,按著他不讓他亂跑,然後把他拖到了機場門口,示意了一下不遠處停著的一輛低調商務車,說道:“君少知道我們這班飛機回來,特地過來接我們了,去吧。”  車窗玻璃適時降了下來,露出了廉君的身影。  時進看到廉君,隻覺得躁動無法平靜的心唰一下就定了下來,忙快步走過去,拉開車門鑽進車,先升上車窗,然後側身抱住廉君,滿足說道:“給我十分鍾,十分鍾後,我又是一條好漢。”  廉君已經從卦二那大概了解了時進和徐川的談話內容,知道他現在心裏肯定很難受,順勢回抱住他,安撫地摸了摸他的背,說道:“累的話可以多歇一會,一切有我。”  時進點頭,深吸一口他身上淺淡的沐浴乳味道,放鬆身體靠在了他身上。  ……  到會所的時候,時進已經又活了過來。他邊推著廉君進會所,邊誇張哀嚎:“飛機餐太難吃了,我就沒吃幾口,餓死我了。”  廉君微笑,側頭說道:“廚房那邊已經給你們重新準備了午飯,我陪你吃點?”  時進美滋滋,推他進入電梯後彎腰親他一下,說道:“好,你可以陪我一起喝湯。”  廉君伸手握住他的手,輕輕捏了捏。  吃了午飯,兩人又去午睡了一會。時進心裏有事,睡得有點不踏實,廉君見狀索性算著時間把他喊了起來,陪他玩了幾把麻將。  時進知道他忙,隻玩了幾把就收手了,借口想把之前沒看完的電影看完,將廉君推去書房,讓他繼續批文件,自己則癱在沙發上,拿起平板插上耳機,看起了電影。  廉君確定他已經安排好自己後,才拿起一份文件看了起來。  時進麵上在看電影,心裏其實在和小死說話。  “徐潔肯定是致死因素,而且占進度條的比重很大。”他語氣肯定地說著。  小死有點擔心他,問道:“進進,你還好嗎?”  “挺好的。”時進側了側頭,看一眼書桌後麵專心看文件的廉君,說道,“廉君的進度條雖然還是停在500沒動,但治療已經開始了,進度條的下降是遲早的事情。我這邊的進度條雖然漲到了850,但隻要搞定了徐潔,就應該會下降一大截,或者幹脆直接消完了,總之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所以沒什麽不好的。”  小死聽他這麽說,卻突然有點難過,知道他不想聽一些沒什麽用的安慰話,便順著他的話說道:“那進進,你準備怎麽搞定徐潔?她一直隱在幕後,前麵還頂著一個時緯崇……”  時進聽到時緯崇的名字,眉頭皺了皺,回道:“先看看能不能搜集到徐潔當初找人害原主母親的證據,和讓徐川翻供把徐潔咬出來吧,不過我懷疑徐川手裏根本沒有能咬死徐潔的證據,不然他不會這麽被動。至於時緯崇那邊……他有權利知道真相,如果他在知道真相後選擇幫他的母親,那我隻能和他撕破臉了。”  小死:“進進……”  “我沒事。”時進搖頭,看向腦內屬於自己的進度條,眼裏罕見的出現了冷意,“如果實在找不到徐潔在幕後動黑手的證據,那我就逼徐潔再對我動手,抓她個現行,總之她休想再繼續隱在幕後作怪!”  小死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樣的表情,知道他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忙說道:“進進別怕,我會幫你的!”  ……  m省那邊,時進走後,卦二又遠程安排了其他人去再次審訊徐川,希望能審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來,但徐川拒不配合,隻叫囂著要見時進。鑒於徐川情緒始終不穩,時不時還有發狂的跡象,監獄方幹脆把他隔離了起來。  時進得知此事後考慮了一下,又往監獄那邊打了個電話,和徐川聊了一會。聊完之後,時進確定,徐川手裏確實沒有可以咬死徐潔的證據,但他有和徐潔聯係的方法。  “照片我是不可能給你的。”通話最後,時進給了徐川殘酷一擊,然後說道,“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徐川簡直要恨死他了,氣得想直接掛掉電話,但又不舍得放棄最後一絲希望,說道:“你給我照片,我就幫你做事。”  “你不幫我做事,我就告訴簡成華你做的所有事情。”時進一步不讓。  徐川呼吸變得粗重,顯然已經動怒,說道:“時進,你別以為我真的怕你說的這些!”  “不怕你就掛掉電話。”時進說完把通話改成外放,把手機放到一邊,拿起平板開始搓麻將。  足足十多分鍾之後,徐川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妥協說道:“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麽?”  時進又拿起了手機,說道:“我要當年幫徐潔害我母親的人的名單,還需要你主動聯係一下徐潔,告訴徐潔,我去找過你。”  徐川的聲音變沉,問道:“你想做什麽?”  “做你最希望看到的事,讓徐潔過來殺了我。”時進回答,見書桌後的廉君皺眉看了過來,表情一僵,忙抬手打了自己嘴巴一下,做出說錯話求饒的樣子。  廉君皺著的眉頭稍微鬆開,又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才重新低下頭。  時進鬆了口氣,把注意力拉回到談話上。  電話那邊安靜了一會,徐川的語氣居然冷靜了下來,說道:“有意思,我大概知道你想做什麽了,可以,我幫你,就當是我為進文做下的最後一件事。”說完主動掛斷了電話。  時進放下手機,沉默了一會,問廉君:“我這算不算是引誘犯罪?”  廉君是知道他的打算的,聞言抬眼看他,放下文件滑出來,握住他拿手機的手,幫他把手機抽出來,親一下他的手背,說道:“不算,就算你不利用徐川刺激徐潔,她也遲早會對你動手,我派人一直關注著她的動向,發現她在偷偷聯係國內外的非法暴力組織。”  又是暴力組織。  時進皺眉,問道:“她又想買凶綁架我?”  “大概,不過她這次可能要無功而返,國內敢無視滅對你動手的組織幾乎沒有。國外倒是有組織可以和滅抗衡,但她估計出不起價。”廉君回答,捏了捏他的手,問道,“怕嗎?”  時進笑了,回道:“不怕,我很膨脹,我男朋友這麽厲害,徐潔她就算是把一群神仙買了過來,也肯定傷不到我。”而且有進度條這個雷達在,危險一靠近他就能知道,怕什麽。  廉君又親吻了一下他的手背,然後轉身回到書桌邊,看一眼沙發上已經重新癱了回去的時進,拿出手機,給魯珊發了一條短信。  當天晚上,時進的進度條又漲了,到了900。時進刷牙的動作一頓,猜測是徐川跟徐潔聯係了,彎腰把嘴裏的泡沫吐掉,漱漱口洗把臉,走出浴室撲到床上,賊手一伸就扯鬆了廉君的睡袍腰帶。  廉君正靠在床頭看文件,見他這動作,嘴角一勾,轉身把文件放到床頭櫃上,關掉台燈,回身把湊過來的時進壓回了床上。  時進順勢抱住他,對著他的胸膛流起了口水,邊摸邊說道:“鍛煉果然有用啊,看這薄薄的小肌肉……”  廉君被他故意裝出的猥瑣模樣逗笑了,捧住他的臉,低頭把他的聲音全部堵在了唇齒間。  ……  一覺睡醒,時進發現自己的進度條又漲了,漲到了920,他很淡定,甚至還十分好心情地給時家五兄弟群發了一條短信,約他們聚餐。  時緯崇最先給了回應,表示隨時可以聚,還主動詢問時進想吃什麽,說他可以去提前定位;費禦景已經回了l國,忙得腳不沾地,直到晚上十點多才回複信息,遺憾地表示自己一個月內都沒空回去,還在第二天中午,給時進點了一桌超豐盛的海鮮外賣作為補償;容洲中也很快回了信息,表示聚可以,但得半個月後,他這半個月裏有個很重要的通告要趕,脫不開身;向傲庭的回複比較簡短,隻說是有任務在身,大概一個星期後才能有空;黎九崢居然也回了信息,內容隻有一個字:好。  時進匯總了一下信息,大手一揮,把聚餐時間定在了一個星期後,直接拋棄了費禦景和容洲中。  費禦景是自己沒時間,所以沒什麽。容洲中則氣到爆炸,在小群裏和另外幾兄弟一對口供,發現自己居然是唯一一個被時進主動拋下的,立刻給時進發了無數條短信,一頓“兔崽子”問候。  時進隻回了一句“哈哈哈哈哈哈”,成功把容洲中氣暈,然後拿起平板繼續搓起了麻將。  廉君看著他鬧了這一場,見他臉上並不見開心的神色,滑動輪椅靠過去,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時進出牌的手一頓,抬眼看他。  “需要我陪你嗎?”廉君詢問。  時進搖頭,垂眼點了點平板上的麻將牌,說道:“這次吃飯我並不準備告訴他們什麽,隻是想刺激一下徐潔,所以你別去了,在外麵你肯定會吃不好,養身體要緊。”  廉君沒有強求,又摸了摸他的頭,說道:“那到時候我讓卦一和卦二一起送你去。”  這次時進沒有推辭,點了點頭,朝他笑了笑。  ……  聚餐的時間還沒到,時進的錄取通知書先到了。  卦二等人再次齊聚小客廳,看時進拆通知書。  “怎麽突然有種閨女養大了,終於要嫁出去了的感覺。”卦二不著調的感歎。  時進豎給他一根中指,先把通知書抽出來自己看了看,然後轉手遞給了廉君。  廉君接過,打開來仔細看了一遍內容,摸了摸通知書上時進的名字,臉上露出個略帶驕傲的笑容,說道:“晚上讓廚房給你做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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