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鵬舉在大都督府大鬧一通的事陸遠並不清楚，話說回來，就算知道，陸遠也沒心思去管。
他很忙。
忙到陸遠第二天再來大都督府的時候，隻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將所有在京將官銜召集起來開始投票。
哪來那麽多時間去說虛話。
“太師，結果出來了。”
譚懋勳等到投票結果出來後就趕忙走到陸遠身邊，躬著身子說話。
“怎麽樣？”
“十五人反對、四十七人支持、二十七人不支持也不反對，棄了票。”
聽到結果的陸遠精神起來：“知道了。”
隨後陸遠看向徐鵬舉、朱希忠等人。
“幾位國公都聽到了吧。”
徐鵬舉調整坐姿看向陸遠：“聽到了，既然大家不反對，那麽就按照太師您的意思來辦吧。”
陸遠沒有回應，而是看向朱希忠。
後者嘴唇動了幾下最終選擇了沉默。
陸遠笑了笑，隨後便點了戚繼光的名字。
“戚繼光。”
戚繼光立時站起身，麵衝陸遠抱拳：“末將在。”
“既然票選已經出了結果，那你這個參謀部長今天就可以回本部討論遠征事宜了，本輔明日申時列席參加，聽取你們參謀部的意見匯報。”
“是。”
“那本輔先離開了。”陸遠不耽誤時間，起身就走。
他的事太多，沒多少工夫在這裏耽誤。
讓戚繼光這個參謀部長去討論吧。
陸遠一走，大堂內的一群人也各自散去，隻有戚繼光帶著李廷竹、柳震這幾名參謀副長以及十幾名參謀留了下來，包括俞大猷這名作訓部長。
“元敬，你來主持吧。”
俞大猷主動開口：“你是參謀部長，我就不多說什麽了。”
“好。”
戚繼光也不矯情，接過了主持會議的責任。
“根據太師的指示，咱們要出兵去往葡萄牙幫助其抵禦另一個國家的侵略，這是咱們大明乃至國家幾千年曆史中第一次遠洋作戰，可以說咱們是兩眼一抹黑，在毫不具備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進行一場戰爭。
因此，戰術上就沒什麽好強調和議論的了，咱們隻議論一件事，那就是去到葡萄牙之後，咱們該怎麽打這場仗。”
“打仗還分怎麽打嗎，早點打完早點結束。”
“是打仗不假，但是這場仗如何打就有學問了。”
戚繼光言道：“仗可以打快也可以打慢，可以拚死搏殺也可以自保周全，所以這兩種怎麽選。”
“當然是打快了。”柳震不假思索的說道：“早點打完早點回國，有什麽好猶豫的。”
李廷竹則是有了不同意見：“我看可以打慢點，這是咱們第一次出國去那什麽歐羅巴的地方打仗，打的慢一些也可以讓咱們有時間多了解一下那地方國家的軍事情況，收集他們的軍事情報，另外打的越慢，似乎對咱們大明越有利。”
“怎麽說？”
“太師不是說了嗎，咱們這次出兵支援，作為交換葡萄牙人交出了滿剌加的所有利益，我看這不是葡萄牙人的底線，自從正德六年他們就開始入侵南洋各國，不管是搶掠還是貿易，都從南洋獲得了巨額的利益，咱們把仗打的慢一點，也能讓他們將吃下去的東西吐出來。”
這話說的戚繼光都刮目相看。
但他也沒有立刻就表態支持，而是問了一圈大家夥的意見。
“臨淮侯說的有道理。”
“不錯，仗不急著打完，反正又不需要咱們出後勤，隻要有人管飯吃，就不著急。”
支持的聲音占了絕大多數，戚繼光隨後看向俞大猷。
“誌輔兄的意見呢。”
俞大猷思索一陣後說道：“你們參謀部的作戰方針我就不插嘴了，不過如果你們要是打算慢打的話，我們作訓部倒是可以考慮派一支軍官隊伍過去觀摩，看看那些蠻夷是如何打仗的，不僅可以在將來做到知己知彼，也能在前線現場觀摩學習。”
“那咱們統一一下意見。”
戚繼光最後確定了一句：“支持慢打的就舉下手吧。”
堂內三名參謀副長、十五名參謀在對視一番後，大多數都抬起了手，俞大猷這個作訓部長倒是沒有參與，他列席完全是旁聽，倒是規矩。
“很好。”戚繼光點了點頭：“那咱們就算定了下來，後麵就是動員士卒參加，遠洋萬裏出海，要首先遴選善水性、不暈船、身體健康的士卒為主，不然還沒等打仗呢，就先在船上因為暈船和水土不服倒下一批了。”
“我看也可以考慮從海關調一批老兵參加。”
李廷竹提出自己的個人意見：“海關現在的岸防部隊，大多數都是曾經參加過對汪逆的抗倭作戰，也參加過收複雙嶼、追剿平戶兩場戰役，不至於暈船暈海，是合適兵員。”
“可是海關已經退出軍隊序列，從規製上來說屬於內閣而非大都督府，調海關兵.”
“太師不僅是大都督還是內閣首揆，海關部隊也好、軍隊也罷，大家都是太師的兵。”戚繼光倒是看的透澈：“這件事明天太師蒞會的時候，我向太師報請。”
眾人統一了意見，會議也就算達成了共識，動身離開的時候李廷竹還笑道。
“今天這會倒是開的輕鬆。”
“輕鬆？”柳震看了他一眼：“自古兵戎乃國之重器，如此輕鬆能是好事嗎，越輕鬆簡單越說明咱們對這次遠征作戰的不了解、不清楚，兵法有雲，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而今咱們要將一萬大軍扔到萬裏之外的異國他鄉，哪有這般打仗的道理？”
“既然都是已經確定下來的事，這時候安遠侯你就不要再說這種消極的話了。”
“木已成舟，看好眼前吧。”
一眾人離開大都督府後作了鳥獸散，戚繼光則和俞大猷並肩而行，漫步在這皇城之內。
“誌輔兄。”戚繼光開口言道：“你那可有這次領兵遠征的人選。”
“原南直隸都司，如今的南京衛戍指揮使嶽長林。”
俞大猷不假思索的開口說道：“嶽長林領軍多年，從太師當年在浙江擔任按察僉事的時候就跟隨太師，且和汪逆交戰多年，可擔此任。”
“除了他之外，還有備選嗎？”
“廣東都指揮使殷正茂、原兵部郎中、如今的上海衛戍指揮使梁夢龍都可以。”
“殷正茂和梁夢龍都沒實戰過吧。”
戚繼光皺起眉頭來：“如此不見得穩妥吧。”
“那就隻能從北方遴將了。”
俞大猷言道：“無論是陝甘還是遼東，九邊守將幾乎都打過仗，可以用，不過不知道他們的態度如何，願不願意主動請纓。”
“可以派人去北邊跑趟腿。”戚繼光提出一個想法：“正好也能看看他們的態度，遷都之後，北邊這些將領是否和太師一條心還說不準，尤其是遼東那個李成梁，正好借這次機會。”
“是個好主意。”
俞大猷笑了起來：“那，讓誰出麵跑這一趟？”
“譚懋勳。”戚繼光直接點了名字：“他是政治工作部長，這工作當然由他出麵來做。”
“哈哈。”
俞大猷笑了出來：“有道理，現在大都督府分工明確，該誰幹的事誰幹，確實省了以往推諉扯皮的爛事。”
二人相望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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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忙。
忙到陸遠第二天再來大都督府的時候，隻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將所有在京將官銜召集起來開始投票。
哪來那麽多時間去說虛話。
“太師，結果出來了。”
譚懋勳等到投票結果出來後就趕忙走到陸遠身邊，躬著身子說話。
“怎麽樣？”
“十五人反對、四十七人支持、二十七人不支持也不反對，棄了票。”
聽到結果的陸遠精神起來：“知道了。”
隨後陸遠看向徐鵬舉、朱希忠等人。
“幾位國公都聽到了吧。”
徐鵬舉調整坐姿看向陸遠：“聽到了，既然大家不反對，那麽就按照太師您的意思來辦吧。”
陸遠沒有回應，而是看向朱希忠。
後者嘴唇動了幾下最終選擇了沉默。
陸遠笑了笑，隨後便點了戚繼光的名字。
“戚繼光。”
戚繼光立時站起身，麵衝陸遠抱拳：“末將在。”
“既然票選已經出了結果，那你這個參謀部長今天就可以回本部討論遠征事宜了，本輔明日申時列席參加，聽取你們參謀部的意見匯報。”
“是。”
“那本輔先離開了。”陸遠不耽誤時間，起身就走。
他的事太多，沒多少工夫在這裏耽誤。
讓戚繼光這個參謀部長去討論吧。
陸遠一走，大堂內的一群人也各自散去，隻有戚繼光帶著李廷竹、柳震這幾名參謀副長以及十幾名參謀留了下來，包括俞大猷這名作訓部長。
“元敬，你來主持吧。”
俞大猷主動開口：“你是參謀部長，我就不多說什麽了。”
“好。”
戚繼光也不矯情，接過了主持會議的責任。
“根據太師的指示，咱們要出兵去往葡萄牙幫助其抵禦另一個國家的侵略，這是咱們大明乃至國家幾千年曆史中第一次遠洋作戰，可以說咱們是兩眼一抹黑，在毫不具備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進行一場戰爭。
因此，戰術上就沒什麽好強調和議論的了，咱們隻議論一件事，那就是去到葡萄牙之後，咱們該怎麽打這場仗。”
“打仗還分怎麽打嗎，早點打完早點結束。”
“是打仗不假，但是這場仗如何打就有學問了。”
戚繼光言道：“仗可以打快也可以打慢，可以拚死搏殺也可以自保周全，所以這兩種怎麽選。”
“當然是打快了。”柳震不假思索的說道：“早點打完早點回國，有什麽好猶豫的。”
李廷竹則是有了不同意見：“我看可以打慢點，這是咱們第一次出國去那什麽歐羅巴的地方打仗，打的慢一些也可以讓咱們有時間多了解一下那地方國家的軍事情況，收集他們的軍事情報，另外打的越慢，似乎對咱們大明越有利。”
“怎麽說？”
“太師不是說了嗎，咱們這次出兵支援，作為交換葡萄牙人交出了滿剌加的所有利益，我看這不是葡萄牙人的底線，自從正德六年他們就開始入侵南洋各國，不管是搶掠還是貿易，都從南洋獲得了巨額的利益，咱們把仗打的慢一點，也能讓他們將吃下去的東西吐出來。”
這話說的戚繼光都刮目相看。
但他也沒有立刻就表態支持，而是問了一圈大家夥的意見。
“臨淮侯說的有道理。”
“不錯，仗不急著打完，反正又不需要咱們出後勤，隻要有人管飯吃，就不著急。”
支持的聲音占了絕大多數，戚繼光隨後看向俞大猷。
“誌輔兄的意見呢。”
俞大猷思索一陣後說道：“你們參謀部的作戰方針我就不插嘴了，不過如果你們要是打算慢打的話，我們作訓部倒是可以考慮派一支軍官隊伍過去觀摩，看看那些蠻夷是如何打仗的，不僅可以在將來做到知己知彼，也能在前線現場觀摩學習。”
“那咱們統一一下意見。”
戚繼光最後確定了一句：“支持慢打的就舉下手吧。”
堂內三名參謀副長、十五名參謀在對視一番後，大多數都抬起了手，俞大猷這個作訓部長倒是沒有參與，他列席完全是旁聽，倒是規矩。
“很好。”戚繼光點了點頭：“那咱們就算定了下來，後麵就是動員士卒參加，遠洋萬裏出海，要首先遴選善水性、不暈船、身體健康的士卒為主，不然還沒等打仗呢，就先在船上因為暈船和水土不服倒下一批了。”
“我看也可以考慮從海關調一批老兵參加。”
李廷竹提出自己的個人意見：“海關現在的岸防部隊，大多數都是曾經參加過對汪逆的抗倭作戰，也參加過收複雙嶼、追剿平戶兩場戰役，不至於暈船暈海，是合適兵員。”
“可是海關已經退出軍隊序列，從規製上來說屬於內閣而非大都督府，調海關兵.”
“太師不僅是大都督還是內閣首揆，海關部隊也好、軍隊也罷，大家都是太師的兵。”戚繼光倒是看的透澈：“這件事明天太師蒞會的時候，我向太師報請。”
眾人統一了意見，會議也就算達成了共識，動身離開的時候李廷竹還笑道。
“今天這會倒是開的輕鬆。”
“輕鬆？”柳震看了他一眼：“自古兵戎乃國之重器，如此輕鬆能是好事嗎，越輕鬆簡單越說明咱們對這次遠征作戰的不了解、不清楚，兵法有雲，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而今咱們要將一萬大軍扔到萬裏之外的異國他鄉，哪有這般打仗的道理？”
“既然都是已經確定下來的事，這時候安遠侯你就不要再說這種消極的話了。”
“木已成舟，看好眼前吧。”
一眾人離開大都督府後作了鳥獸散，戚繼光則和俞大猷並肩而行，漫步在這皇城之內。
“誌輔兄。”戚繼光開口言道：“你那可有這次領兵遠征的人選。”
“原南直隸都司，如今的南京衛戍指揮使嶽長林。”
俞大猷不假思索的開口說道：“嶽長林領軍多年，從太師當年在浙江擔任按察僉事的時候就跟隨太師，且和汪逆交戰多年，可擔此任。”
“除了他之外，還有備選嗎？”
“廣東都指揮使殷正茂、原兵部郎中、如今的上海衛戍指揮使梁夢龍都可以。”
“殷正茂和梁夢龍都沒實戰過吧。”
戚繼光皺起眉頭來：“如此不見得穩妥吧。”
“那就隻能從北方遴將了。”
俞大猷言道：“無論是陝甘還是遼東，九邊守將幾乎都打過仗，可以用，不過不知道他們的態度如何，願不願意主動請纓。”
“可以派人去北邊跑趟腿。”戚繼光提出一個想法：“正好也能看看他們的態度，遷都之後，北邊這些將領是否和太師一條心還說不準，尤其是遼東那個李成梁，正好借這次機會。”
“是個好主意。”
俞大猷笑了起來：“那，讓誰出麵跑這一趟？”
“譚懋勳。”戚繼光直接點了名字：“他是政治工作部長，這工作當然由他出麵來做。”
“哈哈。”
俞大猷笑了出來：“有道理，現在大都督府分工明確，該誰幹的事誰幹，確實省了以往推諉扯皮的爛事。”
二人相望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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