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在聽到哈利說自己得到了黑魔王的記憶後，斯內普就一直麵無表情保持沉默，但這時終於忍不住了：“看來昏睡的經曆並沒有改良你狂妄的腦子……或許，偉大的救世主男孩在得到某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後愈發地洋洋得意了，靈魂險些被吞噬的刺激感都不能稍微安撫下您那魯莽自大自尋死路的心……或許下次我該準備囊毒豹的呼吸而不是解藥，那大概能夠讓您受到的靈魂攻擊再強烈一些，直到死亡前都能持續體驗那美妙的快感。”“我這不是正在請求你們的幫助麽？”哈利縮縮腦袋，對魯莽的評價表現得憤憤不平……但囊毒豹……世界上最危險的動物麽，再想想在和魂片打鬥時承受的難以言喻的痛楚……真是太可怕了，為什麽明明關心著他的斯內普教授會有這麽可怕的想法啊，得罪別扭的人可真夠受的……盡管覺得來自三個人的強烈視線都要把自己的虛弱小身體刺穿了，但有些話還是不能不說：“並不是我熱切地期望著消滅湯姆的靈魂……盡管他殺死了我的父母，”斯內普哆嗦了一下，“也殺死過許多人……但是，幼年的湯姆陪伴著我度過了無數個日夜，我……直到現在，也沒有辦法純粹地恨他……”哈利眼神迷茫，調查過他過往生活的盧修斯刹那明了了他的矛盾。湯姆……因為想到這個詞鉑金貴族蹙了蹙眉……黑魔王殺死了他的雙親，但同時又代替了他的父母在艱辛的生活中給予指引和安慰，亦兄亦父。“但是，”哈利的神色堅定起來：“我現在可以說是最了解voldemort的人了……比他自己還要了解他……是的，我不再稱呼他是湯姆……因為他不是了，那個人沒有死，他隨時都可能憑借自創的邪惡黑魔法複活，他一定——會來尋找我。”盧修斯和斯內普大驚，傑瑞德卻若有所思：“從你說的故事裏能感受到孤兒院的湯姆已經是個不會承認失敗睚眥必報的人……他如果認定害他失去身體的人是你——”哈利點頭，盧修斯和斯內普想起黑魔王的手段，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可能性相當大。“所以，避戰是不理智的，也並不安全。”哈利翡翠般的綠眼睛熠熠生輝，他沉穩地微笑安定了盧修斯二人的心——他們親曆過黑魔王的統治時代，戰栗的感覺深埋於心——而傑瑞德隻是把黑魔王當作必須鏟除的敵對幫派頭目，反而頭腦冷靜，心神沒有半點異常波動。沉吟片刻，盧修斯沒有答複哈利之前的請求，卻似笑非笑地問道：“黑魔王魔力驚人……我想您也體會過了，既然如此，我憑什麽會答應您對付他呢？而且還是多個……”“馬爾福先生，您在巫師中是極少見的智者，”哈利稱讚道，他洞悉一切的眼神讓盧修斯吞回了辯解的話：“您領導食死徒們。雖然擅長黑魔法，但主導一切卻更多的是運用您那高明的手腕……我想這樣優秀的您一定能明白重新得回身體後的voldemort的危險性。”“他不會寬恕任何背棄他的人，沒有任何僥幸。”哈利斷言，而盧修斯沒有反駁這話。“靈魂分裂後的他性情更加殘暴，反複無常，我親身的經曆了他的靈魂中蘊含的瘋狂和毀滅……如果沒有斯內普教授的魔藥，我也會成為一個滿腦子隻有純血和殺戮的瘋子！”“馬爾福先生，您還記得我剛才那個小玩笑裏所提過的吧……您在過去的九年裏尋找和幫助過那個人嗎？”哈利步步緊逼：“當然，以您的能力，即使他複活了也不至於立刻就製裁您……或許還會繼續重用您，那倒是難得的榮耀……”撇下盧修斯獨自權衡思考，隻是從他調色盤似的臉色也能看出他並不熱衷於那什麽榮耀。以voldemort後期的心智能給屬下布置些什麽類型的任務哈利大致也猜想的到，他相信盧修斯一定也能看清當前的形勢，選對立場的。鉑金貴族狡猾善謀，但行事過於圓滑，喜歡給自己留下退路，謹慎雖然不為錯，可消滅魂片的旅途上必須要有堅韌不退縮的心，哈利隻得用言語刺激他去除猶疑。又轉向斯內普，哈利更願意對教授使用格蘭芬多式的直球：“教授，您精通黑魔法和魔藥，我想在尋找和銷毀voldemort的魂片的過程中無法離開您的幫助，您願意幫忙嗎？”傑瑞德卻沒有被詢問，哈利與他相視一笑：有一個不管遇到什麽危險都會相伴而行的兄弟是多麽的幸運！盧修斯似乎已經做出了決定，他放下了高傲的臉孔，但仍帶些不確定地詢問：“哈利?波特先生，你不知道那個人的偉大……即使隻是魂片，你認為我們就有勝算嗎？”也許這話聽上去依舊充滿了質疑，但哈利感到由衷的開心。哦就算鉑金貴族的聲音再怎麽磁性動聽，他聽到那樣虛假恭敬的調子也不自在的很——他這一世隻打算做哈利?波特，什麽救世主魔王之類的都滾得遠遠的吧。一臉驚訝狀，三人都能看出哈利眼中的笑意和小小的狡黠：“難道我沒說過我得到了湯姆的一些記憶麽？”幾人凝神細聽著：“所以，也知道了voldemort永生之路上的一些小小弱點哦。”“至於具體是什麽嘛，”哈利神秘地停頓，然後揚唇：“現在還不想說。”想想自己還餓得慌，又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哈利沒敢花太多時間欣賞三人氣急敗壞的表情，撇撇嘴不情願地加上一句：“魂片並不是不可戰勝的……斯內普教授不是已經消滅了一個嗎，而且普通人的技術也有很多能派上用場，所以放心吧……”假裝沒看到盧修斯不信任的挑眉，哈利興致勃勃地邀請：“傑瑞大概來不了了……但是親愛的馬爾福表姐夫，還有斯內普教授，你們願意來參加蒂文特春天的大型見麵展示會嗎？那可是一項盛事哦，是一年中唯一一次允許學生家長進入學校的機會，可惜弗農姨父和佩妮姨媽不太感興趣……”“你們能來嗎？”哈利期待地微笑：“當然也會邀請納西莎表姐和德拉科，我想蜜拉貝爾導師會同意多給我一些參觀名額的。”十八.盛會溫德米爾湖區，那裏擁有一切自然界所能擁有的美麗風景，溫婉恬靜，悠閑典雅。封閉式住宿製的蒂文特仿若一個小小國度坐落在湖畔，被一大片金色的水仙拱衛在中間，如果化作一朵孤獨的流雲，就能高高地漂浮在空中，暗歎它的壯觀優美。做為極富盛名的精英中學，蒂文特對學子的最大要求是不拘一格的想象力和創造力，並為之付出完備的設施和精細的指導。每年一度在初春時節舉辦的見麵展示會更是人潮如織，備受矚目。休息日，上午九點鍾，學校中心塔樓的大鍾準時敲響，等候良久的來客們有序地登記，從負責接待工作的學生手中取到一份導遊地圖，便迫不及待地奔往自己想至的去處了。蒂文特的建築是數百年來集合師生們的智慧不斷設計完善的，風格多變，卻又達成和諧的統一。裝飾著各色鮮花的小徑上，遊人緩緩而行，其中又有三位格外出色。當先一人黑色長發，俊美至極的容貌，海水般湛藍的雙眼隱隱流露天然的傲慢，身著剪裁得體的黑色手工西裝，上麵配備著金鑽石紐扣，手上拄有一隻藍色手杖。在他身邊的是栗色長發的貴婦人，穿著紫色的束身長裙，裹著雪白的狐狸毛披肩。還有一個粉妝玉琢的黑發小男孩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們，他努力地昂起下巴，試圖表現出和父親一樣的傲慢來。這三人自然是馬爾福一家，他們終於還是抵擋不住哈利的盛情邀請決定要來參加麻瓜學校的展示會，當然，他們才不是因為對麻瓜的生活感到好奇呢。“愚蠢的麻瓜……”盧修斯小聲地嘟噥著，聲音含糊不清，他握有手杖的右手幾次不自然地抬起，想點點完全不會動的麻瓜地圖。納西莎抿嘴而笑，她攬住丈夫的胳膊，手臂微微用力製止他因為不習慣穿西裝而難受地晃動脖子的舉動——她自己因為迷上了“天堂之家”的各式女裝禮服，對麻瓜們的服裝反而格外的接受喜愛。德拉科一直住在馬爾福莊園，偶爾會去其他的純血家族做客，雖然那些都不差，但再怎麽稀奇的神奇生物見多了也就跟麻瓜們看到小貓小狗的感覺差不多，更別提來來去去的熟麵孔就那麽幾個人了……這會兒他隻覺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夠用啦：學校裏隨處可見的卡通氣球，打扮成各種故事人物的表演係學生被遊客們拉著拍照，德拉科竭力控製自己不去看遊戲裏的“劍帝”；路口轉角的地方有穿著動物裝的可愛少年少女在叫賣奇怪的麻瓜食品——他很想試試一種粉色雲朵狀的；一些麻瓜們坐在隻有兩個輪子的怪車上蹬著走，居然沒有摔下來；周圍的人都在討論他聽不懂的古怪詞匯……隱約還聽見有人提到了哈利的名字，似乎是什麽什麽星的有力爭奪者……基因，酶，核酸……德拉科不明白那都是什麽，但這不妨礙他感到驕傲的心情：哈利當然比這些麻瓜們優秀太多啦。在人群中又走了一陣，途中進入了一些熱鬧的建築參觀，盧修斯漸漸忘掉了穿著麻瓜衣服擠在這裏的難堪。首先是巨大的橢圓形體育場，頂部是可開合的。精彩的花滑，藝術體操，蹦床，籃球，排球和網球表演賽通過懸吊在空中的超大液晶屏幕實時轉播，即使是熱愛魁地奇的馬爾福們到後來也看得目不轉睛“咳，都不會飛的有什麽好看……”意識到自己太失態的德拉科紅著臉辯解，盧修斯矜持地點頭。然後是動畫製作放映室。德拉科看得如癡如醉，自從哈利在他麵前用過小電後，他就對麻瓜的東西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更偷偷在“天堂之家”買了不少便於藏匿的故事書，現在看到書上的內容被演得生動有趣，德拉科驚喜極了。在心裏計算著讓父親同意買呃，好像叫做影碟機的可能性，德拉科有些失望地垂了頭。接下來是納西莎最喜歡的，那是一棟很別致的建築物，三角鋼琴和小提琴的造型，門口立著藝術設計展廳的大廣告牌。納西莎在美妙的女裝展區麵前戀戀不舍：不管是古典的還是現代的，含蓄的還是性感的，春季的各種小衫絨裙都是精修服裝設計和手工課程的學生們傾心製成。就連所使用的模特雕塑也是學生們親手製的，神態各異栩栩如生，頭發妝容都由未來的造型設計師們精心打造。無所事事的貴婦人免不了有一顆愛美攀比的心，這卻不算愛慕虛榮，外表的展示早已成了她們生活的一部分。納西莎閑來無事，也很喜歡打扮自己和家人，而她也好久沒有購物得如此盡興了。魔法界基本談不上新款而言，無非是袍子的繡紋和花邊的改變，“天堂之家”又隻賣晚禮服，納西莎看到如此多的新奇樣式，自然大大地支持了一回蒂文特的經濟發展。蒂文特受眾矚目，一年一度的盛會除了展現成就之外，吸引更多人來進行投資也是目的所在。不過這就苦了馬爾福父子了，他們從未有過拎著大袋小袋的經驗，以往都是直接交給仆人了……這會卻完全不能暴露巫師的身份，連漂浮咒也不敢使用，隻好跟在納西莎的後麵走得氣喘籲籲。蒂文特占地極廣，這般走下來，本就看不大明白麻瓜地圖的盧修斯理所當然地帶頭迷路了。德拉科累極了，咬咬牙掏出偷偷購買的移動電話，微帶懇求地看向同樣拎著許多購物袋的父親。盧修斯麵上還是高傲平靜，心中早已叫苦不迭，忙點點下巴，給予了兒子使用麻瓜物品的權利。德拉科大喜，他早就想用上一回這東西了——在馬爾福莊園傳話可用不上這個，記得存入過哈利的號碼的……找到了，小心翼翼地撥號，如臨大敵的神態惹得旁邊本就注意著這出眾一家的參觀者頻頻側目。鈴聲從移動電話裏傳向耳朵，德拉科緊張地期待著，很快就撥通了。“哈利，是你嗎？”“德拉科？”哈利在實驗室裏為今天晚上的報告做準備，聽到移動電話裏小鉑金貴族的聲音很驚喜。“你們都來了嗎？在哪裏？我去接你們。”德拉科一滯，求助地看向父母，但是盧修斯不太會看麻瓜地圖，納西莎根本不關心這個，竟然都不清楚他們的確切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