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當初拍照片的是誰,他技術不錯,讓沈青瓷舍不得交出來又必須交出來,隻好複印一套留下來自己欣賞了。嗬嗬,說實話如果主角不是我,我也會好好欣賞一下,確實有虐的美感……”說到這裏,杜硯猛地站起來,“別說了!”“不是你們想知道的嗎?這麽凶幹嘛?”夏童絲毫沒被嚇到,繼續笑著說道,“我記得你們以前拍了很多的,連攝影帶都有好幾卷,以前我還經常看的,可後來你們收起來了。如果不是沈青瓷提醒我,我還真忘記了這事。你們以前那麽熱衷,那我這個主角的表現肯定不錯,以前看的時候我不敢看,可現在我挺想看的,你們都還存著吧,拿來給我看看吧……或許我可以再演繹一……”話沒說完,後頸一陣刺疼,他人就軟綿綿地倒在裴慕離身上。“你瘋了!”親眼看著裴慕離一掌打在夏童脖子上,即使知道裴慕離手腳的輕重,杜硯仍搶抱過已經昏迷的夏童,緊張的查看他的頸項。裴慕離深深呼吸了一次,聲音中隱帶微顫。“再讓他說下去,我怕他會失控。”杜硯揉捏夏童頸項的動作僵了一下,然後繼續輕柔地揉捏。隻是呼吸變得急促,如刀削的英俊臉龐不時扭曲,是痛的。說那些不堪往事時夏童所想的,一是刺激兩人,讓他們回憶一下以前的殘忍,讓他們知道很多事情,並不是掩飾了,不提了,就過去了。那些□,雖然大部分是施加在以前的夏童身上,但他看到了,也親身體驗了。那些欺淩,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忘記,能釋懷的。二是,讓兩人後悔,讓他們心疼,轉移他打電話給沈青瓷的行為中,那些隱藏的疑點。隻是他太入戲了。傷敵八百,自損一千。這樣的話語,這樣的回憶,撕開的是那些被自己強自掩蓋,實際卻一直在潰爛發濃,即使撕開傷疤也仍然隻能在內裏腐爛的傷口。作者有話要說:抱歉抱歉,家裏出了事以後一定是正常更新到完結的,再這樣我就自個找根麵條上吊算了。 暴露 靜謐的靜室內,矮桌旁,裴老爺子閉目坐著,等到爐子上的水開了,才睜開眼,手動作著。燙壺、溫杯、高衝……動作不急不緩,茶香漸漸縈繞。“裴老爺子的茶是越來越香了。”坐在他對麵的中年人端起放在麵前的茶喝了口,笑道。裴老爺子笑笑,沒說話。“老爺子,依你看,這個夏童該怎麽處理?”品茶過後,中年人問道。裴老爺子撩起眼皮,吐出一個詞,“殺了。”“這倒是個好方法。”絲毫沒驚訝,中年人歎了口氣,“可我家那兔崽子從小被他媽慣壞了,性子又桀驁,如果……”“小杜啊,事關兒女,你怎麽就糊塗了?”裴老爺子徹底睜開眼,眼中盡是在老年人身上難得見的鋒銳。“沈青瓷那電話號碼有幾個人知道?在這麽敏感的關頭,如果不是心虛,不是內鬼的話這夏童又怎麽會突然打他電話?可這麽明顯的漏洞,慕離跟你家杜硯竟然單單被他幾句話就繞過去了,這樣一個人,別說他是內鬼,就算他不是,隻憑他這功夫,就能死幾百遍了。現在的年輕人都氣血旺盛,能忍受自己的人被他人享受著?他們兩個能忍這麽多年,我已經很驚訝了。”中年人,也就是杜硯的父親點了點頭,歎道,“這個夏童,我的人當初也調查過,隻是他根本沒辦法接觸這些機密。兩個年輕人都是聰明人,稍一提點就知道該怎麽做,在那間別墅,根本不可能讓他有接觸這些的機會。如果不是他跟楊戩也有聯係,我還真不敢確定他就是內鬼。”“所以目前還要留著他。”裴老爺子道,“既然已經順著藤抓到他了,自然就要繼續摸下去。”“嗬嗬。”杜父笑,“上次夏童被綁架,楊戩出的人力物力可不少。能比我們裴杜二家早那麽幾個小時找到那些線索,沒放在台麵上的力量很不錯。……本以為楊戩主使那些人暗中作祟是因為野心,現在看來,這個夏童也是關鍵啊。”之前我們不是一直找不到那些暗中作祟的主使人是誰嗎,我想現在有眉目了。聽說楊戩一直對夏童有興趣,上次夏童被綁架,他出了人力物力可不少。能比我們裴杜二家早那麽幾個小時找到那些線索,沒放在台麵上的力量很不錯。而且那些搗鬼的人,或多或少都跟他有過接觸。”“這個楊戩做事還算不錯,膽大心細,滑溜得跟蛇一樣,如果不是與我們敵對,倒是個可以培養的苗子。”裴老爺子說著,嘴角微微揚起,是冷笑。“就這麽一個黃毛小子,竟然也敢同時打我們的主意,初生牛犢不怕死啊。”聽他們這話的意思,竟然是楊戩暗中的動作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其實也是,那麽兩個佇立了百年,深諳藏拙的大家族,又怎麽可能將所有力量都暴露出來?又怎麽可能那麽容易就打散?太多的秘密,太多的隱藏力量,連家族的直係繼承人都不能涉足,這樣的家族,又豈是一個新生力量,隻短短兩三年就能打敗的?隻是夏童得取機密的方法太過獨特,又是兩個家族同時進行,讓人誤以為,這裏麵參足的勢力很大,以至於裴杜兩家應對的方法,竟是示弱隱忍。這是一場豪賭。結果隻會是兩個極端:要麽全勝,要麽全敗。對手的眼睛滲透得太厲害,又完全找不到痕跡,如果不徹底鏟除這些個內鬼,就算是以兩家的根基,也支撐不了多久,還不如搏一把。壯士斷腕,舍旁枝而取根本,這才是生存之道。杜父冷笑,“我倒要看看,覬覦我杜家財產,想要分一羹的人到底有多少。”裴老爺子看了他一眼,道,“樹倒猢猻散,你既然擺明了是塊沒有自保能力的肥肉,自然每個人都想要來咬一口,又何必鑽這種牛角尖?”沒有實力又美味,自然是人都想要。金錢,權勢,美人,若想要擁有,都是建立在勢力之上,有足夠自保,甚至威懾他人,讓那些眼紅的人不敢動彈的勢力,這才是一切的根本。杜父楞了一下,然後慚愧地笑笑,“裴老爺子教訓得是。這次打得他們痛上個幾年十幾年,也就沒人敢太歲頭上動土了。”又談了些其他,兩人先後離開靜室,空蕩的靜室內,餘留一室茶香。這些,夏童都不知道,他現在正昏睡在別墅的那張黑色大床上。他並不知道,隻那麽一點懷疑,那兩個家族的主事人就已經從中確定了他想要隱藏的身份。也不知道,他的報複計劃之所以這麽順利,不過隻是他人示弱。夏童做得錯的不是打電話給沈青瓷,也不是一時疏忽忘了他撥出的那個電話號碼是沈青瓷從不外泄,不會有超過四個人知道的號碼。而是他眼中必須要全力以赴的仇人,是裴慕離與杜硯,卻忘了,事情進展到這個地步,已經不再單單是裴慕離或者杜硯一個人的事,而是整個裴家,杜家的事了。即使他從沒小看過裴老爺子與杜父,但也隻是看到他所能看到的高度而已。一個從未接觸過高層社會的年輕人,與兩個在商場官場侵淫多年的老狐狸,甚至是兩個屹立百年的家族,不管是眼界也好,心機也罷,都不是一在層次上,即使有逆天洞穿的方法,也不是對手。所以即使他利用了自己的優勢,即使他那番話成功讓裴杜二人心亂,以至於竟沒發現那麽明顯的漏洞,如無意外,他也輸定了。而且,裴慕離與杜硯是什麽人?從小被當成繼承人培養,精英式的教育,他們之所以沒發現這漏洞,隻怕也僅僅是不願相信,所以下意識忽略而已。但這種忽略,時間往往極短。他們並不比裴老爺子與杜父差,遜色的不過是年齡與閱曆,一旦清醒,兩個老人所能想到的事,他們也能想清楚。見那白皙皮膚上迅速浮現出的淤青消散了些,杜硯放開手,給昏睡的夏童蓋好被子。坐在床另一頭的裴慕離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將別墅內所有跟夏童有過接觸的人都查一遍,一個都不許放過。”夏童的活動範圍,大多是別墅,若想在這別墅內幾年竊取機密而不被發現,必須要有其他人的幫助。……夏童醒來時已經是華燈初上,身旁一個人都沒有。本以為脖子會很疼,但沒想,竟然隻留下一點的酸脹不適。“夏先生,醒了?”吳嫂推門進來,打開燈光,端著飯菜走到窗前關掉床頭燈,“吃飯了。”夏童揉了揉額角,“他們呢?”吳嫂笑道,“少爺與杜先生出去了,要好幾天才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