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童正想問他這話是什麽意思,一直沒什麽過火動作的楊戩卻突然上前將他壓在牆上,頭也隨之埋在他頸側。楊戩身形高大,隻俯身過來就將夏童擋住,這姿勢更像是兩個正在親熱的情侶。巷外因為發現夏童不見身影,正朝巷子裏探頭的司機隻能看到楊戩的背影與他頭側隻能看到個發頂的夏童,就轉身繼續尋找。懷中的身軀雖然沒有拒絕他突然的擁抱,但卻有些僵硬。楊戩在心裏歎了口氣,眼角餘光看到司機離開時本想退開,但心底又有些舍不得,就著這曖昧的姿勢笑著喚道,“夏童。”夏童並不知道司機找了過來,被突然間抱住,感受貼著頸側肌膚因為說話而分合的雙唇,身體正僵硬著,聽到他叫,應了聲,“嗯?”“你說你每天除了上學、上車、回那個囚籠之外,就不能再多做點事嗎?比如多點娛樂活動,多出沒一些熱鬧場所……這樣的話我想要見你一麵也不至於這麽困難啊。”楊戩這話其實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夏童因為有所顧忌,再加上他上學除外的空餘時間大多被裴杜二人占據,確實很少出外。但在楊戩現在的動作下,夏童隻以為他在暗示自己沒有‘表示’。呼吸不可抑製的急促,但鼻息中全是另外一個人的氣息。眼睛閉合了幾秒,夏童微啞著聲音說道,“抱歉,以後我會注意。”頓了頓,又道,“這個星期天裴慕離要回老宅,杜硯也要去出差,那天我會去xx溫泉……你能趕到吧?”“嗯,當然能。”楊戩正享受地呼吸從夏童身上傳出的淡淡體香,隨口答道,等回味起夏童的話語所表達出來的意思後,猛地瞪著他。楊戩的麵相說好點是不怒自威,說難聽點就是凶惡得能令小兒止夜啼,再加上他臉上那條猙獰疤痕,一怒之下,夏童被他瞪得瑟縮了一下。“夏童!”楊戩咬著牙,看著夏童這摸樣隻覺得牙根癢。“……”看他這一臉受侮辱的表情,夏童微皺眉,後又鬆開低低說道,“今天是不行的,不然他們會起疑心……不過你放心,我既然說了,自然就會做到。不然以後你說個固定時間,我一定會趕去,不會讓你做白工……啊!”話語因為楊戩猛地打在臉側牆壁上的一拳而停止,拳頭擦過臉頰時帶出的風吹起柔軟發絲,即使有心理準備,夏童也被他凶狠的眼神與頭側的拳頭嚇得心跳停頓了好幾秒。楊戩退後一步,抱著手臂冷冷看著夏童,“看在是你的份上原諒你這一次。”“但是夏童,老子跟你明說了!讓老子這麽費心機來幫忙的人世界上就你夏童一個,別想著偷|情一樣讓老子上幾次就完事了。老子不缺女人,也不缺男人,幫你不是衝著你的身體來的,這話我隻說這一次,以後如果你再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別說讓他們起疑,小心老子讓你連路都走不了!懂嗎?”夏童愣愣看著他,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手心直冒汗。看他臉色蒼白,明顯被自己嚇壞了。楊戩直想再在牆上打幾拳,但又怕再次嚇到夏童,隻泄氣地別過臉,“十多分鍾了,你再呆下去等下又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回去吧。”夏童點了點頭,轉身往外走。“等等。”楊戩叫道,“你手上的那些資料,下次見麵的時候給我,我幫你送給某些需要的人。還有,既然你那麽想逃出來,那那個沈青瓷還是留著吧,讓他出一份力也好。”人行道上依舊人來人往,看到那輛熟悉的車停在前方不遠的路口,而司機則在路口拉著某個商場的營業員正焦急地說著什麽。手指仍在微微顫抖,手心裏滿是冷汗。在口袋裏沒找到紙巾,想去買包濕巾,卻意外在對麵街上鬆鬆散散圍成一圈的人群中央看到一個幾乎被他遺忘的身影。想了想,就朝那邊走去。為了不讓司機徹底看不到自己,夏童站在後圍相對能讓人看到的位置,打量人群中正賣力表演武術的青年,與坐在一堆行李旁正用小鼓打著拍子的瘦弱少女,然後低頭看著擺在前方的那張寫了字貼了照片與診斷書的大紙板。“夏先生!您什麽時候來這裏的……”差不多將內容看完時身後響起了司機喘著氣的聲音。夏童轉過頭看了他一眼道,“來了很久了,怎麽了?”“沒,沒事。”司機搖搖頭,剛才一閃神前方的人就不見了,他急得全身的冷汗直冒,如果再過幾分鍾還沒找到夏童,就要打電話給裴慕離了。現在總算把人找到了,他哪還敢再在外麵遊蕩,遲疑著說道,“夏先生,也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夏童這時正在觀察那個臉色有些蒼白的女孩,聽到這話,頭也不轉地道,“行啊。”沒等司機高興,又道,“你的存折卡帶了吧?”“啊?哦帶了。”司機愕然答道。“帶了就好。去把錢全取出來,回去我讓裴慕離還給你。”“……”“怎麽了?”見他沉默,夏童轉頭,然後了然地道,“別擔心回頭收不到錢,我想裴慕離不會這麽吝嗇的。而且我就站在這裏,你快去快回。”見他臉上的堅持,司機隻得轉身朝不遠處的銀行走去,心裏開始下決心,這夏先生以後如果還要走路回去的話,一定得多叫個人過來支援……不然他的心髒受不了這麽大的刺激。夏童也不理會他。這時表演已經結束,青年與少女開始一人一個方向向圍觀的人乞錢,但國人就是這樣,看熱鬧的時候圍過來,到了這時候,便一個兩個往後退。兩人的收獲並不是很多。“謝謝。”衣服有些破損,但很幹淨的青年走到跟前,手捧著盤子,微彎著腰臉帶微笑道。夏童靜靜看著他,沒有一點動作。青年抬頭看著他,然後又說了句“謝謝。”,見夏童仍然隻看著自己,臉龐有些抽搐,轉身朝前走去。“她真是你妹妹?看起來不像啊。”夏童突然說道。擺在地上的紙板上的內容大概是妹妹身患重病,沒錢醫治不得已才來表演雲雲。看著其中一張青年與少女合照的照片,與照片下方的時間,夏童嘴角的笑容微微加深。如果沒記錯,青年的脾氣並不是很好,但聽到夏童滿是質疑的聲音,身形隻是停頓了一下,然後轉身勉強笑道,“她就是我妹妹。”“我去年十一月份在xx見過你。”夏童笑著又道。這人叫陳兵,也是跟的院長的姓,與以前的陳容差不多時間到孤兒院。隻是隻是那時候的孤兒院,像陳兵那樣有些體格的男孩,都或自願或被強迫的拉進了小幫派成了小混混。即使他是個講義氣的混混,也是一心想要平靜生活的陳容敬而遠之的那一類人。還是陳容的時候,他偶爾也會猜一猜這男孩以後的生活,卻沒想,再見麵,自己卻換了副皮囊。“哥……”見陳兵的臉色不怎麽好,少女像是想起了什麽不好的回憶,蒼白的臉色又白了一分,嘴唇上的紫色也開始加深,拿著乞錢的盤子走過來,怯怯叫道。“別怕。”陳兵將她拉到身後,然後上前一步,瞪著夏童滿是煞氣地說道,“是誰讓你來的?”“你幹什麽?!”夏童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後就傳來司機驚怒的叫聲,然後身前想利用身高優勢給他壓力的陳兵就被一個拳頭逼得後退兩步。“夏先生,你沒事吧?”逼退陳兵,司機忙轉身打量夏童,見他確實沒事後放鬆下來。“沒事。”夏童搖頭,看著他手中的公文包問道,“多少錢?”司機忙將公文包遞過去,“一共三十二萬。”見夏童挑眉,加了句,“因為怕您久等,所以報了裴先生的名號。”意思就是他能在這麽短的時間,一次性取出這麽多錢,是因為裴慕離名頭大。夏童扯了扯嘴角,也不去看周圍越來越多的圍觀人群,直接將公文包扔到陳兵手中,“你妹妹既然有病,就不要帶著她在外麵風吹日曬。”“為什麽?”本以為是個來找茬的,沒想到卻一次性給了這麽多錢。陳兵警惕地看著夏童問道。夏童揚起嘴角,“因為這些錢不是我的,因為我突然想揮霍,恰好又看你妹妹還算順眼。”用不是他的錢來讚助以前認識的人,他心裏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