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畏怯軟弱的夏童啊,果然隻是表麵。夏睿景推了推眼鏡,正想說話,夏童卻微笑著給他夾了菜蔬,柔聲道,“哥,別逼我。”夏睿景定定望著夏童的笑顏,良久,點了點頭,柔聲道,“如果有事,一定要打我電話。”夏童點頭。至此,徹底絕了求夏睿景庇護的念頭。吃完晚飯,與夏睿景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了一會話後,夏睿景下樓回家。夏童站在窗戶邊,微笑著向站在轎車前看上來的夏睿景揮手。轎車漸漸消失在路口,夏童臉上的笑容隨之消失,看向遠處的霓虹燈瞳孔漸漸失焦。他後悔了。當初他根本就不該抱著僥幸的心理去極光上學;不該沒在極光見到那兩人後就武斷地認為他們不在極光,不再對他抱有那些齷齪的想法;更不該在察覺夏睿景派人監視他後仍住在這裏,讓自己後路全無。他是太天真了。若是當初就離開這裏,離開這個讓人寒心的城市,或許還會有點存活的空間,但現在……那兩個即將回國的畜生不會放過他;夏睿景,也不會放過他。犧牲一個同父異母,且已被逐出家門的弟弟,而一次性拉攏g市四大巨頭裏的兩個家族核心子弟……這樣劃算的生意是個人都會算,更別說夏睿景這樣精明的商人了。現在的他,不僅不能逃,還不能泄露一絲逃離的心思……血脈至親啊,果然是笑話!就是不知,夏睿景,以你對這具身體的欲|望程度,若是親手將之拱手讓人,到時你會不會覺得有些可惜呢?萬一真有那麽一天……夏睿景,我期待你嫉妒欲死的表情。 回國 紐約將手中文件合起扔到黑色辦公桌上,放鬆身體倚進寬大的椅內,靜默了一會,裴慕離順手拿起桌上的手機,立刻,超寬屏幕上便映出一張照片。照片的背景是一張黑色大床,而床中央則昏睡著一個隻在腰間隨意蓋了張毯子的纖細男孩。男孩側身昏睡,略長的劉海將他的大半張臉都遮掩住,讓人忍不住想伸手將那撮頭發撩開的同時,視線隨之停膠著在比平常要豔紅幾分,且帶著絲濁白的唇上。這是在出國之前那一晚的性|事之後,他順手拍下的照片。即便是一個多月不見,身體也還是記得那處濕|熱的地方是怎樣的緊|致。碧色的瞳仁瞬間轉為深色,下腹驟然升起的欲|望將合身的西褲繃得發緊,裴慕離皺眉,靜氣凝神將呼嘯著要發泄的欲|望掩下。恰時門被一個穿著職業套裝的美豔女郎推開。“經理,這是需要您簽字的文件。”美豔女郎將文件遞過來,解開了三粒紐扣的套裝根本擋不住胸前風光。裴慕離將手機放下,伸手接過文件一目十行地查看。女郎藍眼中的迷戀毫不掩飾,見他放下筆,微彎著腰一手撐在辦公桌上,俯身朝他拋了個媚眼,將自己最得意的地方展現在他麵前。“不知道我有沒有與經理共度晚餐的榮幸?”“當然有。”男聲答道,卻是從女郎身後傳來的聲音。女郎還沒來得及轉身,肥臀便遭了襲擊,女郎驚叫一聲,藍色大眼顛怒地看了來人一眼。“碧絲,你先出去。”將文件合上,裴慕離將之交給女郎。碧絲還沒得到裴慕離的回答,本有些不甘,但看到裴慕離如刀刻般的側臉,想想他的手段,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蹬著高跟鞋離開。當然,離開前哀怨地看了眼偷襲她的男人,男人已自倒了杯酒坐在沙發上,見她看來,便似笑非笑地朝她舉了下杯。同樣年少英俊,能力超群,家世顯赫,其實這個男人不比她的經理差啊!碧絲感歎,可惜,這個男人對她沒性|趣……關門時再次看了眼端坐在辦公桌後的裴慕離,碧絲失望地準備離開,門裏卻傳來男人清冷的聲音,“等我電話。”藍眼立刻閃亮,碧絲嬌笑著應道,“好,我等您!”待房中隻剩兩人後,杜硯笑著搖晃手中的酒杯,“豔福不淺嘛。”“你若是想,她立刻就會躺上你的床。”裴慕離眉梢微挑,看著好友淡淡道。“她?還是算了。”眼神透過特殊玻璃看到外麵正歡天喜地補妝的女人,嫌棄地笑了兩聲。突然將酒杯放下,手肘撐在膝蓋上看著裴慕離道,“對了,裴,你有沒有覺得最近這些女人都不夠味道?”裴慕離看著他。杜硯也沒指望他回答,眼睛微眯,像是回味般的歎道,“嘖,還真是有點想他了。以前玩一下就昏了,這次放養了一個月,是時候將這些天的份都補回來了。哎裴,回去後你可別跟我搶啊!”自然知道杜硯口中的他是誰,裴慕離手指微動,眼睛看向手機。那天他們離開時已是做得狠了,但休養了一個月,想來早就恢複了吧,希望他這幾天將精神養足點。恍惚的思緒即刻便從那個瘦弱身影身上扯回,裴慕離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起身,將之扔到杜硯身上。“好了,既然來了,那我們就來談談這合約吧。”杜硯接過,笑罵了一聲,“靠,每次來你這裏總是被抓壯丁。”隨著方案的深入,兩人漸漸拋開之前他們談話的主角。……手機對夏童來說,一直都充當著手表的作用,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所以當褲袋裏突然傳出音樂時夏童根本沒反應過來,直到青玉提醒他,他才急忙走到走廊外接起電話。“童童,上課累嗎?”夏睿景的聲音從手機內傳來。夏童推了推眼鏡,笑道,“還好。”然後說了許多上課時同學的笑語與事件,夏睿景在旁不時點評幾句,最後才道,“放學後等我,我來接你。”夏童笑著回應了聲“好”。掛了電話後,夏童怔了幾秒,然後將手機收起。正想轉身回教室,卻突然發現樓下操場旁的老槐樹下一男一女站在那說著話,因隔得很遠,隻看到兩人好像在說著什麽。夏童眼尖,看到那女孩突然紅著臉向男生遞了個折成心形的紙張,然後她轉身就跑。這種情況,好像,是在告白?若是平常,夏童是不會注意到這些的,隻是那被告白的對象他正好認識,就是他第一次來極光時將他當成肉墊的偽君子。那女人眼光不咋樣。夏童撇嘴,剛想轉身,那人好像也看到了他,突然朝著他笑了笑,還揚手朝這邊打了個招呼。 難為他還記得自己這個肉墊了。低哼從鼻端內傳出,夏童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掠過旁邊一個個都認為那偽君子是在朝自己揮手打招呼的女生們,轉身回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