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元福正了正臉色,對著易塵道:“開陽拳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在我青雲院中,除了你們大師兄徐修遠之外,你怎麽來說也是數一數二的弟子了。


    所以為師這裏剛好有一件事,可以讓你去做一做。


    你當做曆練也罷,當做任務也好。


    總之需得給我好好完成了。


    而且,這件事情也與你相關,尤其關係到你的身世與家人。”


    陸元福開口說第一句的時候,易塵隻想在心中吐槽:


    師父你是認真的嘛?


    咱們青雲院一共就三個弟子,還除了大師兄,和雲逸兩個人可不就是數一數二的?


    但是當他聽到後麵的話時,慢慢收起了剛才很是嫌棄師父的表情。


    關係到自己身世與家人?


    他沒有插話,隻是靜靜的站著,等著聽師父陸元福接下來的話。


    陸元福卻是看了一眼易塵,沒有直接說是什麽事,反而問道:“不染之前已經跟你說過關於你燭龍族,以及你母親的母族之事了。”


    易塵點頭:“不染說,弟子祖父牧天海,父親牧景江。外祖父,是宋氏皇朝已故的先皇,而我母親,應該是宋氏皇族的***宋詞。兩位舅父......”


    想到現在皇宮的那位,可能是自己殺父弑母的仇人,易塵將剩下的話吞到肚子裏,不再出聲。


    陸元福點點頭:“是個好出身,若是沒有那些人自尋死路的爭鬥與陰謀,你可能會是這個世界上過得極為舒坦的少數人。”


    陸元福又抬頭看了一眼易塵的臉,那雙平日中溫和無爭,似乎什麽都並不會太在意的眸子中,此時卻泛著猩紅。


    “想為父母報仇嗎?”


    易塵沒有一絲防備,聽到陸元福如此說,驚訝地抬起頭看著坐在前麵雲淡風輕的陸元福。師父圓圓的臉上,笑容很溫和,帶著鼓勵。


    轉頭又看了看一直站在身邊的大師兄,徐修遠剛才並沒有聽二人的所說的話,而是對著那破窗爛門做研究。


    感受到小師弟投過來的目光,隻是笑笑:“想就想,青雲院中的弟子,不能受委屈的。”


    易塵不假思索問道:“哪怕與皇權作對?”


    陸元福嗬嗬笑出聲來,聽起來很是寵溺。而大師兄徐修遠則點點頭:“若是一直被仇人壓一頭,還如何能夠叫青雲院呢?青雲本就指向九天,自當無拘束才對。”


    易塵的心中不再是平靜無波,


    自從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就將要為父母報仇這件事情記在心中。


    隻是,對方卻是他舅父,且還是當今皇上。


    權宜之下他隻能將這件事情默默藏於心底。


    而現在,師父卻將此事主動提起。


    一旦師父點頭,就說明他將以整個青雲院作為賭注,讓自己的小徒弟去挑戰皇權。


    易塵不知如何回應師父的支持,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來。


    師父陸元福則沒有與他訴衷腸的打算:“所以這次讓你做的事情,是一個良機......”


    ----------


    易塵從修習室中出來後,天色已沉,剛才還是熱熱鬧鬧的青雲院中,此時安靜愜意。


    師兄沒有讓他幫忙修繕被破壞的門與牆,易塵也沒有再回到下麵看不語師兄和雲逸在院子中的打掃戰場,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屋子裏。


    關上門,他有些眼神發怔地看著自己的房間。


    這個熟悉的地方,讓他不安的心逐漸平靜下來。


    剛才師父給他說的事,真的可行嗎?


    宋氏皇族,要將天賦極佳小郡主送到白麓書院修習符籙。


    因為他們認為,白麓書院是中原最好的符籙修習院門。除了符籙之外,易術測算亦是精盡於世。


    而這測算的易術,則是在千年之前就被驗證過的。


    “宋氏皇朝,禍起蕭牆;兄友弟恭,卻之無終。


    若其為禍,止於冬女;冬女行之,義兄往之”


    明明白白將今日宋皇取位背後的事公布於天,卻也說了若是往後有了禍患,就需得讓冬日出生的女兒,前往白麓書院。且要有個義兄護著。


    所以白麓書院就成了現在的宋皇唯一忌憚卻又想著倚仗的宗門。


    現在宋皇的禍事並不是國事,而是他自己。據說月前數日,突然頭痛難忍,令他坐立不安,本來都已經忘記了的那句箴言,此時卻一直在他腦海中縈繞。


    猶如誦經一般,日日不絕。


    所以宋皇修書於白麓書院,書院道也沒有因為他近些年來對其冷淡的態度而拒絕。


    答應了他將小女兒送往書院的要求,並給出的唯一條件就是,小郡主需得從皇城所在的汴京,隻身行去書院。


    以此來證明,白麓書院千年所出的預言確有其事。


    易塵的良機,就在於前去將小郡主“義兄”這個角色拿下來,並且隨其所有,伺機查詢當年宋皇與自己父母之事,以及不見蹤影的祖父牧天海和小舅父。


    更何況,易塵與那小郡主說過來也算是表親。


    如今小郡主天下請兄,張榜於中原大陸。


    易塵考慮既然老道已然去了他界,自己若是能夠抓住這次良機,將這件事情查個水落石出,也算是對自己父母與祖父有個交代了。


    之後便可以安心地前往他界,且白麓書院多是博學多才的飽學之士,不光於天文地理之事,亦有對他界有研究之人。


    順便一探?


    房間中的光線越來越暗,易塵坐在書桌之前理清了現下關竅。


    此時他的房間門咚咚咚響了起來,雲逸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小師弟,在不在?”


    易塵站起身,推開門。


    看到雲逸笑嘻嘻的撐著一盞燈,不請自進地邁入房間之中。


    “怎麽了?”


    雲逸左右看看,嘴裏說著“沒事沒事。”眼睛卻一直在易塵房間中溜達。


    “快點說,到底怎麽了。你在找什麽?”


    雲逸將手中的油燈放在他的木桌之上:“我就是來看看,你是不是打算收拾行李,前往汴京城。”


    自己剛剛才下定決心,按照師父所說的,前往汴京去做那小郡主的“義兄。”


    這邊雲逸就豎著耳朵進來詢問,看來他知道的挺多啊。


    易塵眯著眼睛看著雲逸,這個家夥平日豬肚子藏不住三兩油,今日卻藏著掖著。


    定是有什麽事情。


    “雲師兄既然這麽說,那小師弟就明白告訴你。我打算三日之後,前往汴京城。如果雲師兄沒有其他事,不如早日回房歇息?”


    易塵說話說得太客氣,讓雲逸背上起了雞皮疙瘩:“別別別呀~哥哥真的是有事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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