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塵轉過頭對阿寶道:“天色晚了,還需得麻煩阿寶派個人,帶我去見我陽華宗院首與同門。”


    阿寶有些耍賴:“不能明日再去嗎?晚上我有好些話要跟你講,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易塵隻當他是無人陪伴玩耍鬧小孩子脾氣,拍拍他的腦袋,又順手捏了一下小鹿角:“等宗門發派的任務完成,我就陪你。


    現在的幹正事要緊,否則我要是被逐出宗門,可就完蛋了。”


    阿寶看他說得嚴肅又嚴重,隻能點點頭妥協。


    旁邊的小侍衛此時也趕緊道:“公子,夫人布置的功課......”


    “知道了知道了,我去做就是了。”


    阿寶有些不耐煩,隨即轉過頭跟易塵道:“恩人哥哥,那我先陪你去陽華宗所在的院子。”


    易塵看這家夥是想法設法地拖時間,不願意去做白夫人給他布置的功課,覺得好像,不給他偷懶的機會:“我請這位侍衛小哥帶我過去就好,你趕快去做你的功課才好交差啊。”


    阿寶扁著嘴,他看了一眼小侍衛道:“小白,你去門口守著。別讓其餘人過來。”


    易塵看他小臉很嚴肅的樣子,沒有在這個名叫小白的小侍衛麵前問發生了什麽。


    小白很聽話,點點頭轉身出了門。噌的一聲,易塵覺得似乎這間房子開啟了某種禁製。


    “恩人哥哥,之前追殺我的那個黑霧人,你還記得嗎?”


    易塵點點頭,第一次見小家夥就是因為他被追殺,用了地尺剛好瞬移到了自己在修煉的劍罡峰頂上。


    “記得的,怎麽了?”


    阿寶稚氣的小臉上,布滿了凝重的表情,看著很是違和。


    他輕聲道:“他就在廣蘭城,不對,應該說他現在就在我們白府!”


    易塵聽他這麽說,覺得小孩子是不是看錯了,有些懷疑地問道:“你見過了?那黑霧人一看就是修了邪法,怎麽會混入白家?”


    阿寶看著易塵,又左右看看,用他自己能說的最小的聲音道:“那日娘親帶我出去拜見宗門長輩,我就見到一個人,感覺他就是那日追我的黑霧人。”


    他軟軟的聲音都有些發顫,看得出來他也是極度害怕說出此事。


    易塵聽了麵色一沉,思索片刻後搖搖頭,有些嚴厲的看著阿寶。


    阿寶看易塵的樣子有些害怕,他很信任易塵,不僅僅是因為眼前這人在那日救了自己,而且還有種天生與之親近的氣息,所以還想說些什麽。


    易塵的手握住了阿寶的肩膀,拍拍他安慰道:“現在來白家中的客人可都是正派名門,再說了,那日追著我們的黑霧人麵目模糊,還用黑袍包了起來,都沒有露出臉來。不太好斷定就是哪一個人。”


    阿寶看易塵不相信自己,有些委屈,囁喏道:“我能,我能聞到那人身上的血腥味,跟那日黑霧人身上的一模一樣。而且......”


    “而且什麽?”


    “而且自從我娘帶我出去之後,我覺得有一道目光緊緊盯著我。”


    “那你記得那人叫什麽,長什麽樣了?”


    阿寶哭喪著臉道:“那日一同前來的好些個宗門長輩,娘親倒是一一介紹過,隻是我太害怕了,都沒聽到她說的,不過那人身材高大魁梧,嗯,手中握著一把拂塵。”


    易塵聽到“拂塵”二字,心中驚雷一般轟響。


    自家宗主琦玉道長拿著的就是拂塵?


    但是轉念一想怎麽可能,更何況剛才阿寶絮絮叨叨說這次一同前來助陣的各大門派,都已經有六七家了,更不用說還有一些小宗門也來湊熱鬧。


    相比於自家這種千年大族,就算是有邪修,那種小門派出來的概率更大一下吧。


    “這件事,還有其他人知道嗎?”易塵不由地問,在未知事情的真假之前,易塵覺得不不能輕易下結論,更不能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否則,不論對於阿寶還是有所懷疑之人,都不是什麽好事。


    “沒有,我連阿娘也沒有說。”


    “嗯?為什麽”


    “因為他是娘親親自請來的客人。”


    “嗯,那就先不要說,我會留意這件事情。而且,你也要注意安全,不可再像以前一樣,自己獨自出門玩耍。”


    阿寶點點頭:“放心吧,小白很厲害的。而且自從回來以後,我就跟爹爹求了一道護身殺手鐧。”


    看著易塵麵上凝重的神情反而安慰道:“娘親說明天會有個接風宴,特準我也去,到時候我就指給你看那人。”


    易塵點點頭,不再說什麽,白家的小公子自然是有保命招數的。


    從阿寶的小院中出來的時候,他不禁深吸一口氣,調整了內心的糾結。雖然自己並不能完全相信小家夥所說的一切,畢竟隻有五六歲的孩子,嘴裏說的事情靠不靠譜還是一回事呢,但是總有一些景象在腦海中縈繞。


    譬如,自己之前在陽華山上看到的那個黑霧身影。


    譬如,當日易塵在陽華山被留下盤查的時候,琦玉道長提前閉關,且還從外麵同白夫人一起回來。


    這些真的隻是巧合?


    如果說,剛才進來的時候他覺得白家的院門真是太過於漫長,通往住處的道路也相應的感覺格外幽長。


    而現在,他卻嫌棄這路太短。自己還沒有想清楚這件事背後的彎彎繞繞,就要走到了陽華宗所在的住處。


    “易塵師兄?”熟悉的聲音從前麵傳來,易塵抬頭看過去,定風院的薑鬆端著一個小碗從拐角處的一個院落中走出來。


    “薑師妹。”


    旁邊的小白看到薑鬆,這一陣子已經很熟悉了,對著薑鬆行了一禮,轉頭對易塵道:“既然兩位遇到,那我就先回去了?”


    易塵點點頭謝過小白的引路,轉頭看向薑鬆,很明顯,她這一陣子過得並不輕鬆,以前俏皮圓潤的小臉,臉頰消瘦,雙目下麵有印出黑眼圈了。詫異問道:“發生了何事,怎麽你如此憔悴?”


    不問還好,這一問薑鬆就再也繃不住了,雙眼中泛起水汽,眼淚簌簌往下掉落。


    易塵看她哭得抽抽噎噎,趕緊接過她手中的小碗,發現是一股濃鬱的藥味撲麵而來,皺著眉頭問道:“這是?”


    “江習大師兄受傷了,都是因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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