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寶睜著大眼睛東張西望,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剛才不是在山中嗎?怎麽走了幾步,又來到了一個院子。不過這小院子,看起來頗為舒適,感覺與娘親打理的那個小院落很像哎。


    左顧右盼著,眼睛一轉又看到不染。


    恩人哥哥懷裏那隻漂亮的不像話的白貓怎麽能睡到那麽香?竟然還打呼嚕。不過那呼嚕聲,可是太影響它的形象了!


    當易塵帶著阿寶進了自己的房間,看他輕車熟路地拿出已經收好在床櫃中的被褥,阿寶高興地喊道:“原來這是恩人哥哥的家?那這隻漂亮的貓咪,也是你養的?”


    易塵拍拍在眼前跳來跳去的小鹿崽子,點點頭。


    “你先坐下來,天色已經很晚了,今晚你先住這裏。明日我帶你上山去見我大師兄。他應該知道將你送去到哪裏。”


    寶兒到底是個孩子,貪玩的性子一聽到說要上山,開心得如同小雞啄米般點頭。


    不過易塵突然又想到什麽,皺著眉頭問寶兒:“既然你是妖族,還是隻鹿,爬山的功夫應該不弱吧?”


    “啊?”


    房中物品俱全,不過許久沒有人住。


    阿寶和不染在床上睡得香甜,易塵便關上門,坐在院中石凳上,望著明月。這才覺得身上渾身酸痛,尤其腹部丹田處,隱隱作痛。


    站起身來,走到老道的房中,開始打坐運行小周天。


    還好,內觀之後發現雖然經脈有所損傷,但並不嚴重。便按著之前大師兄所教授的法子,呼吸吐納,以神養元的方式,開始療傷。


    天空泛起魚肚白的時候,易塵才長長舒出一口氣。困意頓時湧上,躺在老道的床上,逐漸入夢,嘴裏還念叨著。


    “老道啊,我又回來了,叫人給欺負了!”


    “不過小子我也沒讓他占著便宜,憑借著你教我背的千卷道文,修為進步也是極快的。”


    “老道啊,等我再強些,定去幫你找回記憶。到時咱爺倆,就可真仗劍走天涯,不,應該是馭劍上山下海,看遍世間繁華。”


    “小師弟!”


    “阿塵。”


    徐修遠看到易塵安安穩穩睡在床上的樣子,眉頭終於鬆開了。一同前來的雲逸卻是一個大步上前,一把扯起還在睡夢中的易塵,左右看著,看是否缺胳膊少腿了!


    “阿塵,你沒事吧!怎麽,你不是在劍罡峰嗎,怎麽又在陽華山下了?你是怎麽下來的?”


    易塵迷迷糊糊地被他扯起來,愣怔了一會兒,看著眼前依然一臉雲淡風輕的大師兄,和著急忙慌的雲逸,頓時就樂了。


    嗯,不用帶著小鬼頭爬山了!


    “大師兄,二師兄。你們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徐修遠道:“不染過來找我,它說的!”


    “啊?它不是在睡覺嗎?”


    易塵皺皺眉,之後就將自己在山上所遇到的事情,三言兩語給徐修遠說了一遍,之後帶著二人一同回到了阿寶和不染睡的房間。


    阿寶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的口水都從嘴角處流了下來,夢中還砸吧砸吧嘴,嘟囔了一句“好吃。”之後又撓撓肚皮,之後翻了個身又呼呼睡起來。


    本來在一旁的不染已經不見了蹤影。


    徐修遠看著床上長著鹿角的小家夥:“妖族?妖族在彌越的最北邊,離這裏可是差了千裏多的路,你說他是一個人?”


    “嗯,我見他的時候他正被人追著。看樣子,那人是想殺了他。據他說是用了什麽地尺,才逃了一劫。”


    徐修遠聽到,挑眉道:“地尺,可是一般人用不到的。這孩子,身份不簡單。”


    易塵點點頭,表示認同。旁邊的雲逸看了一眼那小孩的衣服:“很明顯,這小子是妖族的大戶少爺,一般妖族可沒得錦袍穿。”說完,又湊過去,仔細看著阿寶頭上的幼小鹿角笑道:“不知道這鹿角能不能泡酒。平日裏我所見的妖族,都已然化為人形,像他這麽小,實在不應該自己跑出來。”


    不知道什麽時候,阿寶已經醒了。本來聽到“鹿角泡酒”就有些不爽,後來竟然還嘲笑他沒有人形,一骨碌翻起來,嘟著嘴對易塵說:“恩人哥哥,我這鹿角很快就能消隱了,可不能拿來泡酒。”


    雲逸性子熱鬧,阿寶話多又密,兩人相差十幾歲,卻感覺很合得來。


    嘰嘰喳喳在旁邊。


    徐修遠不放心,又自己探查了一番易塵的身體,看果真沒有什麽大礙才鬆了口氣。


    “這麽說來,黃玉虛所說的比你修為高的人,就是雲逸!”


    雲逸雖然對著寶兒的鹿角研究得起勁,但聽到此,也轉過頭來回道:“那廝太是歹毒,想讓我們兄弟自相殘殺。不敢想,若是阿塵沒有入境,估計那日要麽被我幹掉了,要麽就跌落懸崖,到時候我一醒過來,殺害同門的罪責是背上了,自己殺了自己好兄弟,想想就得瘋掉。更不用說,不落得個身敗名裂被踢出宗門才怪。”


    徐修遠以往不動聲色的表情,今日有些凝重。


    “收拾一下,先回青雲院。”轉過頭看了阿寶一眼:“將這孩子送到不語那裏,讓他照應一下。等到這件事結束,再想辦法將他送回他父母身邊。”


    一趟上山的行程,讓阿寶對於徐修遠的仰慕之情猶如黃河之水延綿萬裏滔滔不絕。


    “恩人哥哥,你的加油。也得像大師兄哥哥一般,如此馭劍乘風,才像住在神仙山上的人一般。”小鬼頭話多想得多,但也不得不說,他說得在理。


    雲逸在旁邊聽得哈哈大笑,易塵從徐修遠的劍上跳下來,前後院都掃了一眼:“哎?大師兄,不染沒有在院裏啊?”


    “估計又跑出去玩了罷,玩累了自然會回來的。”


    青雲院的師父不在院門,所有的事情都聽大師兄的。


    所以當徐修遠帶著易塵和雲逸,齊齊到了議事廳的時候,公輸墨雖然麵上並沒什麽,但是心中不禁罵起了陸元福枉為人師。


    同時從外麵匆匆趕來的,還有幾名執事,以及被既然夾在中間,不斷掙紮的,想要掙脫的雲超。


    “雲超?!”易塵大吃一驚,他以為見到的會是黃玉虛。


    為首的一名執事道:“公輸院首,我等在陽華山下發現千機院中弟子,雲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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