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塵聽他如此說,有些興奮:“哦?這麽說來,我是不是已經領悟到了這位一劍無塵前輩的劍意?”


    “呃”雲起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據說一劍無塵前輩,一招能夠斷江水。易塵師兄剛才那招似乎.......”


    “知道了。我並未領悟!”易塵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或許隻是你修為太低呢?”雲逸安慰道。


    “大兄,不會安慰,你就不要亂安慰。”雲起有些聽不下去了。


    一日之後,其餘三人也依次拿到了些金光劍靈,各位都去對應的洞窟中感悟劍意。


    兩日,劍罡峰上卻隻剩下易塵一人了。


    看似隻是看那些劍意的雲逸被那如刀法的劍意連著砍了三天,卻依然不得其法。沒什麽耐心的他覺著自己若是一直在那洞窟中耗下去,要麽瘋掉,要麽被砍死。


    薑鬆和雲起則是被執事們抬下山的。薑鬆下去的時候眼眶發紅,模樣可憐極了,若不是她蒼白的嘴唇沒有一絲血色,易塵真想向執事們求求情,讓薑鬆在峰頂停留幾日。


    黃玉虛已經好幾天不見人影了,易塵猜測,估計是在哪個洞窟中苦思冥想。


    易塵也還堅持得住,那位一劍無塵前輩的劍意,不知道是看習慣了,還是怎樣。這幾日在洞窟之中,已經沒有了那種剛開始的壓迫感。


    今夜的月色有點昏沉,易塵並沒有注意到。


    他還在糾結,今夜是繼續去一劍無塵前輩的劍意洞窟,還是選擇另外的金光劍意再做多一些嚐試。


    所以他也沒有注意到,在離自己所住竹屋不遠的地方,黃玉虛一臉陰鷙地盯著他。


    “黃玉虛,以後叫你落水狗如何?”


    “玉虛,與其在這裏與人爭論,不如自己多去修煉。不嫌丟人嗎?”


    “黃師兄,以後你莫要再來找我了。”


    “公子,家主說你這個月的靈石,就先停一停。等你修為有所長進之後,再繼續提供。”


    黃玉虛隱在黑夜之中,耳邊響起自從被易塵一拳從劍上打落水之後,自己在院門之中的處境。


    他也是堂堂黃家七公子,五年前聽從父親的指派來到陽華宗千機院,雖然不能在宗門中,完全以真實身份自居。但以往憑著自己的身份,唯一知道他背景的師父,對他青睞有加。


    相應的,看師父對他的態度,師兄弟的態度自然也是極好。


    哪曾想,自己剛剛入了宗門,家中就發生變故。


    那日師兄陪著自己回到家中處理了事情,心中抑鬱看到山下小屋來了那小子,越覺得不順眼,結果不想被師兄教訓一番。


    五年中,師父對他依然態度和藹,但修為無存進,逐漸那種和藹的態度變成了疏離。


    直到那一日,易塵將他一拳打入水中,也算是一拳打入了地域。


    家族中依然顧不上自己,師父也不再顧及自己的身份背景。


    一切,都是易塵造成的。


    若不是他.....


    黃玉虛捏緊了手中劍。


    易塵推開房門,他決定今天還是去一劍無塵前輩的洞窟。剛剛他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些想法,老道叫他念的那些書中,很多次提到大道至簡。


    那三個動作背後,定有玄妙,比如自己覺得,旋劍引動天地之氣,點劍聚力自身真元,刺劍之時則是將自身與天地之間的氣交融凝合。


    他邊走邊想,輕車熟路來到那間洞窟。


    懸著的劍鋒感到來人,散發出瑩瑩劍光,似乎有些高興。


    旋劍,點,刺!


    隨著劍鋒緩慢的動作,易塵又進入了那個巨大的空間。


    他沒有注意,身後還有一人。


    直到背後響起帶著寒冰一樣,咬牙切齒的聲音:“易塵,去死吧!”


    來不及反應,就覺得自己丹田之處受到猛烈的一擊,本就凝元於此的易塵,感覺自己從腹腔處,開始破碎。


    眼前的巨大空間已然不再,血紅一片的眼前,是黃玉虛猙獰的麵孔。


    手握長劍,冷笑著刺了過來,易塵眼看著那劍尖就要刺向自己喉嚨。


    “叮~”一直懸停在空中的劍擋住了黃玉虛的劍,然後一股氣流自洞穴而出,將黃玉虛轟出了洞穴。


    同時,易塵也被那陣氣流震飛出去。


    轟隆隆的響聲帶起無數塵土,不知洞中如何,易塵堅持不住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睜開眼。


    發現趴在那洞窟附近的一片草叢中,洞窟入口看來已經坍塌,努力掙紮著抬起頭,想看看黃玉虛在哪裏,自己暈過去前,看到一起飛出來的那貨。


    必須要遠離他,或者,在他幹掉自己之前先幹掉他才行。


    隻是左右看著都沒有人影。


    人呢?


    緩了很久,才堪堪覺著自己身上有點子力氣。扶著旁邊的土石與樹木,慢慢向竹屋走去。就在這時,一陣細碎的腳步由遠及近地向這邊走來。


    易塵皺了皺眉,其餘三人已經下山了,黃玉虛又不見蹤影,且這腳步聽起來個頭肯定不高。不說這劍罡峰是宗門秘境,一般人上不來。單單這月黑風高夜,也不會有孩子出來玩吧。


    果然,那腳步越來越近,就聽著急急的喘息聲,是個小孩兒。


    隻是當易塵看到那小家夥時,頓時愣住了!


    五六歲的小男孩,圓圓的臉盤子上麵還帶著嬰兒肥。一張稍顯厚的嘴唇嘟嘟的,如同一顆小櫻桃一般。


    臉上因為奔跑而左一道右一道地沾滿了汗水與灰,生生地將白皙的臉頰衝出三四條痕跡。看起來極為狼狽。


    小家夥眼裏噙滿淚水,看起來並不應該是流浪或家境貧寒的人家,墨綠色繡紋長袍,繡線上竟然還是纏了金絲的。鼻涕和眼淚被他一把擦在了袖子上。


    這些都沒有問題,問題是,他圓溜溜的腦袋上沒有帽子,卻長著一對鹿角,很幼小,很可愛,但是也很奇怪!


    他跌跌撞撞地跑著,看到易塵也愣住了。


    之後就大叫一聲,整個人撲上來掛在易塵身上喊道:“小哥哥,求求你,救救我,等我回到家,定叫我爹爹和娘親好好謝謝你。”


    易塵剛剛經曆了一次生死局,筋骨身體還極為疼痛,被他這麽來了一下,站不穩竟然又跌坐回草叢。


    他把小家夥從自己身上拎走,問道:“怎麽了?你慢慢說。”


    “後麵有個大壞蛋追我,想要搶走我身上的麒麟玉,還想殺了我!”


    奶聲奶氣的急急說著,噙在眼眶裏的淚珠子猶如珍珠一般,簌簌開始往下掉。


    一陣風聲起,易塵耳中聽出有人禦劍從山下飛來。


    他不知道應不應該相信這個小家夥的話,但是看著那張人畜無害的小臉,和那雙小鹿角,覺得若是不救,可能過不去自己良心這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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