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梨花一覺醒來六更天了，趕緊去廚房，隻看見秀雅坐在爐膛前添柴燒鍋，旁邊的小石子是十個，已經快炸完油糕了，北山推著板車把油糕往車上裝，我去送貨上門，路上慢慢騎，知道了，北山走了，三個廚娘給樊梨花說，少奶奶，不賣肉夾饃了，可以好好歇歇了，可不掙錢了，不要緊活路多的是，屋裏的布頭渣渣快堆成山了，打袼褙做鞋往外賣，集市上也有賣鞋的，活路做的不好，鞋號也不全，咱們家做鞋，把鞋尺寸做全，從娃娃到老人都做上，少奶奶，這個活路好，能輕鬆許多，是呀！工錢不少，少奶奶，我們三個人幹，沒問題，還有其他活路我們也願意幹，就是有一個條件，飯時過去一個人，搭手做飯可以，少奶奶工錢還是炸油糕一份，做鞋一份，跟賣肉夾饃一樣，還在衣裳工房幹活，知道了，三個廚娘確實能吃苦，幹活賣力氣還不多事，叫幹啥就幹啥，樊梨花喜歡她們三個人，每個月多給幾塊錢，民國時期，工錢每個月十塊錢，樊梨花給的確實多，她總是擔心人家不幹了，這下好了，三個廚娘給滿院子牆上都打的袼褙，幹了就裁剪鞋底鞋幫子，自己搓麻繩，她們在省城做工時間長了，知道那有賣麻絲的，五弟西山領著孩子們去跑步去了，西山還是沒有看見樊梨花，看見秀雅坐在爐膛前添柴燒鍋，晚上他和秀雅親熱的時候，好像就是跟她在一起，眼前人不是秀雅是她，摟著秀雅睡覺好像是摟著她，我是不是精神出現了問題，西山問著自己，我花錢娶的媳婦是盧秀雅，我要和她過一輩子日子，好像是跟我同眠共枕的人她，不是盧秀雅，我閑了去看看先生去，我可能病了，還病的不輕，他心裏念叨著，我也沒有一個傾述的人，想找她說說話，幾天都沒有好好看過她，家裏淨是人，跟她獨處根本沒有這個機會，接手肉夾饃攤子的人來了，花朵爹爹把板車給人家推出去，人家先敲的門，大叔，我賣完了肉夾饃就把板車拉回去了，不再敲門打擾你了，沒事，樊梨花心裏念叨著，鋪子給西山先用著，擴大招補習功課的孩子，大小都可以，課餘時間西山過來看看鋪子，樊梨花在拿熱水抹桌子西山說三嫂讓我來，你坐下休息休息，樊梨花坐下來，三嫂，這個鋪子我以後每天都要用，可以，西山你也不會給我教讀書，我沒有文化，認識的字太少了，容易上當受騙，行行行，西山從樊梨花手裏接抹布，緊緊握住樊梨花的手，三嫂，以後家裏掙錢，要用大腦掙錢，不出蠻力氣掙錢了，行，我聽你的，你說什麽我就做什麽，西山真想抱住樊梨花，可外麵行人不斷，讓人看見了會說閑話，我今天就在這裏教書，你也坐在這裏聽，行，我喜歡聽你給孩子們教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