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戈裏沒有說話,他甚至也覺得阿納托西說的對。果戈裏是男單的帝王,可惜他沒有接觸過雙人滑,他不知道雙人滑和單人滑比賽時間如此近的時候,需要做出多麽複雜的調整,從身到心。單人滑與雙人滑就像一個“縮”與“放”的過程。一旦無法控製這中間的平衡,尹正學所擔心的事情是很有可能發生的。不過在蘇宇身上不用太過擔心,他的比賽經驗太豐富了,又是曾經登頂過雙人滑最頂端的“king”,他知道如何調整自己參加不同的比賽,知道不同的比賽自己應該維持的最佳狀態是什麽。關鍵他年輕,想到了他就可以去做,他身體的細胞非常活躍,而且很聽話。從三十六歲的身體來到這個十七歲的身體裏,蘇宇最滿意的就是身體裏好像無窮無盡用不完的勁兒。臨近比賽開始,蘇宇才滿頭大汗的從冰上下來。他的比賽在最後一組,這期間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讓他恢複體力,所以熱身的時候他幾乎沒有保留,很努力的在尋找自己在冰上的感覺。當他從冰上下來的時候,渾身都是汗。尹正學拿著毛巾過來,問道:“那麽拚命幹什麽?”蘇宇接過毛巾將自己頭頂上的汗水擦幹淨,說:“我要拿這次的男單世界冠軍。”尹正學愣了一下,繼而笑道:“走,找個地方我給你捶捶。”於是觀眾席上的人發現,蘇宇抽完簽之後就和他的教練消失了。選手的排名上了大屏幕,冠軍組是第四組,也在第四頁出現,過了很久才顯示,翹首以待的觀眾終於看見了期待中的選手出場順序。一共六個人。易博爾在第一名。提摩太在第二名。果戈裏在第三名。畈圭五月在第四名。蘇宇在第五名。蘇子棟在第六名。是的,因為馬丁萊特傷病退賽,短節目排名第七的蘇子棟進入了冠軍組比賽。其實蘇子棟有這樣的排名並不意外。蘇子棟雖然不如蘇宇厲害,但他的世界排名也在第七至第十位之間。偶爾表現的好了,他就會進入前六名。就像這個賽季最初的時候,蘇子棟也拿過四大洲比賽的銅牌,他的實力在世界上絕對也算是頂尖的,否則又如何能夠挑起華國五年的男單大梁。不過也正是因為在排名出現後,兩位華國選手被列在了一起,所有人才反應過來,華國明年該不會有第三個名額吧?畢竟能夠進入冠軍組比賽,成績再差也不會掉出12名以後,一旦蘇宇和蘇子棟的分數在16分以內,明年、還是最關鍵的奧運賽季,第三個名額便會降落在華國的頭頂上。當然。有國家拿到第三個名額,那麽自然有國家會失去第三個名額。就比如e國和米國的團隊,突然間就緊張了起來。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祈禱蘇宇出現失誤更多,還是應該祈禱蘇子棟這次比賽失敗。能夠在冠軍組進入兩名選手,這基本就屬於雙保險。華國的冰迷,也有不少人沒有意識到這件事,因而當他們看見大屏幕上的排名時,紛紛氣血都翻湧了起來。“我操!雙蘇啊!”“啊啊啊啊啊,果然我距離成功,名字裏就是缺一個蘇字。”“我突然很激動是怎麽回事?蘇宇,你這個人有毛病嗎?你和伍弋傳緋聞,我跟著差點變成了腐女,你又跟霍雪凝組搭檔滑雙人,我就變成了cp粉,結果你現在告訴我,你要和蘇子棟一起征戰世界賽場,你是不是想讓我瘋一瘋啊?我現在已經想要蘇出宇宙了好不好?”“我特麽渾身跟過電了似的,看著大屏幕上的兩個華國英文沒有,特麽我激動的都快哭了,我從沒有發現我這麽愛國啊!華國人加油!”不過此時,事件的主角們都躲了起來。這次出國比賽,尹正學是男單的領隊,所以蘇子棟名義上要跟著尹正學走。尹正學也要負責蘇子棟的比賽事宜和參加比賽期間的安全。現在尹正學帶著蘇宇去按摩,自然要喊上蘇子棟。他們一起到了後場,在這樣的比賽裏,後場都有休息室,尹正學就將安才藝叫過來,自己負責蘇宇的按摩,然後讓安才藝負責蘇子棟安才藝本來就是運動員出身,自己享受過,也為別人按摩過,現在他當了助理,自然也是要學這門手藝。蘇子棟也不客氣,外衣一脫,像是被抽了骨頭一樣,就趴在了沙發放倒的小床上,享受的心安理得。以他在花滑隊的地位,其實也是可以申請助理的,但是因為他的人氣始終不高,比賽之外的事情不算多,偶爾接到的一些商演他自己就可以應付,所以沒有什麽值得請助理的地方,蘇子棟也就沒有向冰協申請。安才藝的手藝不錯,蘇子棟被按得“嗯嗯”的呻·吟,舒服得簡直快睡著了。蘇宇被按摩的時候,倒是一如既往的比較沉默,即便哪裏按著有些疼痛,他也隻是麵無表情地忍著。隻有按到某些特別需要指出的地方,他才會開口。按了一會兒外麵的比賽已經開始了,隱隱約約可以聽見賽場裏傳來的音樂聲。蘇子棟說:“哦,‘給愛麗絲的信’啊?這音樂我大前年滑過,聽著很優雅舒展,節奏很慢,但是其實細節的處理很麻煩。當時我被單同坑慘了,他也就隻能在國內轉悠轉悠,在品鑒這些世界名曲上麵能力還是太弱了,想象力也非常的呆板,前年我的分數是最差的,網友不明所以的罵我,我還想去罵單同呢,編的什麽雞兒玩意!後來,我自己花錢從國外請的編排,單同知道了還不高興,特意跑到訓練中心指責我,說我隨便改動他的節目。我去你媽的!當時我就怒了!你雞兒有本事你倒是給我編一個好節目啊!要不是老子的能力夠強,那一年的自由滑都進不去。你雞兒還好意思說老子動了你的節目!哦對了,好像那個時候你才進國家隊,然後你就把單同圈過去了,你都不知道我當時有多同情你。那傻逼單同竟然還有那麽多人搶他?跟個雞·巴似的,又臭又腥,看著能把隔夜飯吐出來。”蘇宇:“……”尹正學:“……”安才藝:“……”“老一哥”這嘴啊……簡直要對蘇子棟的髒話跪下。這人不是不會好好說話,裝斯文誰不會啊,但是在熟悉的人麵前他就是這麽個德性。因為是男單的“一哥”,下麵的小隊員不好說他,上麵的領導也較為縱容,結果就給他慣出了這麽一個毛病。然後蘇子棟又說:“不過好在你懸崖勒馬,早早的開除掉了那個單同,否則你也別想來這個世界大賽了,就他那水準,嗬!也就是在國內當個傻逼大師而已。哦!不過說起來,你的編排真的很不錯,叫佘磊是吧?藝術鑒賞能力獨樹一幟,接續步的編排設計更是透出一種靈性。而且真的很敢編,跳出格局,眼界很大氣。為你編出的‘水滑法’確實讓人眼睛一亮,對節目內容分的影響還是很多的。”蘇宇沉默著,也沒有解釋。有些事確實說不清楚,你不說對方自然會找答案,怎麽樣都好,總不能說他是重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