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懷夕已經全無上次在小樹林(孤兒院那邊的小樹林)對主角的提醒之意了。


    她現在滿腦子想到的都是昨天下午小蘭滿心擔憂到處打電話找人問柯南的情形,以及小蘭後麵打電話問她時的言語中遮都遮不住的擔心與害怕。


    “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每一次都忘記小蘭的感受?”這句話,懷夕說得異常平靜。


    可是在身後聽八卦的保鏢黑衣人知道,大嫂這已經是怒火中燒的狀態了。


    因為他老婆又一次生氣的時候就是這樣,還好那次他悔改了,不然他真的可能會沒了愛他的老婆,也沒了可愛的女兒。


    平靜的狀態下,也讓懷夕反應過來身邊還有一個外人。


    她麵無表情地看著身後的這位黑澤陣給她準備的保鏢黑衣人。


    “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想必阿陣有告訴過你吧。”


    淡淡的語氣,卻讓黑衣人小弟立馬就感受到了琴酒老大的威力。


    他立馬點頭表示這裏發生的事絕對不會從他那裏泄露出去。


    懷夕當然聽懂了他的題外話。


    今天這兒發生的事,他可以保證自己絕對不會泄露這裏的一字一句,可以保證這兒的信息不是從他這裏傳出去的。


    懷夕理解,所以也沒說什麽。


    她知道說再多,都沒有黑澤陣的名頭來的威脅更大。


    揮揮手,讓黑衣人保鏢先行離開,“你先下去,有事我等會會找你的。”


    後麵的話,有些不適合外人知道。她剛剛也是情緒上了頭了,既生氣柯南的不把小蘭放在心上,又生氣小蘭太過在意柯南而忘了自己,才當著外人的麵說了些不該他知道的事情。


    但好在,阿陣的這些下屬們,嘴都嚴的很。


    君不見,她都在這些人的麵前出現那麽多次了,她的信息還是沒有暴露在黑衣組織的視野裏。


    而且懷夕相信,魚塚三郎肯定也警告過這些人,絕對不可以向任何人泄露她的身份,包括自己的家人。


    如果真的有嘴不嚴的人,把她的身份泄露了任何一丁點,那麽烏蓮丸耶一早就把她給綁到鳥取縣的基地了吧。


    等黑衣人保鏢走了後,懷夕才收回自己看著黑衣人背影的視線,轉而看向麵前這位在她說了那麽多話後一直沉默到現在的假小孩。


    “柯南,你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麽想的?逃避嗎?不想麵對嗎?不知道如何回應嗎?”


    似乎是站著累到了,懷夕直接一屁股坐在的台階上,都不帶看一眼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江戶川柯南,順手就把他也給拉著坐到了台階上。


    聽著小夕姐姐淡淡的問話,江戶川柯南的小腦袋垂得更厲害了,他把頭埋在他的一雙手下麵。


    懷夕把雙手放在身後的地上,支撐著上半身往後仰。


    沉默片刻後,懷夕再次說道:“柯南,讓女孩子主動的男生都是笨蛋。連琴酒都知道顧及我的心思,你這個任何方麵都比他正常的人真的就不知道一直以來小蘭對你的擔心嗎?”


    這句話說得特別狠。


    畢竟都拿犯罪分子琴酒來和正道之光的主角來比較了。


    結果,正道之光居然比不過臭名昭昭的犯罪分子。


    說出來都讓人覺得好笑,還以為是在開玩笑呢。


    “你真的一點都不看不懂小蘭的心思嗎?”她想要的一直很簡單啊!


    懷夕都懷疑工藤新一是不是一直對小蘭對他的擔憂沾沾自喜,然後一直享受著小蘭的這種擔憂。


    畢竟,有一個人會一直等著自己。這對一個自大的男生來說,是多麽可以炫耀的事啊。(那種語氣)


    一直獨角戲,懷夕自己也受不了,她推了一把身邊的江戶川柯南:“你說話啊,別什麽都捂在自己的嘴裏。”


    她側目而視,看著那個低著頭不說話的小男孩:“真的不想說話就把嘴巴鋸了,捐給需要的人。”


    江戶川柯南知道毛利蘭一直以來最想要的是什麽。


    一開始是想要他陪在她身邊,到後來是偶爾打打電話溝通一下感情,再到現在的隻要不出事別讓她擔心,讓她知道他安全、在哪裏就好。


    可這些……他都沒能很好的完整的給予過小蘭。


    *


    就在懷夕快要受不住江戶川柯南的沉默時,這個啞巴終於說話了。


    “你說的都很對,我……無力反駁,也……不知道如何為自己辯解。”因為連他自己都覺得他……罪該萬死。


    他不是看不到小蘭的那些心思,和她的心情。


    可是,每一次……每一次,他都下意識地在案件發生的時候,理所應當地把小蘭的感受放在了案件的後麵。


    理所應當的覺得小蘭等他是應該的。


    理所應當的覺得他說一兩句他也是有苦衷的話來就可以得到小蘭的原諒。


    理所應當……


    一直都在理所應當的認為小蘭就應該為他最為喜愛的案件讓步。


    “哈。”懷夕氣笑了。


    果然,男人永遠都知道自己的愛人犧牲了多少,做出來多少的退讓。


    但因為他們是既得利益者,所以什麽都當做不知道。


    這一刻,懷夕對一直到昨天下午為止,甚至現在都還在擔心他安危的小蘭,感到悲哀。


    當然,她也這麽的說出來了。


    “我真為小蘭感到悲哀。”


    懷夕氣得站起身來,低頭俯視著這個一直不敢抬頭的男孩。


    “這樣的你,配不上小蘭的喜歡!”


    一句話,讓江戶川柯南成功抬頭,對著懷夕怒目而視,正準備開口反駁懷夕,就被懷夕搶了去。


    “別說什麽都是為了小蘭好的話,也別說什麽這是為了小蘭的安全!你我都知道,在心理學上,打著【為你好】的旗子,其實就是當事人本身想要施加在他人身上的架勢而已!”


    不過都是失敗者把自己身上的壓力轉移到可以為他所掌控的人身上的借口罷了。


    “可不告訴小蘭真的是為她好嗎?組織的人真的不知道小蘭的身份信息嗎?”


    越說,懷夕越生氣。


    “不!我告訴你!早在你把毛利小五郎拉進組織的視野裏時,毛利蘭全家的信息都擺在了朗姆和琴酒,甚至還有最上麵那位的桌子上了!”


    “別說毛利家了,你們家的信息也都在他們的桌子上擺著!”


    “你想的那些不過都是你自己想要玩偵探遊戲搞出來的借口!什麽擔心小蘭的人身安全,嗬,不告訴她才是讓她生命安全處在最危險的狀態下!”


    “此刻的你就和當時的赤井秀一一樣!自以為可以把握全盤棋,但沒想到自己一直以來都是棋盤上的棋子,從未離開過下棋者的手中。”


    赤井秀一以為自己可以成功圍剿琴酒,把琴酒抓住,結果沒想到組織對他一直是不信任的。


    自大害了他,同時也害了宮野明美。如果不是後來……恐怕宮野誌保就見不到她心心念念的姐姐了。


    但因為當時這件事琴酒和伏特加做的極為隱秘,在世人的眼中,宮野明美化名的廣田雅美死在了東京灣附近的燃起熊熊烈火的倉庫裏。


    至少,江戶川柯南是這樣認為的。


    “你是想讓小蘭和宮野明美一樣的下場嗎?”


    最後一句話,懷夕是湊到江戶川柯南的耳邊,輕輕地說出來的。


    就是這麽一句話,立馬得到了對方強有力的反駁:“不是!沒有!我不想小蘭她……”


    “那你為什麽什麽都不告訴她,卻還借著毛利偵探事務所的名頭來調查組織呢?”


    原本強硬反駁的江戶川柯南在懷夕的這句話下,火焰被熄滅了。


    他,再次無話可說。


    “是你想要玩這個見鬼的偵探遊戲,是你自以為是不告訴小蘭,自以為是的認為小蘭不能保守秘密,不能保守這個事關你人身安全的大秘密。”


    懷夕抬了下眉,揭開一直藏在工藤新一內心最深處的齷蹉。


    “你大男子主義地把小蘭當做需要被保護的雛鷹,可是雛鷹長大後便是可以在高空中翱翔的雄鷹啊!你是要折了小蘭的翅膀嗎?讓她一輩子在家裏給你洗衣做飯,失去自我?”


    江戶川柯南……不,現在應該說是工藤新一不明白為什麽懷夕會說到後麵的那些內容。


    他隻是想保護小蘭,不受黑衣組織的侵害而已,怎麽就讓小蘭失去自我了呢?


    不過,確實,小蘭的武力值很強,但他好像一直把小蘭保護得像是溫室裏的花朵一般。


    他是知道溫室裏的花朵一旦離開了溫室的條件後的下場。


    “工藤新一。”


    聽到呼喚的工藤新一的靈魂江戶川柯南的身子的小男孩緩緩抬起頭來,直視麵前這個把他說得一塌糊塗的女生。


    他不知道接下來他還會聽到什麽,但是他知道,自己需要被一個人罵醒。


    那個人可以是任何一人,但他更希望這個人是小夕姐姐。


    因為懷夕偏心小蘭,喜歡小蘭。


    所以,他可以真正的直接的從小夕姐姐的嘴裏知道他的錯處。


    他不能錯過懷夕說的每一句話。


    所以,他再一次聽到懷夕口中呼喊著他的名字。


    “工藤新一。”


    “你是不是忘記了,你的真名叫工藤新一,你的青梅竹馬是毛利偵探事務所的毛利蘭。你和她自幼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櫻花樹下的那次對視,一見鍾情,一眼萬年,從此小蘭可愛的樣子便印在你的心底。”


    “下雨的時候,你把自己唯一那把雨傘借給了忘記帶傘的小蘭,借口說什麽自己還有一把,甚至用口袋裏微微鼓起的飲料罐罐充當另一把莫須有的雨傘。”


    “放學回家的路上,你和小蘭鬧別扭,遇到一個高聲歌唱的女生,在她的歌喉下,你和小蘭釋懷了,忘記先前吵架的緣由。望著眉開眼笑的小蘭,你臉紅了,當小蘭指出來的時候,你嘴硬,說是夕陽照的,剛好那時正是黃昏後。”


    “工藤新一,”


    懷夕低頭看著倔強地望著他,眼眶泛紅的江戶川柯南。


    “你知道嗎,種花有句古詩,其中一句是【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大概意思你自己去找。但這首詩核心內容說的是對去年今日的往事回憶,抒寫了物是人非之感。既寫出了伊人的美麗和當日相戀的溫馨甜蜜,又寫出了今日伊人不見的悵惘和憂傷。”


    “你不覺得,這首詩和小蘭很像嗎?”


    “她現在不就是這樣?回憶著和你美好的相處,一丁點和你有關的事、物,都可以讓她瞬間進入那時美好的回憶之中。可現實卻與回憶相反,你不在她身邊,而小蘭悵惘、憂傷。”


    懷夕情緒激憤到激動地指著江戶川柯南,讓躲在暗處一直注意這裏的人害怕懷夕情緒一激動直接把江戶川柯南給打了。


    但好在,懷夕是個動口不動手的君子。


    “明明還身為工藤新一時候的你知道顧慮小蘭的心情;知道主動告訴她你的去向,哪怕那時她都沒有問出口;知道在小蘭得了空手道關東大賽高中組的冠軍後,帶小蘭去她提過一次的新開的多羅碧加樂園;知道帶小蘭去你專門調查過的音樂噴泉,給她彩虹般的驚喜。”


    “怎麽被琴酒從後麵打了一棍後,這些就都不知道了呢?!”


    說到這,懷夕又被氣笑了:“哈,總不能說琴酒的那一棍還有把你對小蘭的愛給打碎的功效吧!”


    “你說這可能嗎?!”


    “後來的你,和先前的工藤新一越來越不像……”這也是為什麽那麽多追漫的人對《名柯》的喜愛都停留在了前兩百集的時候。


    不單單因為那時的畫風讓人喜歡,那時候的案件讓人深思熟慮,更因為那時的江戶川柯南身上還有工藤新一的少年意氣。


    懷夕的語氣透露著失望,眼底也是江戶川柯南清晰可見的遺憾。


    懷夕閉眼,把心中的那些遺憾,那些想法留在自己的肚子裏。


    這些不能說出口,不能。


    再次睜開眼時,懷夕的眼中又是對江戶川柯南的憤怒。


    “如果琴酒的那一棍真的有這樣的效果,那我一定讓他對著赤井秀一也來一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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