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禪很疑惑,真的是搞不明白,為什麽她這麽迅速的一掌,會被眼前這個平平無奇的青衫讀書人攔下來,這按常理來說是不對的,或者說是不符合常理的。


    要知道,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反應過來,還能做好防禦準備,並且無傷護下哪位毫無修為的呂府尹,這即便是放在神嬰境,都得是其中佼佼者。


    可是她怎麽看,眼前這個青衫讀書人,都隻能說是個平平無奇的先天境而已,實在是讓她想不明白,自己這臨時起意的一掌,是怎麽被察覺到的?


    她可以打包票,哪怕在出掌之前,都沒有過任何想要殺掉呂諫的想法,更別提流露出來破綻了。


    畢竟無論怎麽講,呂諫都是一個她亦師亦父的人,雖然說她是封家嫡係,可到底封家是家大業大的,嫡係也不光她一人。


    自然不可能所有人都重視他的,再加上她自幼父母便常年戍守邊關,所以比起家中那些族老,自四五年前才入京的呂諫,更像她的親人才是!


    如果不是說她要顧慮著那些個家族大業,大局觀之類的,她怎麽會想要殺一個對自己很好很好的師長呢?


    無非一個隨機應變的下策罷了,如果有更好的辦法,她自然不會願意這樣的,可在那時候,似乎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


    總歸是不可為而為之的下下策。


    封禪喘著粗氣,那少年劍客的一劍果然驚人,即使她在第一時間躲過了,那把劍氣散發出來的氣勢,也是堪堪防禦住。


    但這是更讓封禪疑惑的地方,明明這個被整座長安城都矚目的龍淵之主,都沒能在第一時間裏反應過來她會出手,以保下呂諫。


    那先天境的王佐,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無論怎麽說,這方麵青衫讀書人,應該是都不如那位龍淵之主的,這點潼關外的數位先天境死士可以作死征。


    封禪喘著粗氣,看著王佐道:“讀書人,你怎麽做到的?”


    還不待王佐回話,李長安就已經破口怒斥道:“用你管呢?信不信我現在就直接殺了你,講你挫骨揚灰後再打上你封家,讓你封家在這長安城除名!”


    李長安是真的怒了,在得知呂諫就是當年力主賑災北地,並且在第一線的人後,他便將其視為自己的恩人之列。


    畢竟如果沒有呂諫,誰也說不好當年點北地會再死多少人,換言之說呂諫是北地很多人的救命恩人,這點並不為過。


    而你封家殺了冉柒,此刻又想殺他李長安的救命恩人,那麽不亞於在他頭上唱歌,這李長安自然忍不了的。


    “長安,你要學會克製住自己的情緒。”關鍵時候還是王佐開口勸阻道已經再次提劍的李長安。


    李長安還不服不忿:“王大哥!”


    王佐輕歎一聲,安撫道:“好了長安,讓那位姑娘先說完。”


    “什麽姑娘?!”


    “?”


    在場所有人都愣了。


    李長安想的是,現在都流行女扮男裝嗎?


    呂諫想的是,同行四五載,他是真沒覺察出自己這位學生竟然是個女娃娃。


    封禪人都嘛了,她覺得自己的偽裝不說天衣無縫,按理說是顯現不出來的。


    但見已經被認出來了,封禪索性也不再裝,將頭冠束發扯掉,一襲烏黑亮麗的長發便如瀑布般散開。


    “你怎麽看出來的?”封禪的聲音不再似之前那般刻意裝成男人樣的尖酸刻薄,此刻像個姑娘家般的清冷感。


    王佐搖了搖頭說道:“這並不難,隻是姑娘自以為偽裝的好罷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封禪將目光看向了呂諫和李長安。


    李長安:我其實並不算明眼人。


    呂諫:我老眼花了。


    李長安輕哼一聲,收起了龍淵劍,畢竟在他看來,斬殺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還用寶劍,恐怕就有點丟他劍客的麵子了。


    “你怎麽知道我要殺呂諫的?”封禪的聲音響起,看著青衫讀書人道。


    而青衫讀書人笑了笑:“這並不難,隻要用腦子想想就好。”


    李長安:......


    青衫讀書人輕輕咳嗽兩聲對封禪道:“在我們套出你的話後,你便隻有這一條路能走。”


    封禪眯了眯眼:“我也可以殺你們。”


    李長安作勢就要上前亂拳打死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


    被王佐攔下未果。


    “那是自然,隻是你並不能在第一時間內解決我們兩個,而且你真的能殺掉我這兄弟嗎?”青衫讀書人冷笑著看著眼前名為封禪的女子。


    封禪笑了笑:“未必不可。”


    “那你可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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