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顆靈珠,加上五兩的金券,一共能算一百三十顆靈珠。


    到底是臨天洲出來的儒道修行者,身家絕對豐厚,一百三十顆靈珠,在天外可是能讓大多數修行者花銷十年的。


    廖百盛的身家,讓周圍的修行者都轉過臉來。


    台上那狐妖女子也低頭,看到廖百盛身邊的張遠時候,目中閃過一絲疑惑。


    張遠抬頭看向台上的女子,目光掃過四周,然後看向廖百盛。


    “廖兄真想買下此女?”


    “按照仙秦律,無論仙妖,贖買之後不可虐待,不可欺淩。”


    張遠的話讓廖百盛微微一愣。


    他看向台上女子,目中透出一絲茫然:“仙秦律中,有此等條例嗎?”


    “有。”張遠點點頭。


    廖百盛神色從茫然化為堅定,低低道:“當真有此等秦律?這就是老師說的海納百川嗎?”


    他剛準備再開口,不遠處一道聲音響起:“此狐妖我白絕仙門要了。”


    眾人轉頭,看一位穿著青色道袍的四旬道人,手中一把青玉珠子放在桌麵上。


    “白絕仙門,他們不是以妖族血脈力量煉丹的宗門嗎?他們買下這狐女想做什麽?”大堂之中,有人低聲開口。


    聽到有知道自家宗門的,那四旬道人哈哈一笑,拱手道:“我白絕仙門最近研究迷神丹的煉製手法,此狐女的血,能入丹爐。”


    “諸位道友想要迷神丹,可提前預約。”


    迷神丹,不隻是能迷惑對手,也能讓自己處於玄奇的境界。


    這丹藥好像是二十靈珠一顆。


    以血脈煉丹。


    不少人抬頭看台上那狐女,麵上閃過遺憾與不忍。


    “煉丹……”廖百盛轉頭看向張遠:“歐陽兄,你不是說這買了妖族,不能虐待欺淩嗎?他們煉丹,這違法仙秦律法了吧?”


    廖百盛聲音不小,周圍人都是轉頭看他和張遠。


    “嗯,仙秦律法森嚴,違背者,當誅。”張遠點點頭,神色平靜開口。


    這話,讓廖百盛雙目之中精光閃動。


    周圍的那些修行者神色或是一促,或是麵上閃過猶豫。


    那白絕仙門的道人冷哼一聲,麵上露出冷笑:“仙秦律或許有此條例,不過此地是青丘舊地,連仙秦鎮守都沒有,誰還管那些條例?”


    他看向四周,又看向台上黑袍老者:“要是守仙秦律,第一個要抓的就是孫掌櫃,他們雲空商行有一個算一個,都沒得跑。”


    這話讓周圍大堂上人都哄笑起來。


    那些駐守在周圍的雲空商行修行者也笑,台上的黑袍老者嘿嘿幾聲,目光落在張遠和廖百盛身上。


    “二位公子,你們要是不忍啊,你們就將此女買下,回去如何疼惜都與我雲空商行無關。”


    這話,讓大堂上眾人又是笑。


    也就隻有儒道修行者,行事多些迂腐。


    據說在仙秦九洲,儒道修行者掌控朝堂,行事遵循秦律。


    可這裏是青丘舊地,是一座廢棄的浮空洲啊。


    從五百年前,這裏就幾乎沒有仙秦朝堂勢力踏足了吧?


    九洲之外,這等被廢棄的浮空洲不知多少。


    這等地方,還有多少人能遵循秦律?


    世間光明,總有照不到的陰暗之地。


    青丘舊地,就是這樣一處地方。


    廖百盛麵上青白變幻,手掌縮在衣袖之中,看著前方的高台不說話。


    他身上,有浩然之力微微震蕩。


    張遠看一眼廖百盛。


    他沒想到,自己一句話,竟然讓廖百盛心神激蕩,有儒道心境熬煉之感。


    這家夥的儒道修行還真不差,此時堪悟過去,起碼能讓修為精進。


    “此女我也有幾分興趣,兩百一十靈珠,我傅家要了。”


    大堂之中,一道聲音將哄笑壓住。


    一位穿著青色武袍,桌上放一柄長劍的青年將一袋靈珠拿出,放在桌麵。


    “秦律既然說不得虐待欺淩所買妖族,我傅家可保證決不會有傷害欺壓之事,不過這位狐妖要以自身神通,助傅某修行。”


    青年看一眼台上,目光轉向張遠和廖百盛方向,微微點頭。


    “在下傅星凱,武晉洲傅家,曾去過天文洲遊學,對儒道修行一向敬重。”


    他的話讓廖百盛神色緩和不少。


    起碼傅星凱表達出了自己的善意。


    周圍許多人分明是聽過傅家之名,知道武晉洲是就在數萬裏外的一座浮空洲。


    聽到傅星凱加價到兩百一十靈珠,台上的孫掌櫃麵上全是笑意。


    不管怎麽樣,賺的是他和背後商行。


    那白絕仙門的道人麵色陰沉下來,冷哼一聲,又拿出一把靈珠。


    “要與我白絕仙門比身家,小子,你傅家還不夠格。”


    道人看向台上,冷喝道:“孫普良,適可而止,這狐妖白絕仙門兩百五十靈珠,要了。”


    傅星凱麵上微微漲紅,想開口,被身旁的老者伸手壓住手臂,老者搖搖頭,示意傅星凱不要再爭。


    見這白絕仙門的道人被勾起火氣,其他人也都縮頭,不再鼓噪。


    台上,黑袍老者哈哈笑一聲,點頭道:“既然餘弦道友誌在必得,老夫就給白絕仙門一個麵子,等你們煉出迷神丹,可記得分些給我雲空商行售賣。”


    說著,他抬手向著台下拱手:“諸位,想來沒有出價高過白絕仙門,今日——”


    他話沒說完,廖百盛忽然一聲高喝:“誰說沒有出價比他高的?”


    廖百盛手中,一塊青灰色的硯台拿出,其上透出金色的浩然之力。


    “我這方七星硯台乃是儒寶,論價值至少三百靈珠。”


    “此寶要是在仙秦九洲,就是三百靈玉也能兌換。”


    將硯台放在桌麵上,廖百盛麵上神色鄭重:“歐陽兄說秦律有條例,贖買仙妖不得欺淩虐待,白絕仙門行事違背秦律,廖某身為儒道修行者,不能眼見不管。”


    “孫掌櫃,此儒寶,加上這些靈珠,可能換了那狐女?”


    一件儒寶!


    這等寶物,可是儒修吃飯的玩意。


    浮空洲上關於儒道修行者有這樣的流傳:一怕儒修吟詩,二怕儒修發癲,三怕儒修拚命。


    此時的廖百盛,分明是已經在發癲,竟然連那等珍貴的儒寶都拿出來,就為換一個女妖。


    張遠看向廖百盛,雙目之中透出深邃。


    儒修也好,仙道修行也罷,一旦心中有執念,就要破去。


    廖百盛此時分明是心中有了執念,非要將那狐女贖回不可。


    要不然,不會將儒寶拿出來。


    這個廖百盛行事雖然有些魯莽,但還算幹脆,有幾分決斷。


    台上黑袍老者麵上露出為難之色,目光轉向了白絕仙門的道人。


    道人站起身,抬手將一袋靈珠甩在桌麵上。


    “五百靈珠,若是你能出得起超過貧道的價,我白絕仙門這就退出。”


    五百靈珠。


    對於在場的修行者來說,這已經是天價了。


    浮空洲又不是仙秦九洲,哪有那麽多身家豐厚之人。


    台上的黑袍老者猶豫一下,輕咳一聲道:“諸位道友,我雲空商行一向是和氣生財,今日局麵不是孫某想見的。”


    “這樣,孫某承諾,無論此狐女是哪位得去,孫某另外再尋一位狐女,補償另外一方,可好?”


    他的話讓大堂之中那些修行者都是高聲叫好,不少人都奉承孫掌櫃大氣。


    廖百盛看向自己麵前的靈珠和硯台,再看向台上的狐女,目中透出不甘。


    他拿不出五百靈珠。


    今日爭不到台上狐女,他心中不暢,往後修行就會受到幹擾。


    “歐陽兄,廖某尋常不求人,今日,求歐陽兄助一臂之力。”


    廖百盛向著張遠一躬身,朗聲開口。


    “此女廖某贖買後可以送歐陽兄,廖某今日隻求心中暢快,能明秦律萬靈平等,海納百川之意。”


    大堂之中,所有人目光都落在張遠身上。


    白絕仙門道人麵上露出譏諷笑意:“也是好笑,如今真是人均百十靈珠身家?”


    “貧道就看著,看這窮酸拿,拿,拿——嘶!”


    “靈,靈玉……”


    大堂之中,無數目光,都盯在張遠按在桌麵的手掌。


    一塊清盈玉石壓在桌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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