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公子。


    鄭陽郡世家段家公子段玉,執掌玉和堂的年輕輩精英人物。


    張遠在迷陣之中出手折服段玉,並與其結盟。


    如今的段玉,是張遠的盟友。


    段玉的書信之中,交待了近來江湖和修行界事情的一些隱秘。


    騰洲鎮守金殿正四品通政副使何謹主持疏通大江商道,目前這位通政副使已經到鄭陽郡。


    天權境儒道大修,曾主政一方三十年,這位大儒一到鄭陽郡便掀起腥風血雨。


    修行九重境,天權,天璣,天璿和九境天樞,被稱為天人境。


    此等境界,心境已經脫離凡人,世間人情冷暖都淡薄了。


    鄭陽郡各方府城,包括郡府官員,許多被撤換。


    江湖勢力重新洗牌,大小宗門被滅的不在少數。


    仙道宗門也被征伐,許多滅門。


    段玉送信給張遠,一來是將消息傳遞給張遠,還有就是感謝張遠結盟挽救之恩。


    玉和堂在大江之上橫行,疏通大江商道自然要拿玉和堂開刀。


    段家準備放棄段玉和玉和堂,段玉為自救,尋求郭林陽為依靠,可惜郭林陽另有所圖,差點將段玉的命留在荒野迷陣。


    好在張遠與段玉結盟,青竹幫引玉和堂十萬幫眾入貴廬河。


    扶陽宗強者出手征剿玉和堂,也被雲鬆劍門高手阻住。


    段玉和玉和堂都逃過一劫。


    “張兄,往後玉和堂唯張兄馬首是瞻。”


    “這一次玉和堂逃脫劫難,但扶陽宗與何瑾必然不會罷休。”


    “夏家老祖雲陽將軍夏伯陽有爵位在身,是本次鄭陽郡中組建聯軍主要支撐者,隻要夏家願保玉和堂,便一切無憂。”


    “另鄭陽郡別駕蕭然舉與何瑾是同門師兄弟,若是能走通蕭然舉關係,想來也能保住玉和堂。”


    “不知張兄可曉,廬陽府鎮撫司主司塗皓,是蕭然舉門生。”


    “至於歐陽大小姐的背景,張兄自行查探便是。”


    段玉的信中零零碎碎將不少訊息透露。


    如今段玉和玉和堂雖然暫時無險,可並非長久安穩。


    要想保住玉和堂,還需要更多運作。


    在段玉看來,張遠表麵上隻是廬陽府鎮撫司中皂衣衛,竟然有著難以想象的能量。


    夏家,蕭然舉,乃至歐陽淩,都是能救玉和堂於危難的存在。


    這些勢力與人物,都能與張遠牽扯到一絲關係。


    反倒是他段玉,外人看是世家俊傑,其實生死都隻在一線之間。


    如今的張遠早不是那初入鎮撫司中的熱血青年。


    段玉信中所言,李純罡探聽的消息,加上夏明遠和區陽說的訊息相合,讓他心中有了一個大概的局勢分析。


    臨陽郡,鄭陽郡,還有鬆陽郡三郡組建聯軍,騰洲鎮守金殿派遣官員來監察,順便疏通商道,解決後勤。


    朝堂有動,江湖便有亂。


    扶陽宗和浮靈宗兩方仙武大宗不過是朝堂手上的刀。


    隻是這樣的刀用起來雖然方便,但其說不定會以權謀私,借朝堂之力鏟除異己。


    成器宗,還有其他江湖門派,仙道宗門的覆滅,對於朝堂來說,並不在意。


    隻要商道能疏通,聯軍後勤能無障礙,江湖與修行界中,誰家興起,誰家覆滅,不過雲煙。


    仙秦朝堂坐視天下,江湖與修行界都隻是一隅。


    當然,朝堂也非鐵板一塊。


    何瑾是鎮守金殿來的,鄭陽郡中官員恐怕不會全都聽其調令。


    何況何瑾是文官,組建聯軍是軍伍大事,怕也不會聽其指令。


    區陽說文武之爭,其中說不定就有這些牽扯。


    隻是如此三郡大勢,他張遠在其中當真能撬動什麽風雲?


    “你先歇息,我給段兄回一封信。”沉吟片刻,張遠收起信件,輕聲開口。


    在他看來,玉和堂不隻是十萬性命,更是能為他所用的勢力。


    他張遠在上官眼中或許隻是一柄好用的刀。


    可他張遠不可能永遠做刀。


    他需要早早布局。


    終有一日,他會成為那執刀人。


    回書房,玉娘將墨研好,提筆看向張遠。


    “小郎,這信怎麽回複?”


    張遠右手未好,還無法寫字。


    “遠哥,那魏林要走。”門口處,孫立稟報。


    張遠眉頭一皺,起身走出書房。


    玉娘忙擱筆跟上。


    到廂房,腳步踉蹌的魏林看到張遠到來,躬身一禮。


    “張兄弟,你與弟妹救命之恩魏林記著。”


    “我不能牽連你們,這就離去。”


    聽到他的話,張遠伸手將魏林手臂扶住。


    “魏兄,你是要斷去成器宗傳承,尋鍛器門報仇?”


    斷去傳承?


    魏林渾身一顫,嘴角哆嗦。


    他若是尋仇,必然一死。


    他死不要緊,成器宗的傳承就斷了。


    “我,我不去尋仇,我不能尋仇……”魏林麵上露出頹然與絕望,喃喃低語。


    “若是魏兄你暫時不尋仇,我建議你隱姓埋名。”張遠壓低聲音,看向魏林。


    深吸一口氣,張遠沉聲開口:“鍛器門參與煉製鐵甲獸,其與當初肆虐鄭陽郡的鐵甲獸之禍有關。”


    “我張家三條命葬送在鐵甲獸身上,我張遠與鍛器門也有仇怨。”


    聽到張遠的話,魏林抬起頭:“鐵甲獸?”


    “我當初去九林山,就為探查鐵甲獸那鱗甲重鱗鐵之事。”


    “鍛器門向我成器宗出手,極大原因就是因為我成器宗已經掌握鍛器門參與煉製鐵甲獸的把柄。”


    “而且,我成器宗還研究出比鍛器門更好的鍛造之法。”


    “成器宗能煉製同樣以重鱗鐵為靈材,但比之前的鱗甲更輕便十倍,讓鐵甲獸不會因為太過沉重和疼痛而失控。”


    看著張遠,魏林麵上露出一絲慚愧。


    “張兄弟,修行界對於凡俗總是看輕,凡人性命在大多數修行者眼中不算什麽。”


    “便是那些朝堂大人物眼中,尋常百姓性命也不算什麽。”


    “三郡組建大軍,有人欲推動鐵甲獸入軍伍,成器宗便是配合研究鐵甲獸,才引來禍患,被鍛器門誅殺。”


    “張兄弟,成器宗與十年前的鐵甲獸之禍無關。”


    “往後,三郡之地怕是會出現更多鐵甲獸,此事你要明白,不是你能阻止的。”


    張遠麵色凝重,拳頭握緊。


    鍛器門與郡府聯手的鍛器堂,怕是就與鐵甲獸有關。


    郭林陽這麽多年不敢露麵,為何最近出現,定然也是因為朝堂有人需要他的鐵甲獸。


    甚至,杜家之人前來廬陽府,也是為鐵甲獸。


    那些世家子弟為何會願意拜在郭林陽門下,也是為鐵甲獸。


    百姓生死算什麽,鎮撫司中皂衣衛死傷算什麽?


    越是死傷眾多,越是見鐵甲獸戰力強橫。


    “魏兄,你告訴我,成器宗的鍛造鱗甲之術,你可掌握了?”張遠看著魏林,緩緩開口。


    魏林渾身一顫,麵色變幻,最終,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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