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一天一夜,神蘇幾乎要被憋瘋了,倆人一句話都不說,不吵不鬧,極其安靜,但神蘇反而氣得想要吐血,卻根本不想先開口,就覺得跟輸了低頭沒兩樣,唯有奶凶奶凶地瞪著悠閑喝茶的惡棍,尤其當她覺得快要管不住嘴巴的時候,忍不住抓狂。


    天罪翻了翻白眼,相當忍俊不禁,隨即率先打破僵局,無力道:“行了姑奶奶,我輸了服了敗了,快喝口茶吧,不然到時候牙齦都磨光了。”


    台階來的及時,神蘇心中略有得意,表麵鎮定自若,瓊鼻一哼,倚在躺椅。


    “就你這怪脾氣,真不知道宮裏那幫家夥如何把你養這麽大的。”天罪興致盎然,滿臉的問號。


    神蘇倒不理會他這一茬,冷不丁湊過小腦袋,靈眸間閃爍著莫名光彩,自顧道:“何時動身前往那裏?”


    天罪劍眉微蹙,半坐起身,同樣湊過腦袋,神色嚴肅道:“等刑滅仙自願找來的時候,另外,你絕不能跟著,我向來有個改不了的潔癖。”


    麵對另一張麵孔近在咫尺,神蘇略感局促不安,兩目相視,忍不住眼神閃躲,嬌哼一聲,尷尬轉過身,冷嘲熱諷道:“那裏麵的東西都屬於本公主,說,若無好理由休想獨吞,難不成你不行?”


    我不行?


    天罪‘呸’一聲,隨即欲言又止,戲謔道:“我啊,從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神蘇惡狠狠盯著瞧不起人的夜白,道:“哼,就知道你狗嘴吐不出象牙,將那指南針還來。”


    天罪竟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拱手道:“你我半斤八兩,失敬失敬!”隨即嬉皮笑臉,拿出指南針一陣把玩。


    神蘇見此,卻不動怒,反而又掏出古樸一物,隱秘揣在手心,偷摸把玩,隨口嘟囔道:“唉,世人皆不知指南針下還有一枚鑰匙。”突如其來的搞怪模樣令天罪既驚又疑,心虛伸長脖子,探過腦袋。


    “好東西呃!”神蘇單眼鬼祟俏皮盯著兩手黑洞洞的縫隙,等某人靠近,她猛地抬起頭,壞笑著腦門磕在夜白後腦勺。


    “嗡!”簡陋的茅草屋都止不住抖晃,天罪裝作人畜無害,撓了撓後腦勺,神蘇捂著紅腫的腦門,將手中的破石頭砸向幸災樂禍的敗類。


    卻不料天罪屈指微彈,竟將石子彈在神蘇瓊鼻上,砸出個青印。


    天罪喜眉笑眼,得瑟著剛想跟壞叔叔般落井下石,神蘇竟鼻子一酸,就這麽撒潑坐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就跟鄰家小妹受了天大委屈,肩膀顫抖,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不受控製地滾落而下。


    “嗚嗚!啊!嗚嗚!”


    哭聲令天罪頓時手忙腳亂,心中莫名其妙生出幾分愧疚,隨即連哄帶唬,連嚇帶騙,可哭聲卻漸漸變大,神蘇似乎想要用這種方式宣泄所有的無助與委屈。


    “臥槽!”天罪猛地一個頭兩個大,覺察附近居民看熱鬧似的投來視線,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要凝固。


    “姑奶奶,我錯了,真不敢了!”天罪無語問蒼天,瞧見其晶瑩剔透的淚珠,青紅腫脹鼻子腦門,他竟滿懷羞愧,低著頭認錯。


    但貌似這難纏的丫頭直接軟硬不吃,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不斷地從眼眶中湧出,打濕了她的衣襟,那是一種壓抑已久情緒的徹底釋放。


    “嗚嗚!”她的身體隨著哭泣的節奏輕輕搖晃,麵色因哭泣而變得通紅,眼眶周圍更是布滿了紅紅的淚痕,楚楚可憐。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偶爾還會因為太過傷心而發出‘哼唧’的聲音,聽起來更加讓人心疼。


    “你一個大男人欺淩一個小姑娘,丟不丟人啊!”


    “誰家的臭流氓,這麽可愛的小姑娘,跟了個什麽東西。”不少婦女、老嫗滿臉鄙夷,言語打擊,天罪罕見臉紅,恨不得找個縫鑽進去。


    天罪可憐巴巴,半蹲下身子拱手,就跟哄妹妹一樣,反複亂竄,跟個奇葩猴子一樣,急得滿頭大汗,隨即竟兩眼一閉,將耳朵伸向前。


    於此同時,神蘇隱約穩住情緒,哭聲漸弱,鼻子止不住抽搐,隨即就這麽上手擰起了耳朵。


    “哎呦,疼疼!”天罪餘光偶然覺察到神蘇靈眸深處的狡詐,但依舊裝作痛楚,呲牙咧嘴。


    神蘇隨手摸了一把梨花帶雨的小臉,嘴角這才浮現一抹竊喜,破涕為笑,對夜白拳打腳踢,忘乎所以,亢奮失態間,竟在其左肩留下一道深深的牙印。


    天罪唯有抱頭鼠竄,內心悲催,變相哄這丫頭開心。


    忽然,憑空一道嘲弄聲響起,立即打斷二人的吵鬧,“想來兩位在這挺自在啊,刑某原本還想幫忙換個住處呢,看來多餘了。”


    天罪披頭散發,鼻青臉腫,隨手捋了捋身上撕壞的布條,盯著意猶未盡的神蘇,羞怒嚷嚷道:“你有能耐給老子等著。”


    “換住處,給這瘋婆子換個住處,人家錦衣玉食慣了,這不剛跟我發火,撕吧完,你再晚點,老子估計命都沒了!”天罪扯著嘴角,往外跑。


    刑絕目光閃爍,招了招手,道:“給公主殿下換個好住處,好生照料!”說完,跟著天罪消失在鬧市中。


    徹底釋放委屈的神蘇想要站起身,卻冷不丁發現係在腰間的玉帶鬆了,霎時間,玉靨漲紅,羞赧欲絕,顧不上雜草稻葉占滿青發,倉惶一頓收拾。


    杳無人煙的空曠礁石小島,天罪已然恢複原本麵貌,嘴角噙著意味深長的淺笑,刑絕長舒一口氣,看著既熟悉且陌生的青年,暢快大笑,調侃道:“好小子,長時間不見,女人緣依舊這麽深不可測。”


    “哈哈,老哥同樣風采不減當年。”


    天罪神色懷念,隨即拿出兩大壇子最好的美酒,拂袖一甩,幾個簡單小菜就在稍微平整的礁石上陳列開來,“今天不醉不歸!”刑絕看著熟悉的盤子,心中無語,實在哭笑不得。


    天罪抿嘴玩笑,“那天在刑滅宮趁著爾等不注意,隨手順出來的,你們家的飯菜做得真心不錯。”


    “哈哈,你個賊小子啊,不醉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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