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常言當官好,這會兒功夫,天罪再次狠狠享受了一把高官厚祿的待遇,他在神機做個冠軍侯,貌似比在仙祭天樂做個陛下還要有排麵。


    一邊的陸風小心翼翼伺候,唯恐得罪這個背景非同凡響的恐怖青年,他不知幾次琢磨其來曆,一個能夠讓他從地字號一躍攀至天字號弟子,簡直如夢似幻。雀斑少年同樣莫名其妙,看著師兄太過於謙卑恭敬的模樣,腦袋發懵。


    天罪嘴角噙著詭笑,將一切都看在眼底,也猜到了碧波淨月宮的真正高層必然正在暗中安排。


    “師兄快瞧,刑滅仙的人又來咱們這借淨月寶瓶了!”這時,苟嵐冷不丁開口。


    天罪心中不由好奇,順著聲音投向視線,瞧見一幫人正鐵青著臉,其中恰巧刑絕在內,貌似跟碧波淨月宮起了衝突。


    “他們借淨月寶瓶做什麽?”天罪虛眯著眼,發問道。


    雀斑少年嘟著嘴巴,不滿道:“淨月寶瓶屬於我碧波淨月宮的一對兒珍稀寶器,乃神剛玉鍛鑄,通過生命之泉浸泡,有著淨化驅邪的神威,刑滅仙要裝海底冒不完的灰液,總這麽糟蹋,早晚寶瓶得毀了。”


    “難不成其他器皿裝不了?”天罪再次對海底的詭異灰液驚奇。


    “有亦不過杯水車薪,詭異灰液邪性的很,尋常器皿頃刻間就會腐蝕幹淨,真有寶器都難免留下缺口,而且他們還要將灰液倒往九焱火山焚燒,都不敢隨便找地扔,淨化驅邪的力量貌似剛好壓製灰液的毒性。”


    苟嵐的話令天罪神情凝重,看來這海底的東西極其詭異,尋常之物根本克製不住,同時,向來喜好冒險的他冷不丁有點衝動,想要一探究竟。


    “但貌似他們在討價還價。”天罪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苟嵐表情略顯不自然,擺手道:“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這點你該不會不懂吧。”


    “苟嵐,注意你的言行舉止!”陸風尷尬一笑,擔心衝撞青年,狠狠瞪一眼苟嵐,隨即狠踹他一腳。


    “大家都在摩柯秘域毗鄰相望,何必將事做絕呢,況且我們仙主跟你們宮主都是舊相識。”刑滅仙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恨聲道。


    “我等無法做主,一切皆由太上長老們商議決定。”碧波淨月宮對接的中年修者極有氣場,趾高氣昂道。


    刑滅仙的眾人由於羞恥和憤怒,臉色青得發紫,刑絕冷喝道:“前天50枚魂金,昨天100枚魂金,今天又變作200枚魂金,即便不講情麵,講理也太無恥了吧。”


    中年修者嘴角掛著一抹輕蔑的笑,那笑容如同鋒利的刀刃,一刀一刀地切割著刑滅仙修者的自尊,冷眼旁觀者同樣眼神裏沒有絲毫溫度,隻有無盡的嘲諷和鄙夷。


    “刑滅仙早就漸漸衰敗,如今又撞見這等災難,再拿曾經的威風嚇唬人,不過是個笑話罷了。”一位長老冷不丁冒出聲。


    刑滅仙修者眼目泛紅,攥緊拳頭,恨不得打一架,刑絕同樣咬牙切齒,嘲諷道:“曾經碧波淨月宮幾經磨難,若非我刑滅仙多次出手相助,豈能在摩柯秘域站住跟腳,一群忘恩無義的狗……”


    “住口!”刑滅仙為首的老者陰沉著臉,強忍住脾氣,冷靜道:“我們走!”


    刑滅仙眾修者氣得渾身發抖,可轉過身,剛要邁動步子,卻讓一道聲音打斷。天罪嘴角含笑,抽身向前,陸風緊忙跟上,心中萌生不好的預感,疑惑夜白想要做什麽。


    “怎麽,碧波淨月宮還想留我等不成?”有人憋不住冷喝。


    天罪俏皮眨了眨眼,反複審視刑滅仙眾人,最終將目光定格在麵露冷凝的刑絕身上,幹咳一聲,“非也非也,淨月寶瓶拿去用吧,想用多久用多久。”


    此話一出,不止刑滅仙眾人愣住,就連碧波淨月宮主事的幾人都呆住,等反應過來,冷言詢問:“你是何人,這裏豈有你說話的地方。”


    “這位乃碧波淨月宮尊貴的客人。”陸風額頭冒汗,趕緊解釋。


    “哼,陸風,照顧好你的客人,在碧淨島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中年修者冷笑道。


    天罪反而幸災樂禍,將眸光投向陸風。


    陸風猛得背脊生寒,他所觸碰的好似不是一雙普通眼眸,而是不見底的深淵黑洞,難不成此人已猜出大概?


    “他乃徐執事特意交代照顧的貴客,碧波淨月宮最尊貴的客人,誰都不可冒犯!”陸風挺起胸膛,接連重複,語氣威嚴道。


    中年修者眼底掠過驚疑,卻並不買賬,拱了拱手,隨口道:“貴客臨門,亦不該插手我宮中事宜。”


    陸風剛欲勸夜白,可接下來一幕令所有人呆立當場。


    天罪依舊嬉皮笑臉,卻冷不丁一巴掌將中年修者扇倒在地,看著倒地的中年口噴鮮血,兩排牙都掉了個幹淨。


    “把你們山頭能拿的出手的人都喊出來,今天淨月寶瓶不借也得借,他們不還,也得借!”


    看著青年耀武揚威,囂張跋扈的表現,所有人發懵。


    陸風直接嚇得兩腿發軟,但見夜白有恃無恐的模樣,又不禁遲疑,回想徐執事曾說‘滿足他的一切喜好’,他不知哪裏來的勇氣,狠狠咬了咬牙,強硬道:“聽他的,不然就把爾等像樣長輩喊出來。”


    天罪聞言,不免大感驚異,看著審時度勢,既聰慧又敏銳的陸風,對其印象徹底有了改觀,他高深莫測一笑,眯著眼,欣賞道:“他們要還敬酒不吃吃罰酒,你找人揍他丫的,看好你噢。”


    陸風徹底愣了,這夜白來一趟,真把這當自己家了,可他不知哪根筋有毛病,還真虎了吧唧地擋在了前麵。


    “住手!”


    驀地,恐怖氣息鋪天蓋地,隨即就見數道人影從天而降,掉光牙的修者獰笑,剛欲發難,卻讓一個黑衣供奉一巴掌抽飛。


    “老朽周安,見過侯爺。”媲美生死君主的黑衣供奉神色恭敬,竟弓腰彎背,隨即一眾供奉長老一齊行禮。


    天罪嘴角噙著笑,拍了拍陸風肩膀,反而戲謔道:“你們碧波淨月宮有的人知恩圖報,審時機靈,有的人忘恩負義,有眼無珠啊。”


    這會兒功夫,陸風都被驚得不敢說話,渾身冒汗。周安收斂眼底的精芒,淡笑道:“陸風此次有功,徐執事剛提拔成天字號弟子,那周某便請他前往藏書閣轉轉吧。”


    幸福來的太突然太頻繁,令陸風有些難以承受。


    “我與他有少許淵源,貴門派的淨月寶瓶就借人家使使吧,真壞了,我賠如何?”天罪指著一臉問號的刑絕,平靜道。


    卻見周安麵露異色,手下人在其耳邊言語幾聲,隨即竟向刑滅仙深深躬腰道歉,“門下弟子跋扈無禮,我等必定狠狠責罰,淨月寶瓶本就一對兒,一齊祭出才事半功倍,老朽明早安排人送往刑滅宮,虎長老,不知可行?”


    刑滅仙為首的長老深深看一眼周安,隨即有意無意瞄一眼不顯山不露水的青年,回禮道:“那便多謝了。”


    神機一個尋常侯爺,有這麽大麵子?這同樣是在場所有人的疑問。


    他是侯爺不假,但並不尋常,乃冠軍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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